沈清央無心聽演講，擰開一瓶礦泉水，仰頭喝了半瓶。

    沙發是雙人座，她的包擱在二人中間，徐行知把玩著包上懸墜的香包。

    修長的手指，干凈，漂亮。

    香包隱隱散發著微弱香氣。

    “里面有什么香？”徐行知問。

    “好像有肖楠、柏木……”沈清央也不大記得了，她只瞥過一眼包裝背面。

    “裴亦送的？”

    她輕怔，搖頭：“我送他的，在南京出差的時候買的?！?/br>
    徐行知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小柿子從冷白指尖滑落。

    沈清央微微沉默：“只買了三個，一個給裴亦，另一個給了琴姨?！?/br>
    他沒什么情緒地嗯了聲。

    演講人的聲音由音響擴到廳里每一處，在嘈雜里，二人之間陷入莫名的安靜。

    徐行知胳膊搭在沙發扶手上支著臉。

    扣子解開，他的西服自然垂至身側，沈清央把香包掛正時手指無意碰到，布料冰涼順滑。

    她低著眼：“哥?！?/br>
    “不是徐先生嗎？”他問。

    “徐行知?！?/br>
    他輕輕笑了一聲。

    沈清央放緩聲音：“你為什么要讓我過來？”

    徐行知偏過頭：“為維斯提供法律服務，不是沈律師的工作嗎?！?/br>
    她無聲地看著他。

    “別這么看我?！毙煨兄讣庵匦鹿催^香包捏著玩，語氣淡淡，“幫你介紹認識一些客戶，不好嗎？”

    【作者有話說】

    妹寶：你最好是真心話。

    第11章

    ◎勾起她一縷發絲◎

    是真心還是嘲諷，沈清央聽不出來。

    她輕輕抿唇，從徐行知手里把香包拽過來，干脆解開，塞回包里。

    指尖驟然落空，徐行知手指在半空中停了一下，淡淡收回。

    后半程演講，臺上的工程師在介紹一些她聽不懂的技術，沈清央干脆倚向沙發另一側，掏出手機回復一些工作郵件。

    空氣無聲流淌。

    一張雙人短沙發，二人之間像隔了一條銀河的距離。

    岑川從后門進入演講廳，快走到第一排時腳步輕微一頓，視線從長發披肩的纖薄背影上一掃而過，停在徐行知那側。

    “徐總?！彼麖澭吐?，“趙工請您過去一趟?！?/br>
    徐行知輕輕頷首，起身系上西服紐扣。

    “你去哪？”沈清央追著他的動作抬眸。

    “有點事?！毙煨兄罂幢?，“五點了，沈律可以下班了?！?/br>
    沈清央微怔，隨即拎著包從沙發上站起來。

    “要讓人送你嗎？”

    她輕搖頭：“不耽誤徐總時間?！?/br>
    岑川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隨你?！毙煨兄滔逻@兩個字。

    -

    向工作人員問路，沈清央去了一趟洗手間。

    打開微信和郵箱，她簡單回復幾條工作消息，又把朋友圈下的評論回復了一遍。

    五點一刻，黃昏天色。

    沈清央擦干手，將工作牌交還簽到處，正準備離開時身后一道男聲叫住她：

    “沈律——”

    她回身，微微瞇眼。

    人走近了，白t恤，藍色襯衫，手腕上戴著智能手表，沈清央認出來人：“喻工?！?/br>
    喻哲笑了：“我們倆也用不著這么客氣吧?！?/br>
    他是蔣姝發小，另一家互聯網公司星啟的員工，去年星啟有一項收購案，沈清央跟蔣姝一起去星啟對接的時候認識的喻哲。

    不算太熟，但那幾個月也一起吃過飯，朋友圈里的點贊之交。

    沈清央滅掉手機：“這么巧，你代表星啟過來的嗎？”

    喻哲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印著公司logo的白襯衫，不免微窘：“沒錯，你呢?！?/br>
    “我是維斯律師，陪維斯負責人一起過來的?！?/br>
    “那你現在要走了嗎？”

    沈清央點頭。

    “這附近不好打車?！庇髡芟肓讼?，“要不你等我一會兒，我大約還有二十分鐘結束，帶你個順風車?！?/br>
    二十分鐘也太久，何況她也不想麻煩人，沈清央推辭：“沒關系，我打車來的，直接打車走?！?/br>
    “來是能來，你半小時都打不到回去的車，信我?！?/br>
    沈清央面露懷疑。

    “真的，真的打不到車?！庇髡芴裘?，笑著把手里的一枚紀念品遞給她，“那邊有休息區，你等我一會兒，不到半小時就好?！?/br>
    話已至此，她也不再推辭。

    沈清央在休息區找了個地方坐下，把玩著手里的紀念品徽章，并不是星啟的，而是主辦方維斯的。

    圓形金屬徽章，維斯的logo設計得很漂亮，最下方一行英文字母泛著泠泠冷光：

    【weesy】

    這設計同徐行知的氣質有種莫名的相似感。

    在微信上跟蔣姝說自己碰見了喻哲，蔣姝忙于工作，并沒有立刻回復。

    等了二十幾分鐘后，喻哲如約而至。

    “久等?！?/br>
    他換了件外套，黑色夾克，拉鏈拉上去遮住里面公司的白t恤。

    “還好?！鄙蚯逖胝酒饋?，“要謝謝你讓我蹭順風車?！?/br>
    “客氣?！庇髡芑瘟嘶诬囪€匙。

    天色已晚，暮色沉落，工業園內路燈亮起，車庫離展廳要步行十來分鐘。

    路上，喻哲說起自己上周也在南京出差，如果知道她也在，兩個人可以一起吃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