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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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姑娘容貌都甚是年輕, 個個一聽到趙桓晉的名字, 便低眸紅潤了臉。 錢氏全程慈眉善目地笑著,只道:“老身只是家里的下人,如何敢私自張羅我家晉哥兒的婚事。還得是他自個說了算的?!?/br> 她自是謙卑和善, 可那一聲晉哥兒, 仍是無意間顯出了她的地位。趙桓晉的父母已逝,要說他最親的家人, 就是錢氏了。 其中一位官眷聽了笑道:“也不是張羅,這八字還沒一撇呢,就是不知道,大相公喜歡什么樣的。嬤嬤自小看著他長大,總能知曉他看不看得上不是?” 錢氏堆著笑,倒也仔仔細細將那些女孩兒們打量了一二,望了她們一眼,又越過她們,望了一眼蘭姈。 便是已嫁作人婦多年,蘭姈的容貌昳麗,氣質絕然,實叫人望塵莫及。 錢氏嘴上與那些熱情的官眷說著熨帖話,心里大抵覺得晉哥兒,怕是一個都看不上。 另一廂,正大廳處,隨著筵席開始,絲竹管弦之聲也跟著響了起來。 趙桓晉喜好聲樂,近日新尋了一批樂班子,今日特意領出來,每行一盞酒,便給大伙兒助個興頭。 趙桓晉特意讓鄭祎坐在了他旁邊最近的席上。 鄭祎受寵若驚,一直露著諂媚的笑意。 一曲落幕,趙桓晉側首問鄭祎所感如何,鄭祎下意識朝樂臺子望去,伴隨著一陣環佩鐺響,其中一位樂娘恰在這時,打起竹簾,目光向著席內輕旋了瞬。 鄭祎的眼神一下就看直了。 時間一寸寸過去,蘭姈安安靜靜吃完了席面,見她們仍在聊得興頭上。 她不像她們別有用心,默然坐在旁邊,也插不上什么話,心里生出了一絲歸家的念頭。 蘭姈起身悄然退出了側廳,想著先去找一下鄭祎,同他招呼一聲,若他不介意她先行離去,她便回來作別。 蘭姈行至前席,發現男賓也早已散了席面,此時正三五成群散落在大廳各處,相互閑聊調侃。 蘭姈于門口張望了片刻,不見鄭祎的身影。 設席的主人也不在。 蘭姈尋了奴仆一問,只道是鄭官人喝得有些醉,可能同大相公一起往西廂房歇息醒神了。 蘭姈繞過水榭,走向了西院方向。 西廂房所處的院子黑黢黢的,并未亮燈。 蘭姈猶疑了會,轉身打算朝別的地方尋去,身后的屋子里面,忽而傳來了一些細細碎碎的嬌吟聲,而后是男子的安撫聲。 蘭姈腳尖驀然一頓。 她猝不及防回首,眼前卻如幕般被人遮住,一道修長的男子身影擋在了她身前,一把將她拉入了旁邊的假山石畔后。 四周的光影盡數被山石遮擋,漆黑的角落只會讓人的感官無限放大。 蘭姈清清楚楚聽到屋子里,傳來了她的夫君與另一個女子的聲音,也清清楚楚感覺到了眼前的男人,湊近她鬢邊的氣息。 透著一些微醺的醉意,薄唇貼近,他彎下腰,肆無忌憚地吻了下去。 蘭姈睜大了雙眸。 只一片刻的僵滯,他撬開了她的齒間。 唇齒相磨。 黑暗中,男人鉗得她不得動彈,難以自持的喘息縈繞在她耳畔。 蘭姈的心顫栗不已,驚慌失措間,猛地朝他極不安分的舌尖咬了一口。 趙桓晉及時躲了開去,鋒利的貝齒磕在他下唇的唇角,血腥味一下就在兩人相貼的唇瓣間彌漫開來。 蘭姈花容失色,他反而笑了起來。 趁著他一瞬間的離去,蘭姈伸手抵在他胸前,推著他,不許他再靠近一步。 黑暗之中,她瞧不真切他的模樣,只看到他回眸的輪廓,朝著那西廂房睨了眼。 “你嫁得都是什么人。我不過想過來歇一腳,竟險些進門看到一幅活春宮?!?/br> 今夜那如花似玉的樂娘,真不是他故意設的套。 既不是他故意,他到底不希望她進去看到了傷心。 只不過蘭姈早已哀莫大于心死,比起屋里那個,他的所作所為,才真是氣人至極。 蘭姈伸手想給他一耳光。 他卻半路截住她的手,蘭姈掙不過他,也不敢大肆聲張,只能一把推開了他,轉身逃跑。 就會跑,就只會跑。 趙桓晉望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抬手,用指腹擦了擦唇角的血跡...... 筵席盡散,門口拜別。 有同僚注意到趙桓晉唇角多出一口咬痕,不由關切地問了一句。 趙桓晉說是自己剛剛不小心磕的。 卻也有同僚見多了風月,回想起那樂班子里數位貌美如花的小娘子,忍不住揶揄道:“真是不小心磕的?莫不是,最難消受美人恩——” 伴隨著門前一陣起哄的笑意,蘭姈站在了鄭祎旁邊,迎上趙桓晉似有若無的目光,心里抑制不住的慌亂,連帶著臉色都緋紅起來。 馬車轆轆駛離,蘭姈靠在軟墊上,凝望著車窗簾外,久久沒有緩過神來。 轉眼,鄭祎忽而朝著她壓了過來。 鄭祎不知蘭姈今夜喝了多少,但他甚少見到蘭姈臉紅,只見那簾外的月光打在她臉上,猶如一塊泛著紅暈的冷玉。 他一時心動,生出了幾分親近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