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仇恨,從來不只屬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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痕跡反反復復,越來越刺眼。 視線仿佛利刃,尖銳地對準她,在那處劃過將其狠狠剜下,可現實上它仍然存在。 少女將空瓶塞回童池手里時,就著她未縮回的手,童池上前一步將人拉進懷里,同時埋下身子對準她的鎖骨咬下。 牙齒輕輕陷入肌膚,力度拿捏得曖昧,奇緣下意識繃直的身體在適應后放松,感受到她適應,童池卻又加重力道,直到喉間品嘗到腥甜,童池才肯放開。 他捧起她的臉頰,藍眸晦暗,以一種近乎虔誠的方式,嘴對嘴將血液渡進她口中。 舌尖在唇瓣上舔抵,溫熱血液入喉,距離近了,她甚至可以清晰聽到對方急促而劇烈的心跳。 ‘砰砰...’一下又一下,震得奇緣耳朵發疼。 這個吻并沒有持續太久,童池退開時,露出視線盲區處站立的人。 譚扶修出現的那一刻,他的腳步聲奇緣早就察覺到了,但她選擇無視,放任童池的動作,童池同樣。 直到他退開,譚扶修面色仍然溫和。 仿佛眼前發生的一切從未打破他的平靜。 他喊她。 “緣緣,來一下?!?/br> 酒精與碘伏被放在一旁,男人握住棉簽,沾取酒精輕輕擦拭著鎖骨處的傷口。酒精刺激下帶來一陣刺痛。 奇緣沒有吭聲,心里腹誹不止... 明明可以用碘伏,偏要用酒精。 嫉妒就去和童池打一架,折騰她算什么? 譚扶修忽然嘆氣,奇緣疑惑地抬頭,恰好撞進他平靜又帶著疲憊的目光中。 “今天可以上緣緣的床嗎?” “???” “很久沒和寶寶睡了?!?/br> ‘寶寶’這個稱呼從譚扶修口中說出,怪異又奇妙,奇緣耳朵瞬間泛起紅暈,像是被點燃的小火苗,迅速從耳根蔓延到整個耳廓。 奇緣思索了一下,遲疑著點頭。 索求得到答復,譚扶修停下手中的動作,將藥物放回藥箱,奇緣就坐在一邊靜靜看,她的視線在譚扶修臉上仔細徘徊。 看出他精神不濟,少女詢問道:“是不是太累了?” 男人眼皮總是不受控制地聳拉,一副隨時都可能昏睡過去的模樣。又強撐著再次睜開。他缺少睡眠。 譚扶修抬手在奇緣腦袋上擼了一把:“最近是沒怎么休息,誰叫我的賭手一連失蹤這么久?” 但這不是最主要原因,家主更替處于最關鍵的部分,他人恰好不在澳區,只能花費更多時間處理事務。和他一樣的人還有leila,她獨自留在國內,大大小小的所有事情全部壓在她一人肩上。 “抱歉,是我錯了?!逼婢壵J錯速度極快,態度良好。 “不是你的問題,駱語有句話說的沒錯,維羅德的安保措施存在缺陷?!?/br> 少女聽著聽著,才降溫的耳朵似乎又有發熱的跡象,安保不太全她才有被綁走的可能……太全了,她哪有機會直面仇人。 這么多天以來,他們首次談及這個話題,譚扶修坐到奇緣身邊,雙手撐在她身側,下巴擱在少女的肩膀上。 “給你注射藥劑的人呢?” “被緝毒警察抓了,現在應該關在國內,”她將事情經過娓娓道來,中間掐掉了一些‘不重要’的人際經歷,最后道:“從她的表現上,我覺得我有必要去欒家?!?/br> 鎖著她周身的手臂收緊幾分。 她又想走。 男人偏頭,頭發蹭過脖頸帶來陣陣癢意,奇緣笑著躲了一下,順勢窩進他懷里:“跟我說說欒家吧?!?/br> 對于這些大家族,她了解的實在太少。 從譚扶修的講述中,一個全新的世界在腦海里徐徐展開。 “我們國家擁有千年歷史,總有一些人在千年前就掌握權勢并保留到現在?!?/br> 期間,時代更替…… 他們必須做對每個選擇才能延續,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家族的決策者需要擁有敏銳的洞察力,其中,運氣和財力缺一不可。 歲月的洪流奔波千年,多少家族湮滅,唯有欒家始終屹立不倒。 戰爭爆發,他們憑借財權提前獲取消息,放棄一部分權利帶著家族轉移。 1896年,澳區突發鼠疫,疫情給澳門經濟與人口帶來巨大損失,欒氏家族就是在這個時候轉移到澳區并在這個關鍵時期提供幫助,從而站穩腳跟。 因澳區當時屬葡萄牙殖民地,在二戰中保持中立,當國內大部分地區淪陷時,澳區成為了獨特的安全區。 直至抗戰勝利后,欒氏本家轉回京市老宅。 至此,依舊留存。 奇緣感嘆:“每一條決策都很關鍵啊,欒氏的前瞻性很強?!?/br> 譚扶修摟著她窩在床上,沒有再說話,奇緣就轉身,男人雙眼輕闔,睫毛在眼瞼上投下扇形陰影,因為她的動作,睫毛微微顫了顫。 奇緣下意識放輕呼吸,等待他再次沉睡。 這一覺,譚扶修睡的很踏實,再醒來后入目便是拱在胸前的腦袋。 天色入暮,他竟睡了一天。 男人失笑,眼看就要入境,作息又得調了。 入境一切手續由譚扶修全程辦理,一路上,奇緣睡得迷糊,被人抱著回到維羅德。 有人在睡夢中輕撫她的臉龐,溫柔地撥開額間碎發,目光專注地描繪她的輪廓,意外的,沉睡中的少女抓住那雙手,眼睛卻怎么也睜不開。 奇遇整個人僵再原地,在meimei失蹤的三月里,他做了另一件事——找到了奇緣房間那張死亡報告單,憑借分析師的職位,幾經周折,終于拿到譚扶修手上的監控。 不需要任何推測,奇緣已經陷入到復仇的泥潭。 怪不得她最近做的事情一反常態。 怪不得..她避著他。 奇遇的幾位顧客有些手段和人脈,雙方交情不錯,巧合的是對方先一步幫著調查到那艘直升機的買家身份——一個毒販。 偏偏那位毒販顧客也認識,交情極深。 在打聽下,他們了解到,這架直升機被他轉送。 欒氏,這個姓氏他不陌生,幾月前砍傷他的人背靠的就是欒氏。 奇遇小心翼翼地抽回手,臨走前,深深地看了眼奇緣。 那場車禍,奪走的不只有她的mama,還有他的父親。 這份仇恨,從來都不僅僅屬于奇緣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