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還從來沒有一起吃過早餐。

    這種不真實的感覺，像踩在棉花糖上一樣。

    一邊啃包子一邊看著方一航臉上的青紫。

    “你是被人打了嘛？”，她小心地詢問著。

    “不是，昨晚你們包廂里進去了兩個男的，跟他們打起來的?！?/br>
    “兩個……男的？！”

    學姐還下了本錢找了托兒來？

    “今天一會兒你跟我還要去趟派出所處理一下，你可以聯系下你……學姐?！?/br>
    “……”

    難道不是托？是真的碰上事了？

    Oh  no，計劃趕不上變化……所以方一航是因為被人打了才生氣還是因為自己被欺負了生氣？

    “以后不要這樣了，在不安全的地方喝酒?！?/br>
    “……昨天是個意外，我那個學姐……她剛從新疆回來，昨天我就是陪陪她……”

    等等，氛圍有點不太對勁，她怎么低叁下四的。

    “秦素，我去的時候，你已經被人——”

    方一航突然收聲。

    被人？

    被人怎么了？

    秦素想著起床時候自己穿得好好的衣服——

    臥槽，那兩個男的該不是對自己做了什么不軌的事情吧！

    看著她臉色一下子垮掉，方一航調整了一下措辭，“還好我到了，你沒有被他們怎么樣?！?/br>
    “……”

    說話要不要這么大喘氣！

    “以后如果你還想喝酒，可以跟我說下，至少我能陪著你?！?/br>
    “我不喝酒的……”

    “就是因為你不喝酒，所以沒什么酒量，幾杯就不行了?！?/br>
    瞎說，她邊喝邊吐可以干好幾瓶。

    秦素想吃完早飯再去睡一會，假也請好了，睡覺之前要把沾了酒氣的床單被套枕套統統換掉。約好了學姐下午去派出所。另一頭的學姐出于內心的懊悔和后怕，此時必定言聽計從。

    “需要我幫忙嗎？”

    “你會干家務？”

    “你可以考核一下?！?/br>
    她現在這個狀態下洗被單曬被芯確實……有個人幫忙更好。

    “我媽離婚以后，我在家和她一起做的家務。一開始她顧及我，家里親戚和她說了好幾次要她再找個人，她不愿意?！?，回想起以前的事情，記憶里一點點浮現當初方母年輕的容顏，“我媽是英語老師，帶著我這個拖油瓶在那個時候只能靠介紹?！?/br>
    他接過秦素手上的被子往晾衣桿上放。

    “每一次相親，我媽都要帶上我，除非對方也能接受我，我也接受對方，否則她絕對不同意?！?/br>
    又一次聽到方一航說這么多自己的事，秦素今天心情還不錯，不想打斷。

    “我爸是我媽的學生，準確來說算是函授的學生，倆人一直網上聊天?！?/br>
    “網友？”

    “嗯，他們倆對于電腦都很感興趣，很早就開始學著用了?！?/br>
    秦素跟他一起把被子送了出去，再把被單四件套塞進洗衣機一并烘干。

    “那他們是怎么見面的？”

    “那個時候我爸考上了研究生，過年的時候帶了禮物來，這才知道，原來我媽年紀和他差不多。他說還以為是個老教授?！?/br>
    “哦……”

    “后面就是他們自己發展了，我只是……稍微推波助瀾了一下?！?/br>
    “稍微？”

    “嗯?！?/br>
    秦素從柜子里拿出新的四件套，倆人繼續干活，嘴上也沒停。

    抻被子的時候方一航摸到了秦素的手，冰冰涼。

    她冬天一向這樣，而且起床以后就不想開地暖，想通通風把窗戶都打開了，更冷了。

    方一航用手心的溫度給他暖了暖。

    “你這是不是得寸進尺？”

    溫暖了一會以后，秦素卸磨殺驢，用力想要抽出手。

    “一會兒把地暖打開，你要是感冒了，我會懷疑你是不是又像昨晚一樣是故意的?，F在知道我住對面，要我來照顧你?！?/br>
    “昨晚……你都……知道了？”

