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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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北川負責腌rou,王天奇負責烤串,說話的間隙,女生們已經回來了,手里塞滿了各種零食。刑北川在河岸邊洗了洗手,越過蘆葦叢,河面上有幾只野鴨子在嬉戲,他摘下一片蘆葦葉卷起,放在嘴邊吹出了悶悶的聲響,聲音有點像塤。 女生們聞聲紛紛走來,跟他學習怎么制作這簡易的“塤”,可惜折出來的哨子,一人一個調調。 不遠處,龍雀山上的葉子,紅的紅、黃的黃、綠的綠,好似一幅油畫,河岸邊,蘆葦蕩飄出飛揚的種子,再過幾天,這種子就該密得跟雪一樣,直往人的頭發里鉆。 刑北川坐在地墊上,忽感到有人輕輕地在他的頭發上放了個什么,他以為是有人使壞,放的蘆葦穗子,這東西一時半刻擇不干凈,一歪頭,一個東西掉在身側,是一把黃色的銀杏葉。 “哎,都怪你”,苗苗說,“我好不容易才卷好的?!?/br> 她的臉頰有些紅,臉上洋溢著心動,刑北川看了看她微翹的嘴角,問:“你卷的什么?” “銀杏葉,做的花”,苗苗搖著頭說,她觸及刑北川的視線,又忽地低下頭去,刑北川這個眼睛有瑕疵的人都沒這么不好意思。 要不然試試算了,刑北川忽地這么想,反正畢業都得分。這么被人追著撮合,其實也怪尷尬的。 懷里的手機振動,是余暉給他發消息,他驚訝的問,今天刑北川竟然沒有去找他。 刑北川給他拍了張照片,回:和同學們出來玩。 余暉說:你這個少爺整天就知道耍,都已經高中了,一點不著急。 刑北川說:我這樣的少爺,就算是高中畢業,也不愁吃不上飯,實在不行,去國外水個學歷。 又說:不過我這成績應該用不著水學歷。 余暉發了個嫉恨交加的表情,刑北川忍不住笑了笑。 回去的時候已是太陽西沉,江明綠化帶的樹葉子已經開始落了,中午野炊的時候吃了一堆的零食,正經食物沒怎么吃,幾人到達市中心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火鍋店搓了一頓,等吃完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 “就不去看電影了吧”,黃娟蘭捂著肚子,垂頭喪氣地說,“我快累死了,今天走路實在不少?!?/br> “那正好走回去消化消化,我們順路,一起走吧”,許佳說,“我也累了?!?/br> 黃娟蘭猶豫了一會,看著刑北川,“小北……” 刑北川說:“我也回去,一起走吧?!?/br> “那今天就都別去看了吧,看電影什么時候都行,咱們都回去吧”,王天奇號令眾人。 一行人走了沒幾步,刑北川忽地停下腳步,僵在原地。 “小北?”黃娟蘭帶著疑惑走到他身側,看到了面前歪七八扭地躺在地下通道入口的女人,“那是不是……王阿姨?” 王浩看了看刑北川的臉色,問:“那是你mama嗎?” “不是”,刑北川冷冷地說,邁動步子,饒過女人走入地下通道。 刑北川的脊背都是僵的,黃娟蘭看了一眼他的臉色,感覺他的臉僵硬的好像面具,沒有人再說話,唯有跟在隊伍最后的幾人捂著嘴竊竊私語。 王燃穿著裙子躺在地下通道入口,不知道已經被幾千人看到了丑態,她的內衣都露出來了,刑北川感覺自己就是個被展覽的笑話。 路口分別的時候,黃娟蘭特意跟上了他,可惜刑北川手長腳長,走路比她跑得還快,黃娟蘭跟得異常費力,迫不得已,他拽住了刑北川的手腕,“你要是不想去叫醒她,我去帶她回來?!?/br> “你不用管?!?/br> “我打電話給警察也行?!?/br> “你叫警察做什么?嫌她丟人還不夠嗎?!” “你把她留在那里,不是更……”黃娟蘭沒說出后面那句:不是被更多人看到嗎? 刑北川的眼睛有些濕潤,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因為難過。 黃娟蘭看到了,她說:“我去帶她回來,這事兒你不用管了?!?/br> 說完,黃娟蘭就跑了回去,刑北川也沒有阻止。 黃娟蘭剛走,刑北川的眼淚就落下來了,他眨了眨眼,感覺眼睛有些刺疼。 一個小時后,門外響起了摩托車排氣管的聲音,刑北川開了門,見張宇掀開了頭盔的擋風鏡片,語氣不善地對刑北川說:“你小子有點意思,讓一個女孩兒自己去帶人,她自己能搬得動醉鬼嗎?” “你別說了”,黃娟蘭從摩托車上跳下來,阻止了張宇繼續說下去。 張宇停好摩托車,頭盔也不摘,將趴在摩托車后座上的王燃給扛了起來,扛進了房間里。張宇很不客氣地把王燃扔在了沙發上,又拿毯子往她身上一扔。 黃娟蘭看著刑北川僵硬的神色,解釋說:“我去帶人的時候,正好碰上他,他說認識你,就順便把我們都帶回來了?!?/br> “謝謝”,刑北川木訥道。 黃娟蘭安慰道:“你放心,王天奇有分寸,有他在,沒有人會胡說八道的?!?/br> 刑北川仍舊是那副木訥的樣子,極其遲緩地說:“謝謝?!?/br> 他這樣子實在讓人擔心,黃娟蘭攔住了刑北川將要關上的門,“你還好吧,我第一次見你這樣,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你?!?/br> 刑北川苦笑道:“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只是第一次被那么多人撞見?!?/br> “還是熟人,我知道你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