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著程一然溫熱的手，程小小再也克制不住，眼淚洶涌而出。

    “哥，我以后再也不愛了，你騙我，談戀愛一點都不甜……”

    門外的沈意安手里提了壺熱茶，聽到這里頓了一下，收回了要推門進去的手，安靜地坐在了走廊的長椅上。

    人前的溫柔和善褪下，露出了那張疲憊不堪的臉，捂著臉也哭了起來。

    他的程一然，那么驕傲的一個人，知道自己連他的弟弟都照顧不好會多難受??！

    可是自己光照顧他就已經用光了全身的力氣了，要不是小小每個月打錢過來他們連療養院都快住不起了。

    ……

    看過了哥哥，沈意安拉著他去了旁邊的飯店。

    吃飯的時候沈意安突然提到了院長最近跟他說的事，“院長跟我說了羅國有個非常厲害的腦科專家，我想帶哥哥去試一試?！?/br>
    程小小雙眼一亮，抓住了沈意安的手，“好，錢的事情我來想辦法?！?/br>
    沈意安搖搖頭。

    “這些年你打過來的錢我還存了不少，夠這次去羅國的費用了，你的錢也是時候該給自己做打算了?！?/br>
    “意安哥哥這是要跟我生分嗎？從我哥把你介紹給我認識的時候，你就已經是我們家的人了，不管哥哥怎樣，我都把你當我親哥哥?！?/br>
    沈意安摸了摸程小小的頭發，“哥哥一定會好的?！?/br>
    晚上的時候，沈意安攙扶著哥哥坐在了定制的輪椅上和程小小一起推著輪椅上了車。

    車子是沈意安為了方便哥哥特意買的二手車，后座被他改造成了專門安置輪椅的樣子，可以讓哥哥平躺在上面，旁邊都做了加厚的毛絨，防止傷到他。

    沈意安開車，小小坐在副駕駛。

    車子慢悠悠地開回了沈意安的家。

    第37章 沈意安

    這些年沈意安的工資都用在給哥哥治病上了，要不是還有程小小每個月的救濟，他們怕是連這老房子都要賣掉了。

    程小小到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心酸。

    老城門樓了。

    早就批了違建和拆。

    里面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幾個年紀大的老人和沈意安了。

    沒有電梯，沈意安熟練地背著哥哥上去，程小小在后面拿著折疊輪椅。

    空手上去都費勁，沈意安卻背著跟他一樣身高的哥哥走的很快。

    程小小追上去的時候，沈意安已經把哥哥安置在沙發上又過來接他了。

    “意安哥哥你休息下吧，我自己來?！?/br>
    沈意安堅持從他手上拿過折疊椅。

    “哥哥怎么能讓弟弟做這些事？”

    程小小差點沒忍住眼淚。

    這是程一然經常掛在嘴邊的話。

    “你們倆一個是我的親弟弟，一個是我親愛的弟弟，這種事情我怎么能讓你們干？”

    程小小再一次沒忍住模糊了視線。

    “可是……可是哥哥知道你為了他做了這么多事，肯定得心疼死?！?/br>
    沈意安頓了一下，嘴角漾起了淺淺的笑意，“那等他醒了我們一起欺負他?！?/br>
    程小小破涕為笑。

    房子外面很舊，但里面卻很干凈。

    墻上還是當初程一然畫的沈意安的畫像，畫像全部被沈意安裝裱了起來，每一張都維護的好好的。

    沈意安看程小小在看他的畫像，臉上露出了尷尬和羞澀，“這都是你哥哥無聊時畫的，你別看了?！?/br>
    程一然的畫工非常了得，沈意安臉上的羞澀和少年時期的表情重疊，畫的栩栩如生。

    沈意安的廚藝很好，做的味道比程小小哥哥的好吃，那時候哥哥每次給他帶沈意安做的盒飯都是他最開心的時候。

    三個人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相依為命的日子。

    晚上程小小住在側臥，睡覺的時候聽到沈意安和哥哥的房間里傳來了奇怪的聲音，那種聲音程小小是個成年人了自然聽得懂。

    房間不是很隔音，盡管沈意安已經夠小聲了，還是讓他聽到了。

    “哥哥～”

    低低的喘息聲壓抑著沈意安炙熱而狂烈的愛意，程小小聽的心頭泛酸。

    如果不是他和程家，他們應該會愛的輕松很多，盡管沈意安這四年來從來沒有怪過自己。

    可他越是這樣大度，就越讓程小小羞愧難安。

    程小小失眠了，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正好碰上出來清理的沈意安。

    他眉眼整個紅透了，身上白色的襯衫仿佛濕了水，皺巴巴地黏在身上。

    看到程小小亮晶晶的眸子，沈意安慌張地背過身去，被程小小喊住了。

    “意安哥哥?！?/br>
    “我用完了，你進去吧！”

    沈意安低著頭紅著臉進去了。

    就在程小小快要睡著了的時候，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程小小打開門，沈意安已經洗完澡換上了正常的家居服，手里端著暖呼呼的羹湯。

    “外面下雪了，喝點熱乎的再睡，這老房子漏風，晚上一個人睡會有點冷?！?/br>
    程小小接過，甜甜的道了聲晚安。

    沈意安不敢看他，收起空盤子出去了，只是耳尖的粉紅一直沒有消退。

    ……

    第二天，真的下雪了，紛紛揚揚的雪花把整個小鎮裝扮成了冰雪世界。

    窗欞上凍出了一朵朵透明的冰花，堆了厚厚一層，雪白的花將窗子遮去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