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祁遇詹一怔,轉頭看向肖掌柜,“未卿小時候發生過什么?” 肖掌柜搖頭,“我也不知, 主子沒有與我們說過, 我們心里擔心也不能問, 只能在這種時候默默守著?!?/br> 祁遇詹將視線移回緊關的房門, 時未卿將他關在門外,或許也是不想讓他見到這樣狼狽的一面。 他不能進去總要在離他最近的地方等著, 好能讓他一出來就能看見他,“我在院外陪著他,你們料理完, 也都離開吧?!?/br> 肖掌柜欲言又止,想讓他避遠點, 又想著主子待他與他們大不相同,便也沒多說什么, 轉身要走。 想起來什么,祁遇詹拉著肖掌柜道:“等等,勞煩肖掌柜在這里代我守一守,我去去就來?!?/br> 肖掌柜看著他一身寢衣,以為要回去換衣服,便道:“張頭領盡管去?!?/br> 月歸院的護衛已經被肖掌柜遣走,放時未卿一個人在這里他又不放心,便讓肖掌柜留在了院口。 祁遇詹轉身往攬花院走,他不會忘了是誰傷了時未卿,那里還有今晚的罪魁禍首沒有處理。 穿過花園剛走到攬花院院口,祁遇詹就聽到了時寬的聲音。 “讓開?!?/br> 院中人還在對峙,紀大幾人帶著護衛堵在院口,祁遇詹身材高大,一眼看到了站在院中的時寬,他左手既握著劍,又拖死狗般扯著綁知府的繩子。 紀大唾了一口血水出去,手中拿著繩子道:“主子既然說了把你扔出去,就沒有讓你走出去的道理?!?/br> 祁遇詹聽了這話眉心一動,紀大這出顯然不止是公仇,還有很明顯的私怨。 時寬右肩被留下一掌被傷得不輕,慣于右手使的劍已經換了左手拿,但不代表他解決不了紀大等人。 聽見院外的腳步聲,時寬看過去,見是打傷他的那個蒙面人,這人能在這里出入隨意,只怕也是時未卿的人。 左右不能順利離開這里,剛才短短幾招試不出來深淺,時寬便想再比試比試,道:“你與我打,我若輸了自愿被綁,你若輸了放了王觀金?!?/br> 眾人順著他的視線轉頭,祁遇詹雖然蒙面,紀大和紀四也立即認出來他,紛紛給他讓路。 他們只知祁遇詹的武功高,卻不知他和時寬誰高,紀四忍不住了,道:“你這小屁孩真會算計,本來就是你應該被綁扔出去……” 紀大看著祁遇詹的臉色看出了什么,攔住了紀四,不讓他再說。 祁遇詹順著眾人中間讓開的路走到前面,臉上毫無意外之色,聲音淡漠,“可以,你已受傷,避免勝之不武,我仍不使用武器?!?/br> 時寬是個武癡,遇到武功比他高的人就免不了比試,祁遇詹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返了回來,借此給時未卿出氣,免得無故傷了時仁杰的手下被找麻煩。 時寬一個不及弱冠的少年,年輕氣盛,最激不得,只見他皺眉,將知府身旁的劍踢了過來,“不必,要打就公平的打一場?!?/br> 接過劍,祁遇詹低頭慢慢地抹去劍柄上的血跡,如同隱藏許久見獵物入套,終于露出獠牙的野獸,再抬頭時眼中神色凌厲,釋放出來攝人氣勢。 時寬將知府扔到地上,也變了眼神,劍尖一震率先出手。 他太高看自己低估了祁遇詹,剛才赤手空拳就能把他打傷,何論現在還拿了武器。 不過幾息,祁遇詹就將他手里的劍擊脫,在他雙手掌肚相同位置各留下了一道傷口。 祁遇詹剛才就已發現,時寬沒有書中描寫的那么厲害,不知是書中原身藏拙還是顧忌時仁杰,才讓他在手中走了百招,其實他只能堅持十幾招而已,現在受了傷,也就只能堅持幾招。 幾息戰敗,時寬被激出了好勝心,自地上爬起來撿回配劍,道:“再來?!?/br> 祁遇詹應戰,這次結束后時寬手臂多了幾道傷口。 隨著幾聲“再來”,時寬身上的傷越來越多,但卻只是皮外傷,沒有內傷,這就好像是在故意逗著他玩一樣的凌辱。 堵在門口的眾人原本還擔心祁遇詹會輸,在他贏了一次后就都放下了心,隨著一次又一次交手,也漸漸地看了出來,他是在給時未卿出氣,眾人看他的目光變得越來越恭敬。 若說之前是迫于命令做表面的功夫,現在確實發自內心的接納了他。 時寬竭力時一身黑衣看不出傷勢,但他身下濡濕的地面,卻泄露了他全身已被血浸透。 見此,紀大也不再忍,將嘴里血腥味唾盡,沉聲道了一聲:“痛快!” 祁遇詹走到知府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頭也不抬的問了一句:“主子原想怎么處置他?” 紀四這時候反應特別的快,憋屈了一晚上可算暢快了,反正主子也沒說本能再扔之前處置了知府,一點兒也沒隱瞞,只是他說這話時,看似是說給祁遇詹聽,眼睛盯得卻是時寬。 “這廝買兇刺殺主子,主子就是想要廢了他一只手?!?/br> 祁遇詹記得知府用的雙手遞給刺客賞金,轉頭對著眾人伸出一只手,“再拿把劍來?!?/br> 方頭領輕功沒有紀大兩人好,躲避不及時,是三人中受傷最重的,之前一直在一旁運功療傷,聞言不聲不響的拔出腰間佩劍扔給了祁遇詹。 看向劍的來處,祁遇詹心道小反派手底下沒有一個善茬,方頭領平日里沉悶不作聲,也是個記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