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
隔天的晨間新聞,女主播正在口水海中慷慨激昂的播報著:「近幾日午后18時,在東京一處廢棄高樓發生一場自殺案,所幸當事人摔到了防護網上,僅手部骨折,目前無大礙?!?/br> 聽到這則消息的柳川身子一顫,顧不得母親的叫嚷與阻擾,急急忙忙丟下了早餐穿上了鞋,衝往那個熟悉的頂樓。 當柳川氣喘吁吁的扶助膝蓋抬起頭,果不其然一抹單薄的身影在風中搖曳,雜揉著輕輕柔柔的歌聲,風揉亂了那個人的翹發,俏皮地撓起他的衣角,沐浴在薄陽之下,他就像是從天堂摔落人間的天使一般。 徐悠凜,不,嚴玄,察覺到了柳川的到來,朝她舉起打著石膏的右臂,虛弱的勾起嘴角,還是溫柔的弧線。 「怎么這么喘,先休息一下吧?!箛佬恍φf著:「抱歉啊今天忘記帶水了?!?/br> 柳川氣急敗壞的打斷他的話:「這不是重點!你現在還好嗎?」 「喔,你是指這個嗎?」嚴玄晃了晃自己被繃帶緊緊包扎的雙臂,一臉漫不經心:「沒事的,只是手臂骨折再加上一點擦傷罷了,那里太多人自殺了已經加裝了防護網,我就只是摔到上面去而已?!?/br> 柳川怒氣沖沖地揪起嚴玄的衣領大吼著:「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再怎么樣都不能死??!你死了其他家人和朋友怎么辦?」 但再看到他的臉,她就什么都說不出來了。 他變得好憔悴,凹陷青黑的眼窩,蒼白的肌膚,纖細的四肢,儘管仍然掛著和煦到讓她很想一拳揍下去的笑容,但她看得出來,那雙墨青瞳眸里黯淡無光,儘管脫離了險境,他仍然一腳踩在生與死那條漫漶模糊的界線上。 「你都沒在好好吃飯嗎?」柳川放開了手,低頭盯著嚴玄的鞋子,輕聲道。 「吃不下去......」嚴玄呢喃。 「你的家人朋友呢?」 「家人早就不在了,朋友嗎?我是個很孤僻的人吶,沒有人會來的,」嚴玄輕笑道,扶起柳川淡淡地說:「唯一那個會來的人已經不在了?!?/br> 他們一齊倚著墻坐了下來。 「吶,說點關于徐悠凜的事情給我聽吧?!?/br> 嚴玄的表情呆滯了好幾秒,不知是在思考還是突然僵住了,突然一個訥訥的聲音傳來:「他是,我的信仰。是他的存在,讓我感覺,自己好像還有那么一點點的力氣能夠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的?!?/br> 柳川仰頭,撞進嚴玄勾起的嘴角——這是至今,她看過他最燦爛的笑容: 「一場車禍,他成為植物人了,現在,他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