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賊的畫像
王士奇懊悔道:“本想著我暫且回來稟報查到的消息,稍后再回去也不遲,沒想到……哎,我親自盯著就好了!那批兵器不是要通過陳家往青州府里運么,我尋思三五日的應該也不會出什么變故?!?/br> “咱們的人怎么說?” “我留了兩個人在那盯著,是孟三和孟五兩兄弟。就在剛才孟五回來了,說昨晚陳家出鏢,走了有五輛馬車,但是去的不是青州府的方向。他覺得不對勁,半夜翻墻進去一看,那批兵器果然不見了!” 沒有這批兵器,他們便沒了物證,麻煩! 徐弘川神情嚴肅,一屁股頹然地坐到書房的太師椅子里,微瞇雙目似乎在想什么。 王士奇又說:“好在咱們的人機靈,孟五留在陳家那盯梢,孟三跟在馬車后頭,現在還沒消息回來?!?/br> 徐弘川敲了敲桌案,若有所思道:“老二,看來是走漏風聲了!” 王士奇一愣:“走漏風聲?老大,你是說……有人……” 徐弘川冷笑一聲:“一定有人給那邊通風報信!” 王士奇驚訝得瞪大眼睛:“這……不可能??!他們怎么知道咱們盯上他們了?難道是孟三和孟五露出行蹤了?” 徐弘川看了王士奇一眼道:“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不過他們倆是我一手教出來的,沒那么容易被人看出行蹤?!?/br> 王士奇想了想,小心翼翼問道:“老大,那你的意思是……咱們這邊出了內jian,給他們通風報信?” 徐弘川銳利的雙目精光閃爍,答非所問道:“查陳家這事只有咱們五個和劉總管知道,在益都縣的時候你和老三老四是不是一直在一起?” “是啊?!?/br> “劉總管雖然不知道你們去做什么,但也知道你們去了益都縣?!?/br> 王士奇不可置信道:“劉總管?不能吧,他在老大身邊也有年頭了?!?/br> 徐弘川眉頭緊鎖道:“這事如此機密,旁的人根本無從知曉。不止是劉總管,其余的人也有嫌疑?!?/br> 反賊也好、兵器也好,這不是普通角色弄出來的事,背后一定有大魚! 徐弘川揉著額頭,臉色越來越冷,脊背也一陣發涼…… 他沒想到,自己的身邊居然也出了岔子,看來對方籌謀已久,他的身邊都有他們的人! 對面是鐵了心想在青州府將自己甕中捉鱉??! 徐弘川沉聲道:“讓孟五繼續在陳家盯著,孟三傳回消息后立刻稟報我。反賊既然要有動作,沒有兵器成不了事,這批兵器不可能被送走!” 這時,書房的門被敲響,齊越走了進來,說道:“老大,人提來了?!?/br> 王士奇問道:“什么人?” “那個賣柴火的,一會讓黎娘子幫著畫個像?!?/br> 王士奇驚訝道:“黎娘子會畫?” “且試一試吧,反正也尋不著合適的畫師,總不能這么拖下去?!?/br> …… 溶月吃完了早膳,徐弘川就差人喚她去偏廳。 她到了偏廳后一瞧,徐弘川和他的幾個兄弟都在。 偏廳的主位后頭立了張屏風,屏風后頭擺了一張方桌一張木椅,桌上已經放好了筆墨紙硯,她這才想起徐弘川同她提過幫都司畫像的事。 徐弘川見她來了,引她到屏風后頭坐下,嚴肅地囑咐道:“都司手上有位人證,一會提來后,他怎么描述你就怎么畫,他見過的這人是反賊的關鍵人物,這像卻遲遲畫不出來,我們就沒法找人?!?/br> 溶月謹慎地點點頭道:“好,我試一試?!?/br> 她忐忑地在木椅上坐了下來,怕自己畫不好,辜負了徐弘川的囑托。 可她對此又十分期待,想著自己真能把他們要的人畫出來,豈不是幫上了大忙。 沒一會齊越便從外頭領進來一個三十上下的布衣男子,王士奇命他將那一日見過那人的長相仔細說一說。 那賣柴火的開始回憶,一邊想一邊說。其實他都說了好多遍了,可每回那畫師畫得都不像,他又不敢撒謊,把他嚇得呀,一連膽戰心驚了好多日,生怕官老爺以為自己胡咧咧,所以回想得也格外仔細。 溶月專心聽著賣柴火的描述,試探地下筆畫去,不時還問他幾句。 徐弘川站在溶月的身旁靜靜地瞧她作畫,沒想到她字寫得好,作畫也不差,不管是下筆的筆觸還是線條都很流暢,一瞧便是有人指點過的,頗具章法。 溶月一心一意地畫著像,全部的心神都在手中的毛筆上。 許久未作畫,她下筆都有些生疏了,還在隱隱地擔心自己畫不好,反給徐弘川幫倒忙。 她畫得專心致志,拿不準了還仔細地問著賣柴火的,時而蹙眉時而淺笑,整個人全神貫注、旁若無人地畫著。 徐弘川出神地望著溶月的側影,平日里他盯著她瞧,她都紅著臉羞羞答答的模樣。 今日他在旁邊都瞧了她半天了,她完全沒注意到,所有的心思都在畫紙上。 徐弘川的眼神從溶月的側臉滑下,落在雪白的玉腕和握著毛筆的柔荑上。 她纖細的手指靈巧地舞動著手中的毛筆,落在紙上化作流暢生動的線條,勾勒出眉毛、眼睛、頭發…… 她的側臉便已經極美,鬢發如漆、眉如遠黛,杏眼盈盈欲滴,粉腮瑩潤如玉…… 徐弘川不由得看得出了神,美人舉手投足都是秀美典雅的,他的小溶兒有傾城之姿,又知書達禮,比順天府的那些貴女也不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