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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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是不聽,還跟到了長安來。 邵文祁頓了頓,“崔師妹沒有纏著我?!?/br> 邵夫人冷笑了聲,“長得是不錯?!?/br> 也怪不得他動心。 邵文祁聽出她語氣中的不滿,聞聲默然。 邵夫人看了他一眼,抿直了唇,“我知道你年紀也不小了,之前要你先立業,擱置了你的婚事,你現在想成婚,我不會反對。但,成過婚的,不行?!?/br> 邵文祁猛地抬起頭,張了張嘴,還未出聲,就被她無情打斷,“你讀了這么多的書,門當戶對四個字,總不至于不懂吧?!?/br> 她向來都是說一不二的脾氣。 邵文祁凝著她不容置喙的神色,一時間暗下雙眸,良久,“我只覺得我配不上她?!?/br> 邵夫人的神色一下惱了起來,“你這話的意思,是要逆我?” 這熟悉的威壓一來,邵文祁下意識沒再出聲。 邵夫人見他面容恭敬,眼底卻劃過一絲不知悔改,不由瞇縫了雙眸。 果真如下人所言,鬼迷心竅了? -- 這一夜,窗外,月色撩人。 今晚榻上的男子,連著數日留宮忙碌,難得歸家,吮她的動作有點兇。 她仰著脖子,微微皺了皺眉,他抬起首,伸出指腹摩挲了一下她的下頜。 “崔府有兩個嫡系子弟意外死在牢里了,你知道嗎?” 她的背脊僵了瞬息,仰頭望著他平靜如水的目光,卻仿若掀起了一場狂風暴雨,打在了她身上,化作一身冷汗,浸濕了她的衣衫。 而他似是知道她心虛了般,一把扯開了她的裙帶,手掌撫過她的后背,將那藏匿的香汗,盡數擦干抹凈,繼而攔腰,將她抱到了腿上。 她總感覺他察覺到了什么,隱而不發,一直有些討好地迎合,以至于素日不肯讓他嘗試的姿勢,這回,也統統滿足了他。 事后,他抱著她入了浴桶,蘭殊體貼地拿著帨巾幫他擦拭脖頸的汗。 他的瞳仁極黑,看著十分深邃,眼角帶著尚未褪去的情愫,泛著曖昧的紅。 他一把握住她的手,力道不重,卻帶著桎梏,質問道:“為何?” 蘭殊微微一愣,抬眼,對上他的視線,短促的沉默,垂下眸眼,咬牙痛聲道:“他們該死?!?/br> 他們害死了啟兒,她如何能不叫他們以死抵命呢? 他頓了頓,將她的雙手攏在了掌心,坐在浴桶,從身后摟住了她,良久,沉聲道:“沒事了?!?/br> 她又是一愣。 他這話的意思,是已經將她買兇殺人的事,給她遮掩下了? 堂堂洛川王高風亮節,竟也會徇私枉法。 她默然著,提了下唇角,一時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他緊緊抱著她,認真道:“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說?!?/br> 蘭殊低低應了聲,卻側眸,避過了他的視線,靜默須臾,幾不可聞道:“你包庇我,到底是因為我是你的妻子,還是因為我是你的王妃?” 你的王妃,如何能是殺人兇手,成為你走向權力最高處的污點。 身后的男人沒有聽清,忙貼近她的鬢邊道:“你說什么?” 她搖頭嗤地一笑,驀然回頭,隔著氤氳的水汽,盯著他冷俊的眉眼看,“如果有一天,我想離開你了,你會放我走嗎?” 他倆經常會閑聊各種假設,他習以為常,凝著她,“不會?!?/br> 她皺眉笑道:“那你要我倆當一輩子的怨偶不成?” “那你是想我放手?” 她默然片刻,語氣忽而變得凝重起來,頗有幾分認真,“真到了那樣,與其相互折磨,不如各自安好?” 他望著她眼底驟然消逝的光芒,以及唇角那一抹意味不明的苦笑,心里不由抽了抽,忍不住將她的手緊緊握住,“可我舍不得?!?/br> “你要我怎么放?” 我既已牽過了你的手,這輩子,永遠永遠,都不會想松開了...... 秦陌倏然在榻上睜開眼,喉結微動,撐腰起身,只覺得嗓子里一陣難以克制的苦澀上涌。 良久,才回過神來,不由苦笑了聲。 正是個應景的夢。 眼下的他,何嘗不是既知她的心不在他這兒,又萬分舍不得呢? 該當如何。 秦陌坐在床榻上,忍不住捏了捏眉心。待得整個人的心緒從無邊的酸澀中緩緩醒轉,再回想方才的夢境,心中的古怪感越來越深。 起初他的夢境總是很亂,就像散落在地的拼圖,一時不知從何抓起,只能一張一張的撿來看,可運氣不好,拿起來第一張,活色生香,以致他以為這只是一幅簡單的春宮圖。 可看久了,隨著每一場夢境越來越清晰,秦陌突然覺得,那幅拼圖,就像是另一個時空里的他和她。 可他為何會發這樣的夢呢。 秦陌垂眸沉思,久久未動。 直到元吉打來了盥洗的水,提醒他陛下昨日來過口諭,要他今日入宮一趟。 秦陌整裝束發,策馬進入皇城馳道,翻身下馬,疾步朝著御書房方向而去,遠遠在臺階下,看到了一抹熟悉的俏影。 她款款從御書房走出,回眸輕笑,福身請送她出門的劉公公止步,轉而,徑直穿過了旁邊的白石長廊,朝著后宮的方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