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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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之前似是起了爭執, 而他正在拉下臉皮哄她。 可他慣是不擅長低聲下氣的,女兒家望著他眉宇間的隱忍幾乎接近了極限, 識相軟下了口氣,輕輕唔了一聲。 他緊揪著的心口可算松了下來,冷著臉,朝她伸出了手,“過來?!?/br> 她遲疑了一小會,乖乖聽了話。 那嬌俏的身影盈盈靠近,素白的柔荑剛伸出食指,探了他掌心一下,他一把將她拽進了懷里,抬起她的腿,讓她坐在了他腰間。 女兒家雙眸微微睜大。 下一瞬,他便輕咬了她一口,深深吻住了她,學著她以前那般,把唇齒間的齁甜味,通過攪弄,盡數延到了她的櫻唇里。 他以前是一點兒都不吃糖心的?,F在能吃這么一碟,大部分都是女兒家惡作劇,給他喂出來的。 她素是知曉他脾性不柔,鬧了別扭,也從不敢與他硬碰硬。 他基本不太說軟話,哄她,都是通過抱在懷里,吻到她沒脾氣。 是以,每逢他惹了她不開心,她不哭不鬧,就安安靜靜到廚房做一籠子豆沙餡的點心,含在嘴里,只要他想親她,就得忍受這股子甜膩膩的味。 其實女兒家的唇齒也是香甜的,只是甘如清泉,從來沒有齁甜氣。 他不擅長哄人,只能蹙著眉心,接受她的戲弄。 這回,她親也不肯讓他親了,直接端來了一盤子點心,讓他自己意會。 男人低頭緊緊含著她的櫻唇,覆在她腰間的手緊了緊,越想越氣,又氣又無可奈何,忍不住朝她瑩潤的唇珠,又咬了一口。 他斥道:“不就幾棵樹的事,至于氣這么久?” 蘭殊努了下嘴,偏頭不看他,鼻尖逸出了一絲嬌嗔。 便是前兩天,王府主廳門前的老樟樹壽終正寢了。 平白多出一塊空地出來,秦陌讓元吉去尋幾棵上好的白玉蘭,蘭殊卻想種風鈴木。 尤其想種黃花風鈴木,一到春天,便是一派明媚的鵝黃色。 秦陌不喜那樣花里胡哨的顏色,感覺種在正廳門前,頗失了端莊肅然,一下否了她的提議。 他話說得不太委婉,語氣也失了妥當,不小心叫蘭殊誤以為他在暗諷她不端莊,便在心里,慪到了現在。 桌前,男人見她又不睬他了,只好將她抱在了懷里,用指腹摩挲了下她的臉頰,“我已經叫人把你要的樹尋來了?!?/br> 他的聲音總是冷硬的,目光卻在她恢復的笑容間,逐漸柔成了一灘水。 女兒家眉眼徹底舒展開來,主動啄了他的下巴一下。 他的眸眼愈暗,將她攬腰抱起,摁在了榻上。 情至濃處,他緊緊抵住了她,終了半晌,也遲遲舍不得放。 男人從身后摟著她,不由心里劃過了一絲認命。 若是這世間當真萬物相生相克,那她是真的,天生有些克他...... -- 一大清早,秦陌直接沖了個涼水澡,才整裝束發,策馬上朝。 春闈結束,考卷盡收。 今日的早朝,注定是十分精彩而燦爛的。 面對翰林院大學士韓崇主動上奏質疑春闈試題的變異,東窗事發,李乾索性在金鑾殿上大發雷霆。 他將靜塵搜尋到的一摞販賣出去的考題,集合成三籮筐,盡數從玉階上倒了下去,破口大罵:“你們缺錢,為何就不能同朕說!” 龍顏大怒,那刷拉拉泄露的試題盡數滾落在了諸臣腳下,清楚的不清楚的,紛紛心上一凜,持笏跪了一地。 李乾指尖顫抖,直指著翰林院所站之處,怒聲狂斥:“丟人丟到外頭那幫士子面前去,你們當初也是這么考進來的嗎?” “枉你們個個頭銜國朝大學士,就這么做學壇上的典范?舞弊!抄襲!你們的禮義廉恥,都學狗肚子里去了?” 這話一墜兒地,甭管清楚不清楚的,也基本都聽出個門道來了。 翰林院有人企圖向舉子泄露考題,從中牟利,可惜被陛下及時發現,來了招“偷梁換柱”,臨時更改了考題。 那大學士韓崇沒去監考,估計是不知有同僚如此不堪,閱卷時發現考卷題目不對勁,還擱這朝著陛下興師問罪,正正撞到了槍口上。 陛下念及他們當中有不少年邁的老臣,個個關系盤根錯節,沾親帶故,倒是沒有在大殿之上指名道姓,留下了一些顏面。 可一下朝,盧少卿便在殿外的馳道上,奉旨攔住了數位翰林院的官員,婉言配合調查,請他們到大理寺喝茶。 此舉一出,翰林院人人自危。 便是與科舉舞弊無關,又有誰期盼遭到大理寺的調查呢。盧少卿何等人物,那是連你幾月幾日摸過哪個小姑娘的手,都能扒得一清二楚的人。 這一記巴掌打下來,翰林院除了老老實實奉命閱卷,再是不敢提別的。 正是預料到了這點,秦陌才敢慫恿李乾把黜落到候補位的“戰與和”,列作了第三道考題。 這回,他們可以名正言順選到主戰派的人了。 李乾心情好,掂量著今時今日得已化被動為主動,反將一軍,還得多虧了弟妹當日遞卷子的誤打誤撞,他今日難得沒留秦陌打兩份工,讓他按時下了值,美名其曰,好好回家陪陪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