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消息已經回了,杭思潼就沒多想,大過年的大家都很忙,她也不特地去跟其他朋友維系,這個時節維系感情,跟給對方找麻煩差不多。 今晚梁時清想故技重施,然而等他煮好牛奶上樓,發現杭思潼已經睡了。 杭思潼有沒有睡著很明顯,她是個很小心謹慎的人,平時睡覺習慣把門給鎖了,這跟她處在什么環境中沒關系,她只是很謹慎。 之前在濱城的時候杭思潼出現過這樣的情況,梁時清還特地跟她說,鎖門不利于醫護觀察她的情況。 那時候杭思潼腿上有傷,勉強改過來,到首都的時候也是,沒受傷就 鎖門,腿不舒服才會不反鎖。 具體原因,杭思潼說是這么多年來養成的習慣。 小時候她在養父母家,住的是房地產公司特留的雜物間,那屬于樓層劃分構造設計遺留問題,雜物間太小,做不了衛生間也沒辦法當其他功能性房間使用,就只能往里面堆放雜物。 要是現在的年輕人,肯定會買漂亮的架子放在里面,力求能裝更多東西,還美觀,但在上一輩人眼中,雜物間就是可以隨意擺放的意思。 杭思潼被收養后沒有地方住,就住在雜物間里,那個雜物間只有一扇用來遮住貧窮與臟亂的門,門很薄,不需要養父那樣的成年男性,連養母都能一拳打破。 小孩兒對世界有認知后就會產生羞恥心,杭思潼更是從小就在人販子身邊長大,她更明白,一個緊閉的房門有多重要,所以她一直很小心地關上門,必要時候就反鎖。 但就算是這樣,養父母在好幾次找了她之后看她還要開門,就不耐煩地把門給打爛了,連帶著暴力拆卸了那個脆弱的鎖。 后來杭思潼開始發育、來月經,她進入了青春期,那扇搖搖欲墜的門對她來說是一種羞恥感,與大人們說的小孩兒長大有自尊不同,杭思潼感受到的,是一種自己什么都可能被看見的羞恥。 畢竟她不是什么好東西,如果自己做壞事詛咒養父母的時候被人看見了怎么辦? 好不容易度過發育的三年,杭思潼回到獨自生活的狀態,鎖門就成了保護自己的習慣,出門在外,進屋先檢查所有角落,然后鎖門,是大多數女生的習慣,饒是杭思潼也不能避免。 能愿意在梁時清的別墅中不鎖門養傷,已經代表了杭思潼對梁時清的信任。 但偶爾杭思潼依舊免不了這個習慣,尤其是她疲憊的時候。 梁時清嘆了口氣,明白連著兩天出去玩,杭思潼很累,不需要牛奶助眠,于是他把牛奶倒進自己的杯子里,喝完再睡,可惜的是,今天沒有晚安吻了。 接下來幾天,杭思潼就不想出門了,她在家跟梁時清磨合——磨合他們之間關系的轉變。 山頂小院只有他們兩個人,梁時清總是很拘謹地想碰碰杭思潼,從前兩人關系沒挑明,他很克制,現在就很容易出現奇怪的觸碰。 比如說,杭思潼在他身邊走過,想去倒杯飲料,梁時清就會說,幫她倒,接過杯子的同時,順手摸摸她的頭發。 又或者,在跟豬精玩的時候,梁時清非得貼著杭思潼坐,寬厚的肩膀就在杭思潼腦袋后,她笑起來往后一仰,會直接靠進梁時清的懷抱里,跟投懷送抱似的。 杭思潼有發覺梁時清這些小心思,他像每一個情竇初開的男大學生一樣,摸摸碰碰就很高興了,一副摸了手就再也不洗的便宜模樣。 初五那天早上,梁時清很是猶豫地拿著一把梳子走到在露臺給豬精梳毛的杭思潼身邊,裝作很稀松平常的樣子問她:“潼潼,我看你頭發長了不方便,我給你梳一下怎么樣?” 豬精在桌子上打滾,聽見主人說話就哼唧一聲,它的浮毛飄得到處都是,所以才需要到露臺來。 杭思潼疑惑地看了梁時清一眼,不太明白。 對于頭發這事,杭思潼不在意很久了,從前她的頭發剪一次至少四位數,這還只是剪,如果需要出席重要場合,她得想辦法做很適合她的造型才去。 在蘇伊塵身邊的時候,不需要自己考慮這些問題,杭思潼只用挑設計師就好了,最后做的一次造型就是蘇伊塵常請的設計師做的。 那是一個很淑女的公主卷,設計師說,杭思潼適合所有“我見猶憐”的發型,也就是寡婦發型,但凡有一點沾邊,就非常漂亮,所以離開蘇伊塵家的時候,杭思潼的長發被燙成了上直下卷的公主卷。 等到破產,杭思潼需要錢,就去賣掉了一頭長發,因為長度夠,沒讓人削到頭皮根,而是控制在能扎起來的位置,她到荊城后就沒動過頭發。 養到現在,又是及腰的長發,非常順直,沒有一點卷,她平時就是隨意扎起來,在家不想動就不扎。 比如今天,杭思潼要給豬精梳毛,在露臺上,風一吹,揚起好看的弧度。 梁時清抬手輕輕把飄來飄去的長發攏住,說:“你要給它梳毛,不扎頭發不方便,我給你扎一下?!?/br> 杭思潼好笑地看著他:“你會嗎?” “我會的,我還會梳辮子,你要嗎?”梁時清舉著梳子,熱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