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杰
嚴玄和陳杰約在了一間咖啡廳,這里嚴玄曾經常常和他和徐悠凜三個人一起來這里讀書,或是討論功課報告。 其實最初收到陳杰的訊息,嚴玄其實挺意外的,因為他一直以為休學后就不太會跟同學有任何聯絡了,何況是只是交情普普的陳杰。 「感覺你最近過得還不錯呢?!龟惤芘闹鴩佬募缧Φ溃骸笟馍戎霸诎嗌系臅r候好多了?!?/br> 「還可以,至少狀態恢復了不少,也慢慢的回到了日常的步調了?!箛佬p輕啜飲了一口咖啡,熟悉的苦澀回甘讓他微微勾起了嘴角。 「對全新的生活有什么感受嗎?」陳杰問。 嚴玄沉吟片刻笑道:「只是覺得,堅持真的是件很難的事情呢?!?/br> 「什么意思?」陳杰不解。 「就是,堅持著活下去真的是件很復雜的事情呢,把『活下去』這三個字拆開來,里面包含著太多的堅持了?!箛佬庵种笖抵骸笀猿种运?,堅持鼓勵自己,堅持著音樂,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堅持,很累呢,以前從來沒有發現到?!?/br> 「欸?是這樣嗎?」陳杰皺著眉,看來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會很奇怪嗎?」嚴玄疑惑問著。 「嗯......這我就不知道了,只是,我其實有點好奇——」陳杰喝了口他的拿鐵后,抬起頭望向嚴玄:「你是為了什么在堅持的呢?」 嚴玄沉默了一下,然后朝著陳杰一笑:「這真是個好問題呢?!?/br> 陳杰不屑的揮揮手:「來了來了,你又在敷衍我了?!?/br> 「堅持活下去有需要什么特別的理由嗎?」嚴玄淡淡說著,突然想到曾經好像也有人跟他說過類似的話。 他覺得,這句話好像也在叩問著他自己。 他們彼此交換著最近近況,幾乎都是陳杰在說,而嚴玄靜靜的聽著,陳杰說班上大家都在準備拼學測氣氛很緊繃,原本只是想著放松一下,在網路上偶然聽到了他的聲音,所以才想說好久不見了出來見個面。 陳杰原本還在滔滔不絕的繼續說著,突然望向正在微笑聆聽的嚴玄問道:「不過嚴玄,你最近,感覺比較有人味了欸?!?/br> 「這話怎么說?」嚴玄好奇問。 「就是,你最近笑起來的感覺比較真實了?!龟惤苷f著用手在嚴玄的臉上比劃著:「以前的嚴玄,雖然總是在笑,但你的眼睛里沒有笑意,總感覺,呃,有點距離感嗎?就是一具禮貌卻疏離的軀殼的感覺?!?/br> 「是這樣嗎?」嚴玄摸了摸下巴,回憶起曾經的校園生活,幾乎都是跟徐悠凜有關的記憶塞得嚴嚴實實,實在沒有特別關注他自己究竟是怎么笑的。 「啊,說起來?!龟惤芤慌恼仆驀佬骸感煊苿C!你最近還有再遇到他嗎?」 「沒有呢?!箛佬乇苤惤艿难凵?。 「他又轉學了?!龟惤艿脑捔顕佬弥拥氖治⑽㈩澏读艘幌?,但仍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應著:「是這樣嗎?我怎么都沒聽說?!?/br> 「我記得徐悠凜家里狀況很糟吧,可能因為家人或經濟因素?」陳杰說著。 「嗯......我好像有聽他說過......」嚴玄含糊其辭的答道。 「欸?他沒有跟你他要轉學嗎?」陳杰睜圓了雙眼,一臉不可置信地大聲問道:「你跟徐悠凜不是最好的朋友嗎?」 最好的朋友。 嚴玄有些自嘲的淡淡笑道:「可能曾經是吧?」 「才不是!」陳杰猛一拍桌大聲嚷嚷道:「你知道嗎?徐悠凜之前還留在我們班的時候,像是變了一個樣,常常請假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了,但是他很拼呢,連鋼琴都沒在碰了,就只是一直埋頭苦讀,死氣沉沉的陰沉樣,只會在其他人叫他的時候露出一個很僵硬的笑容,是真的很夸張的僵硬,連我都看得出來他不太高興,害我們都不知道要不要去找他玩了?!?/br> 「但是之前你還在班上的時候就不一樣了,我能感覺得出來,他是真的很開心,很喜歡你這個朋友?!龟惤芾^續叨叨絮絮,朝嚴玄的肩膀拍了拍:「說起來你們兩個也真的很奇怪,兩個人碰在一起整個都不一樣了,這種機會可不常見,得好好珍惜啊,你找個時間去找他吧?!?/br> 「我......你......」嚴玄支支吾吾地想要找點辯解,但什么到了嘴邊就怎樣也吐不出來了。 「什么東西?」陳杰看著一臉慌亂的嚴玄皺起眉頭。 「他叫我不要再去找他了......而且......」嚴玄望著咖啡,低低地說。 「那又有什么關係!都是男人這么扭扭捏捏的做什么啦!」陳杰說著,俐落地在筆記本上寫上一串文字和數字,遞給嚴玄:「吶!這是他家新的地址和電話,一定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