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能看出來王大根不是個呆木的,祁遇詹當然也不會完全放手,樊魁送信,大牢那邊只有他親自去盯著才放心,他擺了擺手,“去吧?!?/br> 隨王大根告退離開關門聽著腳步聲遠去,祁遇詹將視線拉回掃過五人,最后放到了三樹身上。 祁遇詹的目光如有實質,三樹感覺的到,被看了一會兒,終是堅持不住了,臉上堆起來笑,抬頭的瞬間看到他懷里的人,立馬又低回了頭,沒等問便聲音諂媚地自爆了,就是笑得像哭。 “三哥,我們回來吃住確實是喜歡這個宅院,因為是三哥在我們最困難的時候給了我們一個家,我們也確實瞞了樊侍衛,因為怕對不起三哥的恩德沒臉說?!?/br> 什么家的味道,這種蹩腳的理由祁遇詹確實沒有相信,不過他也沒有懷疑五人什么,以他對他們的了解,這幾人的腦回路做不出什么陰謀詭計的事。 不過該嚇唬還得嚇唬,免得他們以后皮松了惹出來什么事,凌非何十多天以后到梧州,劇情就要開始,不能因為小細節出問題。 祁遇詹聲音冷了下來,“怎么,你的意思是我還比不過臉面?” 三樹趕忙擺手,“不是,臉面當然沒有三哥重要,是……是石幫快沒錢了,養不起兄弟們了?!?/br> 五人一副沒臉見人的模樣,下巴都快穿進胸膛里面去了。 祁遇詹挑眉,石幫雖然是下九流,但手中掌管著全梧州底層經濟正常運營,而且還有官員豪紳時不時給他們賺外快的機會,五人這是遇到了什么,能說出這么奇葩和無能的理由。 “石幫以前的進項哪去了?” 三樹聲音都低了一些,似乎是已經開了頭,也沒什么再需隱瞞的,便不用問都說了出來,“我們是抓住了馮舵把子和吳商頭被抓走的機會,官員豪紳不認可我們說我們是趁虛而入,只認可馮碼頭,我們手上進項被打壓,手下人昨天晚上偷跑,今天白天是光明正大的跑,兩天時間人越來越少,我們兄弟們看不過來,干脆不管了,不過我們回來也沒忘偷偷地把那兩個人帶回來,三哥您放心吧?!?/br> 隨著三樹述說,他的聲音越來越難過,最后還哭了起來,祁遇詹看其他人也是身體輕微抽動,顯然也和他一樣。 不知是情緒積壓到爆發的程度,還是終于找到了靠山,隨著三樹哇的一聲,五人一起跪在地上,“三哥,我們太難了,當個石幫舵把子怎么這么難!” 祁遇詹:…… 他撫著背部的手都頓了一下,時未卿也感覺到,抬起來頭,張口想說什么,還沒出聲,祁遇詹豎起食指在他的紅唇上,俯身靠近他的耳畔聲音低得不能再低了,“噓,與你無關,他們總不能靠你一輩子?!?/br> 灼熱的氣息噴灑著耳朵,時未卿點了點頭,耳朵又紅了起來,他沒再說話,唇上的食指收回后,將頭枕在了祁遇詹的肩膀上。 這樣的姿勢,能看清楚祁遇詹的每一個表情,也能看清他在看誰。 看著五人中唯一的哥兒裴錦,祁遇詹以為他變得應該是最大的,現在看到確實大,但和他心里想的變化卻完全不一樣。 現在哭得鼻涕一把眼淚的模樣,與其他四人沒有任何不同,也不知道是學得誰,被誰同化了。 時未卿見祁遇詹視線沒動,一直在盯著一個人,他順著看過去,瞇了瞇,看著比其他人瘦弱的身形,勉強辨別出這人似乎是那個叫裴錦的。 他眉眼瞬間沉了下來,眼神如同所有物被覬覦般狠戾,收緊了環著勁腰的手,抿了抿唇,湊近祁遇詹的耳邊,聲音微不可聞,“你不許看別的哥兒?!?/br> 男子都不喜善妒的女子和哥兒,但時未卿無法忍受,所以這是一次宣示主權,或者更可以說這是一次試探一次證明。 說完,時未卿便退回了肩膀上,閉眼安靜等待這即將到來的審判。 祁遇詹一怔,側頭看著時未卿顫動得展翅欲飛的睫毛,無聲笑了笑,嘴唇碰了碰他的眼尾,覆到他耳旁輕聲道:“好,誰也不看,只看你一個?!?/br> 時未卿身體微抖著,將頭埋進肩窩,祁遇詹手指劃過他的眼尾,指尖溫暖干燥,知道人沒有哭就行。 有人在他們二人說話都不方便,打算速戰速決,早點把人打發走。 祁遇詹雙手攬著時未卿柔軟的腰肢,將人貼得嚴絲合縫,再抬眼視線略過了裴錦,“行了,有正事,要哭一會兒再哭?!?/br> 話音剛落,哭聲戛然而止,祁遇詹見幾人抬頭看了一下又快速低了頭,直接道:“三樹,我記得你和二墩是安和縣人?!?/br> 三樹摸了下臉,回道:“是,三哥,我和二墩是安和縣大舍村人?!?/br> 第053章 祁遇詹表情淡淡地問:“縣里的情況你了解多少?” 三樹沒有第一時間答話, 而是側頭看了一眼二墩,他們二人是逃來的梧州,當初還是樊魁給偽造的戶籍, 就沖祁遇詹在他和二墩走投無路的時候收留他們這一點, 也不愿藏著掖著, 咬了咬牙道: “我是農戶出身其他的不了解,只知道村里的情況,縣里官吏和富戶聯合, 村里田地都被他們占了去,沒有地我們只得租用富戶的地,每年租子都漲苛捐雜稅多的數不清,往年還能將將過活,但今年尤其重,我和二墩的家人要么累死,要么因反抗被富戶打死, 要么被關進了知縣大牢, 只有我們兩個人跑了出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