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他原本也沒想強求,與時未卿相比, 成親與否并不重要。 若最后時未卿仍是有心結,因不成親被世人攻訐,大不了用手段鎮壓,若護不住想護的人,他費盡心力追求來權勢有什么用。 膝上觸感存在感太強,時未卿收緊手指攥緊床鋪,他不得不強迫自己轉移注意力, “爹爹其實出生在梧州, 林園就是爹爹從小長到大的地方, 除非遇到不得已的情況, 否則我絕不會離開梧州?!?/br> 時未卿抿了抿嘴唇又道:“如果沒有你,現在我可能已經離開梧州, 更無法在明日去看爹爹?!?/br> 祁遇詹總感覺對方有些不對勁,好像有些局促又有些赧然,這是他等了很長時間的敞開心扉, 自然不會讓對方不自在。 “想感謝我?那不如……” 順著他的視線,時未卿明白了他的意思, 府下|身將嘴唇送了過去。 這個姿勢不太方便,時未卿一觸即離, 只在互相唇上留下了柔軟的觸感。 離開后,時未卿低聲問了一句,“夠嗎?” 祁遇詹回味著嘴上的觸感,收起意猶未盡,低下頭道:“先欠著吧?!?/br> 親吻不急于一時,隨時都可以,眼下,他突然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情。 這件事或許可以查出案子的真兇。 祁遇詹一心二用,一邊聽著時未卿講他和爹爹小時候的趣事,一邊思索事情。 書中時未卿這個時間還沒離開,這次忌日他應該沒有錯過,至于具體離開的時間,書中沒有明說,是時仁杰查到凌非何在查謀反,才從側面描述了他已經從時府逃跑了。 再有消息時,他已經出現在了安遠侯嫡次子身邊,隱匿身影攪弄都城風云。 聽了時未卿剛才的話,祁遇詹覺得他會離開梧州,那期間一定是發生了什么,才會讓他對左丞相仇視。 既然時未卿是為了紀林留在梧州,那么他離開很可能也是為了紀林。 書中,他瘋狂挑撥魏帝一系和權相一黨的爭斗,尤其的針對左丞相。 祁遇詹想起時未卿沒了氣息之后仍是睜著著一雙眼睛,眼中溢滿了不甘和怨恨,那時恰好權相一黨還沒有鏟除。 排除凌非何的可能性,按照這個方向思考,之前的疑點剛好可以串聯到一起。 他猜測。 左丞相非常有可能與紀林的死有關。 只不過其中有一點不吻合,左丞相勢力中,他所豢養的家奴手臂上皆有刺青,不過并非青色,而是紅色。 現在祁遇詹面臨兩個問題。 第一,他并不能確定左丞相家奴的刺青和匪徒的印記相同。 第二,那些家奴是左丞相極為隱蔽勢力,很少使用,見之即死,而且原身不清楚,更是從沒見過他們,即便是封單明也不知道。 如果不說謊,他無法向時未卿解釋消息來源,如果和他坦白自己真正的身份,祁遇詹又無法確定那股神秘力量會不會做出什么阻攔他。 祁遇詹不知不覺停下動作,又抬起來頭。 以為他還想要他做剛才的事,時未卿暫停話語,俯下|身湊近,又親了他一下。 他的眼底陰郁和偏執散了很多,眼中很亮,好像裝進來幾顆星星,彎起的眉眼狡黠又乖順,“先還你一個?!?/br> 不再猶豫,祁遇詹決定和盤托出。 他要賭一次。 不為別的,他只守護住這樣的時未卿,希望他不要再經歷一次死前那樣的瘋狂和滿目的偏執,他只想讓他得償所愿,得到一切他想要的東西。 藥已經揉進腿里,祁遇詹凈手后,半蹲著把人圈在了懷里,“未卿,知道我為什么清楚凌非何的身份嗎?” 身份之事,時未卿深有感觸,對于這樣隱秘的事情,只會緊緊捂住,輕易不與人說,何況是凌非何以哥兒之身為官,其中牽扯更為厲害。 只不過時未卿信任祁遇詹,消息從何而來就不重要了。 看著突然變得嚴肅的人,而且說得也是為什么而不是從哪里,時未卿意識到事情似乎與他想得不一樣,神色也變得鄭重。 “因為什么?” “因為我不是齊王真正的兒子,這具身體是他的,但我是異世之魂?!逼钣稣舱Z速緩慢,又停頓了一下,給他留了足夠的反應時間,“我真正的名字也是祁遇詹……” 我腦中有一本書。 下一句突然無法發出聲音,祁遇詹心理多少有些準備,沒太大的反應,心里同時也舒了一口氣,神秘力量這種的阻攔堪稱溫和,并沒有實質影響。 祁遇詹眼睛沒離開時未卿,一直看著他的表情,見他臉上出現擔憂和惶恐的神情,祁遇詹立刻停了下來。 他頓了一下,輕聲道:“別怕,我不會傷害你?!?/br> 時未卿聽見第一句便瞳孔一縮,接下來讓他心里泛起了巨大的波瀾,全身瞬間森寒僵住無法再動。 他拼勁全力沖破禁錮,緊緊抓住了祁遇詹的衣袖,發出的聲音顫抖不已,“你會離開嗎?” 對于這個問題,祁遇詹不完全清楚,但冥冥之中有一種感覺,他對著時未卿搖搖頭,回道:“不會離開,我會一直陪著你?!?/br> 祁遇詹的回答如同打開一個開關,方才的鎮靜全都消失不見,時未卿一下子撲向祁遇詹,雙臂緊緊環住他的脖頸,嗓音哽咽著祈求,“祁遇詹,我沒有害怕你,你不能走,不能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