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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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他們已經知道他平日會打蘭姈出氣? 鄭祎剛入京那會,自詡是秦陌的連襟,也曾前往東宮拜訪過數次,吃得都是閉門羹。 他原以為崔蘭殊在秦陌那并不討好,對蘭姈肆無忌憚的態度也沒有轉變過。 鄭祎一下心虛了起來,好聲好氣將元吉送出門,轉頭,他便往著正院的方向走了去。 蘭姈此時此刻正與玉裳在銅鏡前說說笑笑,屋門驀然由外向內推了開來。 一股跌打傷藥的氣味撲面而來,蘭姈望著鄭祎現在的鼻青臉腫模樣,不由有些美眸圓瞪。 “出去,我與夫人有話要說?!编嵉t道。 玉裳頓了頓,見鄭祎的神色暗沉,心口的警鐘不由大作,一時間緊緊攥住了蘭姈的手心,生怕自己一離開,他又會朝著姑娘動手。 鄭祎見她一動不動,輕嘖了聲,耐心耗盡。 蘭姈反握了握玉裳,安撫道:“你先出去?!?/br> 玉裳略一躊躇,蘭姈的眼色不得不硬了起來,看她一眼,朝著門口揚了揚下巴。 玉裳只好咬緊了下唇,稟身告退。 屋門一關,鄭祎沉著臉色,坐到了桌前。 蘭姈看到玉裳安然出門,心里悄無聲息舒了口氣,回過頭,斂色問道:“夫君的臉怎么了?” 鄭祎冷冷睨了她一眼,進門這么久了,她現在才記起來關心他。 鄭祎對待蘭姈的態度一直很矛盾。一方面他覺得她是他的,他高興就對她好,不高興任他打罵,她也只能受著;一方面又希望她可以溫柔體貼一些,對他忠貞不二,畢竟他最初,也不是不喜歡她。 鄭祎沒有直接回答,一開口,反而關切地問起了她的近況。 蘭姈一時不知他想知道什么,便他問一句,她答一句,直到他仔細詢問起她最近有沒有去找過蘭殊。 蘭姈愣了下,鄭祎勾起一邊唇角冷笑:“我這滿身的傷,就是你meimei打的?!?/br> 蘭姈的神色一下慌亂了起來,“殊兒她怎么會......這里面肯定有誤會?!?/br> “是有誤會。但......你有沒有和她說過什么?”鄭祎雙眸沉沉地看向了她。 蘭姈一見到他這樣狠戾的眼神就顫栗,杵在桌前的雙腿隱隱發抖,即刻道:“我什么都沒有說過?!?/br> 她寧愿自己一輩子受苦,也不希望殊兒為了她傷心難過,她怎么可能說得出來呢? 可她看著鄭祎臉上道道的淤痕,一時又忍不住懷疑,殊兒已經看出了她過得不好。 就像她也看得出蘭殊與秦陌的感情,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好一樣。 從小一起長大,血脈相連,怎么可能瞞得過。 蘭姈雖不知其間到底發生了什么誤會,可她的meimei,從來不是個心狠手辣的人兒,能把他打成這樣,她心里定然是含了恨的。 蘭姈眼眶不由發紅起來。 鄭祎見她若有所思,以為她察覺到了他的忌憚,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你要是敢同他們多說一句,我就一紙休書給你,讓你meimei在秦家永遠抬不起頭來!” 明知道他對她的情誼已經寥寥無幾,可“一紙休書”四個字一出,還是猶如一柄利刃飛來,扎在蘭姈心口上,讓她聽到了心底血流一片的聲音。 他越知道她怕什么,越抓著來拿捏她。 蘭姈不由回想起當初剛嫁給他,他指著青天說這輩子永遠不會令她受委屈的那些話,一瞬間心如死灰起來。 鄭祎不是沒有想過和蘭姈和好如初,可他也知道之前那么多的怨懟打罵,不是一時的柔情蜜意,就可以一筆勾銷的。 崔蘭姈的脾性倔強,一顆心也難捂熱得很。 鄭祎早已失了耐心。 但當他眼睜睜看著自己曾經喜歡過的女人,看向他的目光里全是失望,鄭祎心里一時也煩悶無比。 若換過往,蘭姈一對他露出這種眼神,他早已惱羞成怒,通過打罵來宣泄自己的不滿。 今夜,終歸是秦陌給他敲了個警鐘,鄭祎看著自己把她的手腕捏得發腫,投鼠忌器,將心底的怒火往內一憋,松開了她。 恰在這時,屋門由外被人輕輕叩響。 柳茵茵出現在了院前,微微努著嘴,像是因為鄭祎來了正院,爭風吃醋而來,有意無意地想將鄭祎與蘭姈分開。 鄭祎自然是很受用這種被女人圍繞在乎的感覺。 蘭姈一見柳茵茵抱著孩子進了門,便默然讓出了內屋,退到了屏風外,不打擾他們共享天倫之樂。 玉裳隨在柳茵茵身后進門,一進來,先滿目焦急地朝著蘭姈身上不停翻看。 蘭姈挽住她的手,搖了搖頭,暗喻自己沒有挨打。 她轉首看了一眼柳茵茵,總覺得她來得有些過于及時,沖玉裳問道:“是你把柳姨娘請來的嗎?” 玉裳默了默,頷首:“上回我出獄后,柳姨娘特意與我說,以后有事可以找她幫忙......” 事實證明,柳茵茵的的確確是真心想要幫她家的姑娘。她本來都要帶著孩子入寢了,玉裳一過去,她便從床上起了來。 可蘭姈的神色卻并不舒緩,反而更凝重起來,“以后別再找她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