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林拓臉色煞白,喉結滾動,妄想將已經吞咽的藥吐出來:“你……” “騙你的,只是維生素b?!鼻貞詼厝岬孛^他的眼眶,如作畫前對輪廓的臨摹,“別再暈過去了,好好用這雙眼睛看著我?!?/br> “……” 噩夢般的日子持續了將近一周。 某一天,不知是早上還是中午,亦或是傍晚,太陽光穿過透明玻璃窗暖暖灑進凌亂不堪的屋內,林拓睜開眼見到的第一眼終于不再是秦懺。 “買些吃的過來,要直接做好的,不要來這里燒。還有,把家里打掃下?!鼻貞詣倹_完澡,上半身濕漉漉的,胯下系著條白色浴巾,他一手打電話,聽見細細簌簌的響聲,轉身發現林拓也醒來正盯著他發呆,裸露在外的皮膚遍布他留下的咬痕,觸目驚心。 “一小時內打掃完,別進我的臥室?!?/br> 視線里忽然籠罩上一層陰影,林拓后知后覺是男人掛斷電話來到了他面前。 薄荷沐浴露獨有的清新味撲上鼻尖,秦懺語氣不咸不淡:“醒了?去洗個澡吧,衣服浴室里有,隨便挑幾件換上?!苯z毫沒有事后照顧人的人情味。 林拓低著腦袋,小雞啄米點點頭,腳剛點上地面差點摔倒,雙腿酸軟的不成樣子,若不是他眼疾手快往前一撐,肯定要吃個狗啃泥。 “……” 林拓握緊手里的東西,忽然沒了動作。 “你在干嘛?!?/br> “……” 秦懺潦草纏繞在腰邊的浴巾被林拓扯下大半,日益鍛煉呈現出的完美肌rou下腹線條暴露在林拓眼前,房間內的空氣都在此刻尷尬到停滯,林拓宕機幾秒,然后強裝鎮定,以一種自己早已投入于助理這一高尚職業的素養,將他的浴巾往上一提,纏緊后又卷了兩下,確保不會松散后,干澀的嗓子里才擠出話。 林拓收回雙手,勉強站直身子:“我看你沒系好,這下應該沒問題了?!?/br> 秦懺環手,垂眼打量一會兒beta,忽然勾出食指抬起對方下巴,注視著那雙總是躲閃的,黑白分明的眼睛,微微皺起的眉頭逐漸舒展,他輕挑一側眉梢,難得可貴的記起這位是他“請”來的小助理,不是以往挑選的易感期床伴。 想想林拓還兼顧著別的用途,而且要在他身邊待上段不短的時間,秦懺恢復了那副能拉近人與人距離的偽善笑意。 “嗯,挺好的?!鼻貞岳洳欢〉?,也不清楚是在夸獎beta有眼力見,主動系浴巾的反應,還是在評價他這幾日在自己身邊的床上|服務。 林拓見秦懺沒有生氣,慶幸自己糊弄成功,又抖著膽子問他:“那秦先生之前說的漲工資的事……”他可不能白白被折騰成這樣。 秦懺向來不是提褲子走人,不管不顧的類型,聽到林拓提錢的芝麻大小事情,眼皮也沒眨一下,他短促地笑了一聲:“記得呢,會漲的?!?/br> 林拓心里的沉石終于穩穩落地,又聽見秦懺說:“待會會有人送吃的過來,你要吃自己吃點好了,我在畫室,不用管我。你也不要來找我,管好自己,不該來的地方不要來,知道嗎?” 秦懺盯著林拓一字一句道的,語氣里充斥著警告的意味。林拓也不傻,就算秦懺不提醒,他也沒有去找他的打算。 在秦懺家里住了一周,暗渡的工作肯定保不住了,工錢也告吹了,再去和劉經理商討自己也指定不占理,還會招得一頓狗血臨頭的謾罵。劉經理一直不看好自己他是打心里清楚的,當初他在試用期拿酒瓶砸客人腦袋的時候,劉經理就巴不得把他的腦袋提下來給客人賠罪。 林拓艱難的洗完澡回到房間,了了十幾分鐘就花光了他全部氣力,他強忍難受,簡單收拾床鋪,將臟亂的床單被套丟進洗衣機后又重新睡了回去,也沒吃任何食物----他剛剛折返房間的時候,別墅的大門便從外打開了,是秦懺叫的人到了。 林拓沒心情和任何人打交道,干脆鎖上門接著休息。 他躺在比自己出租屋柔軟不知多少倍的大床上,忽然記起房租好像快要到期了,掰著手指頭算了算,大概最近兩天的樣子。 續租應該是不用續租了,雖然林拓在那兒住了有好些年頭,其中還有不少和林一宴的回憶,但現在他要為秦懺打工,如果住在這兒又繼續付房租實在是奢侈。 林拓把搬出去的消息告訴房東阿姨的時候,對方也很震驚,林拓可是她這套房子里出租時間最長的一位。 兩人互相聊了一會天,房東阿姨叫林拓最遲后天把屋子里的行李全部清理干凈,林拓應聲后便掛斷電話,疲乏地躺回床,在門外吸塵器打掃地面隆隆聲的白噪音下,拖著酸軟的四肢沉沉睡去。 一覺睡到天黑,秦懺別墅遠離鬧市,周邊住宅區就他一戶人家,安靜的很。林拓睜開眼,先是適應了一會黑暗,才慢吞吞起身摁亮燈。 推開臥室門,不出所料整棟房子都是一片黑漆漆,房內暖光找到外面走廊冰涼反光的地板上,反射出一圈淡淡的倒影。 若不是清楚房子里還有秦懺,林拓差點都以為只有他一個人。 他摸了摸干癟的肚子,下樓來到廚房。 廚房設計的很大,l字形的洗菜臺,鍋碗瓢盆,以及各式各樣的出具應有盡有,但都出奇的锃新瓦亮,打開冰箱也全是新送來的蔬菜水果,一看就知道秦懺平常不會親自下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