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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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嗤地笑了聲,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趨漸灼熱。 只見她有意無意的,只著了件一片式的裹胸裙,便出了浴桶,露著大片雪白的肩臂,溝壑深陷,輕紗柔軟,緊貼著玲瓏腰身。 “你是不是沒有正經的睡袍?”他喉結微沉,抽了抽唇角,捏著她的耳朵,低斥了聲。 卻還是沒抵住她的引誘,話音一墜地兒,男人擎住她的后腦勺。 揪在他臂膀上的指尖,漸漸發白,只見她的眉眼如秋波剪水,貝白的牙齒緊緊咬著下唇。 他一壁觀賞著她隱忍的樣子,一壁禁不住伸出兩指,鉗著她的下頜,迫她將唇齒分離,貼近她耳邊:“忍不了就出聲,我想聽——” 少年驀然睜開了雙眼。 整個人如遭了五雷轟頂,僵在了榻上。 秦陌的眼前一片發黑,心口似被人猛地砸了一下,咚咚狂跳的懷中,并沒有香軟可口的美人。 屋子里靜悄悄的。 幔簾外,少女的呼吸聲又輕又淺,一點兒都沒有想過驚擾他的安眠。 獨有一絲異香從簾帳外溢入。 秦陌抵著鼻尖,香氣縈繞不絕。 他心煩意亂地翻了個身,啞然察覺到下半身一陣濕漉漉的異樣感,心里掀起了驚濤駭浪。 少年臉色煞白,不得不撐腰起身,眼底閃過了一絲深深的懊惱,猶如困獸一般。 懊惱完,又徒留一絲內心的迷茫。 沒頭沒尾的夢,姑且認作是年少氣盛、血氣方剛的春夢。 少年仍是不懂,為何夢見的又是一名女子。 又是她。 -- 蘭殊沒有做任何的夢,睡得很沉。 直到秦陌出門晨練,銀裳端著盥洗盆入屋,于榻前輕輕搖了她好幾下,她才蘇醒過來。 一睜眼,對上銀裳驚疑不定的視線,“姑爺昨晚與姑娘圓房了?” 蘭殊茫然了雙眼,一張素白的小臉上,全無歷過房事的靡靡艷色。 銀裳微紅著稚嫩的臉蛋,“門外守夜的元吉說,昨晚,世子爺叫水了?!?/br> 蘭殊的雙眸更茫然了,她竟睡得這么沉,連他起來了都不知道。 銀裳望著蘭殊懵懂無知的神色,失望之余,也大大松了一口氣。 盥洗過后,銀裳于銅鏡前為美人梳妝,捋著她一頭烏黑的秀發,透過鏡子看向她,憂思關切道:“姑娘還未來葵水,為了自己的身子,還是勸著姑爺再等等的好?!?/br> 這下蘭殊倒是笑了。 她這話,說得秦陌很著急似的。 他根本不會碰她。 上一世,若不是她可勁兒地強求與引誘,她也不會淪為他枕席上的玩物。 至于昨晚,他本是愛干凈的人,許是睡悶了汗,才叫人抬水洗漱的吧。 秦陌的體質十分特殊,夏天像塊冷玉石,冬天卻似個小火爐。 上一世,他時常忙到深夜晚歸,她撐著眼皮守在床燈前等他,有時也會不慎困睡過去。 第二天,也只會發現自己抱著一個“人型巨偶”。 他動靜向來不大,她都不知他幾時回來的,也不知他何時上的榻,自己又是何時,不知廉恥地拱進他懷里。 但她確實極愛抱著他。 想起那些她自以為甜蜜的舊時光,蘭殊心里,有一種異樣的感覺流淌而過。 有些可笑,又不可避免地,發酸發脹。 未等她琢磨出這是個什么心態,元吉從長廊大步流星而來,輕叩門扉,躬身恭敬入門,迎面給她,遞來了一枚香囊。 “世子爺讓小的送來給娘子的,希望娘子以后戴著?!?/br> 銀裳眉稍微蹙,緊著將桃木梳放下,探手替她接過,抵于鼻尖先嗅了嗅,有些不解,“這是,寺廟里的檀香?” “嗯......”元吉也不懂秦陌的用意是什么,只知世子爺一大早就去了趟太醫院,似是去看病,回來,卻把這個丟給了他。 元吉為其美言了句,“張太醫說此香可助安神寧心?!?/br> 安神寧心? 蘭殊從銀裳手上接過香囊,聞了一聞,氣味清冷寡淡,確實凝神靜氣。 非常適合拿來阻擋她的侵襲。 畢竟做過七年夫妻,秦陌的性子,她還是清楚一二的。 他這是不喜歡她身上的味道。 上一世,秦陌也曾明里暗里斥過她太香,容易招蜂引蝶。 只不過她那會滿心滿意都是他,一雙星眸無時無刻不對著他閃閃發亮,從未想過招惹別人。 任何一個男人,哪怕是一塊冰,想必也難在面對一個女子那樣愛慕的眼神下,說出太狠絕的話。 現下,她不那么花癡了,他反倒真實起來。 她又嗅了嗅那猶如身臨神像腳下,青燈古佛的香囊,與自己身上如花似蜜的女兒香,截然相反。 蘭殊沉吟片刻,無奈地笑了笑。 他這是暗示她清心寡欲,少打他的主意嗎? 蘭殊探手將香囊穗子順了順,如他所愿地,將它別在了腰間。 -- 少年說不出自己做了什么不堪入目的夢,坐在太醫院,任由張院正把了半晌脈,憋到最后,只說自己被夢魘住了。 張院正卻說他脈象沉穩,身上也毫無任何迷香蠱毒的痕跡。 什么異常都沒診出來,只能給他安神香,開了副平心靜氣的湯藥給他。 秦陌照醫囑喝了兩盅,也不知有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