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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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岸原本是一家,隔江都是親朋故友,可惜‘骨rou分離’。是以,后來每年的上元燈節,兩岸百姓都會一起出門,匯聚江邊互放天燈,以表思念,天水一處,那盛景,比長安的銀樹火花還好看得多?!?/br> “岸邊還有好多突厥販賣過來的異族小玩意,你不是一直很好奇那畫上突厥人的獸皮帽是什么皮嗎?屆時就能看到了?!?/br> 蘭殊聽來十分有興致,唇角微微勾起,盧梓暮乘勝追擊,終于把她的常勝將軍借了出來。 蘭殊將她送出門,剛一揮手暫別,轉而,又變成拉住了她的手肘,猶疑了會,詢問道:“我能帶上‘膽小鬼’嗎?” 盧梓暮回頭看了她一眼,搖頭笑道:“我看別人家的狗,都是用來看家護院的,怎么你家的跟你兒子似的,到哪兒都帶著他?!?/br> 蘭殊不以為然道:“本人芳齡十二,哪來一只八歲的兒子?” -- 蘭殊在后院蹲的渾身長毛,一開始想著只要能出門,自然什么都好。 可待真到了長福山,蘭殊的臉上寫滿了悔恨。 她就不該輕信暮暮,她這單純的腦子,向來是把事情往簡單了想的。 連吃了小半月的齋飯,到底把蘭殊那張白嫩嫩的小臉吃綠了。 天燈呢,獸皮呢,滿眼望去,除了禿瓢,還是禿瓢。 今日坐在大佛像下抄經書,盧梓暮正一筆一劃,心中虔誠,手上的筆尖忽而朝外滑了一下。 蘭殊在旁邊拱了拱她,見她一臉茫然,抿直唇角道:“你可還記得明日是什么日子?” 盧梓暮反問道:“你是上山太久忘了時辰了?明天十五了?!?/br> 蘭殊長吸了口氣,“你不是說后山有通外的小道嗎,什么時候帶我出去?” 盧梓暮如實相告道:“我母親特意交代了帶隊的家中兄長,崔老太太囑咐,你禁足未除,絕不允許你下山?!?/br> 蘭殊伸出了一只拳頭,在她眼前晃了晃。 盧梓暮干咳了咳,“但我已經疏通好了,這會帶隊的是四哥哥,他脾氣最溫和了,只要我一哭,他什么都答應我的?!?/br> 蘭殊哽了一下,微揚起脖子,望了眼端坐在最前排的盧堯辰。 “你確定?你忘了上回......” 上回她帶著盧梓暮出去玩耍,兩人在船上吃醉酒徹夜未回,為了暮暮的清譽,她臨時起意,同別人說自己是她的兄長。 盧梓暮還補上一刀,靈光一閃,說她是盧堯辰。 不料她們那天夜宿的船其實是條花船,盧四郎年紀輕輕在外尋花問柳的流言蜚語,就這么不脛而走...... “盧四哥哥要是真和你計較了,你以為那件事會這么容易就過去?” 盧梓暮拍著胸脯道:“沒問題的?!?/br> -- 隆慶二十六年,上元燈節。 盧梓暮拍著胸脯的沒問題,確實是沒有問題,因為她甚至帶來了一件他們盧家的兒郎家服,專門給她扮作自家的少年出去。 “我向四哥哥借的?!?/br> 蘭殊這回確信盧四郎是真的心胸寬廣,海納百川了。 盧梓暮幫忙給她更衣,坐在銅鏡前,將她的長發束起,朝著他們家兒郎平日髻發的模樣開始打扮。 盧家的兒郎端方君子,很少像其他俏皮靈動的少年頭扎馬尾,不論幾歲,都會束簪。 盧梓暮摸了把潤發的頭油,幫她捯飭好后,低頭一看,發現她在自描一個面具。 “別說,寺廟里的功德筆還真不錯,寫上去就擦不掉了?!?/br> 盧梓暮道:“這是切莫欺騙神明的寓意?!?/br> 這丫頭,經書從來不好好抄,倒是會廢筆。 “拿來畫臉譜,也是一絕?!碧m殊繪完了最后一筆,朝著面上一扣,笑道,“像不像‘膽小鬼’?” 她畫了一只低眉順眼的小狗。 盧梓暮一壁對她有些無語,一壁見那面具的模樣憨態可掬,忍不住笑了笑,“像?!?/br> -- 傍晚,兩人趁著寺廟的看守入齋堂吃飯,悄咪咪就從后山的小道溜了出去。 只是蘭殊并未料到,薛長昭居然會千里迢迢趕過來,同他倆匯合。 估計是怕蘭殊還在氣頭上,他帶了一盒子的好飯食,一上前,就含笑同她作揖。 蘭殊輕踹了他一腳,就此揭過。 三人坐在了江岸邊的斜坡上,正掰扯著雞腿怎么分,黑黢黢的江水對面,他們看不見黑夜中的人影,只見第一盞思鄉的天燈,燃燃升起。 不過須臾,隨之而來的,是一片瑩瑩的燈火,照耀著江河。 蘭殊看著遠方水天一線處,天空與江水里,都冒起了斑斑點點的瑩光,小小的,卻密密麻麻,猶如一茬茬微弱的螢火,匯聚成了漫天的星辰,頭一回見到這樣連綿的盛況,不由睜大了眼眸。 與此同時,他們所處的這一邊江岸,水面上也漸漸冒出了星星之火,朝著天空升起,越來越多。 當那水面上的倒影一點點蔓延,猶如鋪上了一道回家的銀橋,在水中央處連接。 蘭殊心口不由抽了下,忍不住嘆息:“我們何時才能收復淪喪的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