    “昨天那種情況，怎么想都不會來打我的電話，只能說你學姐的演技太拙劣了，比你差遠了?！?/br>
    “我又……沒有演什么……”

    方一航順勢把她扯到身前，“秦素，這個距離，心跳聲，很明顯?！?/br>
    “……我生氣了?！?/br>
    她推了推方一航的胸口。

    今天他也不上班，干脆穿了件運動連帽衫和保暖外套，看上去年輕了幾歲。

    手掌可以透過連帽衫摸到他胸口有些薄薄的肌rou。

    “你拉黑了我那么久。找了你姑姑幫忙，我媽也來找過你……雖然我不知道她們和你說了些什么…但應該不是說我壞話來的吧………都這樣了，氣還沒消嘛？”

    “你還說呢，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騙我，她們壓根兒沒提那天的事兒，過來就是問我們這代人和爸媽是怎么相處的，說你在家什么都不跟爸媽說……”

    “我說了，我跟他們說了穆瀾只是那天自己找上門的同學，我喜歡的是你……”

    “反正那天薛阿姨什么都沒說，你們口供不一致，我不信?！?/br>
    “我媽……總不能上門拉著你跟你說那天搞錯了吧，反正到最后你沒搬走就行?！?/br>
    不管一開始的話題是什么，最后總能繞到正題上阻止秦素搬家就夠了。

    還好一開始沒讓秦素知道他住在對面，不然分分鐘打包就跑了。

    因為就住在對門，方一航原本想著等關系緩和些再趁著近水樓臺先得月的機會徐徐圖之。

    那天相親下來一頓飯結束反而收到了她要搬家的通知。

    他也是沒有其他辦法了，伙同陸遠鳴誆騙了下方母，讓方母去想辦法。

    哪怕是為著秦素那一手好廚藝，方母都不舍得放她走的。

    但真要替臭小子開口求情挽留人家姑娘留下來她也是拒絕的，只好也那么迂回了一下。

    聊天兒嘛，什么都能聊的開——條條大路通羅馬的。

    只要方母、陸遠鳴倆人目標明確，把秦素按在鼓里蒙騙，手拿把掐。

    換了一套毛茸茸的床單被套，秦素等方一航離開后脫了衣服鉆進被子，手機調整了靜音模式。

    她訂好了鬧鐘，約了學姐下午2點去派出所處理那兩個小混混。

    方一航去附近停車了，把秦素放在派出所門口下車。

    一下車就看到了在崗亭那里候著的學姐，穿得跟個小包子一樣。

    “……，哼，你是開心了，我可是被他瞪了一晚上——”

    學姐一臉委屈拉著她就差哭出來了。

    “哼，是該瞪，你這是獻得一手好計謀，把我的人頭也獻進去了?！?/br>
    “意外，都是意外，走，我們去教訓那兩個流氓?！?/br>
    “不和解，我絕對不和解！你看看方一航臉上，都打紫了?！?/br>
    “……重點不是這兒啊，里面那倆臉上更慘。重點是那倆是強jian未遂，差點就把你脫光了——”

    “=口=？！我不知道啊斷片兒了你怎么沒跟我說！”

    怪不得方一航說的話戛然而止，難道他進包廂的時候——已經——

    “咳咳——夸張，我就是夸張了點點，也就是扯了下你的裙子就被你男人揪出去痛扁了?！?/br>
    “……”

    再一次做完筆錄，秦素還被警察叔叔教育了一下。

    “這么晚兩個女孩子喝酒，太危險，還好你男朋友來得及時。我們看了監控，那倆人膽子也太大了?！?/br>
    “監控？”

    “老板上次整改以后往每個包廂里都放了一個監控?！?/br>
    “……”

    這多冒犯隱私，還是kk那里好。

    小ktv果然不能去，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