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他神色一凜,怕時未卿去了采院,擔憂他出了什么意外,立即提氣躍了過去。 時未卿在祁遇詹走之后,意識越來越清醒,翻來覆去,哪個姿勢也不舒服,發現自己睡不著后,他不再躺著,而是起身到外間榻上等人回來。 等了一會兒,祁遇詹沒等到,卻等來了肖掌柜。 一見他,時未卿就知道是為何事,開口問道:“人帶來了?” 肖掌柜點頭,他趕的急,呼哧帶喘地道:“已經送到采院了,不過紀大和紀四沒有甩開時寬,他也跟過來了,紀大和紀四正和他對峙,阻攔他帶走知府?!?/br> “無事,去把方頭領叫來?!?/br> 肖掌柜應聲離開后,時未卿拿起外袍隨意套上,等方頭領一到,帶著兩人出了松落院。 路上,肖掌柜看了眼時未卿身側,問道:“張頭領怎么沒來?” 時未卿腳步微不可察地頓了一下,“他有別的事?!?/br> 第045章 肖掌柜不知道時未卿心里的顧忌, 只想著時寬武功不俗,真要動起手來,善輕功的紀大和紀四就是再加上方頭領也不是他的對手。 他還以為張三也在, 所以才直接把人引了過來, 沒想到他竟是有事沒在主子身邊, 這下肖掌柜有點擔心今晚能不能順利。 不過不管怎樣,時寬也不敢動他家主子,大不了今日失敗了明日再去抓一次。 時未卿提前囑咐過, 知府帶來就送到攬花院,這也是他的親戚王觀金被關的那個院子。 三人到時,五花大綁捆得結實的知府被隨隨便便扔在了院中地上,紀大兩兄弟以及院中護衛正站在他前面。 他們對面墻壁下,是獨自一人手臂抱著蛇頭劍,靠著墻閉目養神的時寬。 知道這些人做不得主,時寬也沒有與他們多費口舌。 聽見靠近的腳步聲, 時寬張開雙眼, 看清來人是誰后, 站直身體行禮道:“少爺?!?/br> 時未卿收回落在知府身上的視線, 看過去,譏諷道:“你是父親義子, 按論該是兄弟相稱,我可當不得你這一聲?!?/br> 陰陽怪氣的話聽多了,時寬也不在意, 只說明這次的目的,“少爺, 主子有令,知府不能殺?!?/br> 時未卿嗤笑一聲, 垂下眼眸,他那好父親有時將他弱點一掐一個準,有時又完全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 “今天我若把他殺了又如何?!?/br> 時寬動了動手臂,“那屬下就只能冒犯了?!?/br> “何必惺惺作態,你冒犯的還少么?!睍r未卿側身不愿再看他一眼,聲音冷了下來:“趕緊滾回去,否則連你一起處置?!?/br> 時寬走上前,語氣恭敬,渾身氣勢卻變得迫人,“少爺,屬下不能一人走,知府一定要帶回?!?/br> “真是一條好狗?!迸缕钣稣不貋淼目?,時未卿沒有那么多時間和他耗,袖袍一揮,道:“擒了他?!?/br> 話音剛落,紀大、紀四和方頭領便沖了上去,時寬錯身拔劍抵擋。 時間流逝,雙方卻僵持不下。 怕傷了時未卿手下惹其不快,時寬一直不敢下狠手,纏斗時間不短,眼見夜深,怕時間拖得長耽誤回去復命,出聲道:“少爺,這些人不是我對手,傷了他們不好,還請讓他們停手?!?/br> 時未卿聞言,臉色沉了下來。 他不可能把人完好放走,又怕祁遇詹隨時會過來,也打算快速解決。 視線掃到守在知府旁邊護衛腰上有劍,時未卿一把將劍拔了出來。 被這一動作驚到,想起大夫曾經的叮囑,肖掌柜撲上去握住劍柄,道:“主子,要做什么,我來……” 時未卿推開走上前的肖掌柜,地道:“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動我的性命?!?/br> 時寬聞聲回頭看了一眼,劍尖抖了一下,他知道時未卿絕不會親自動手才一直纏斗,未曾想這次竟料錯。 他想不通僅是一次刺殺未遂,何至于不管不顧到如此。 但主子有令,他不能任由知府被殺。 時未卿將劍放在了知府的頸間,只要他再一用力,就能將他喉嚨割破。 知府滿臉懼色,瞪大了眼睛,低頭看著下頜上抵得白刃,嚇得眼睛一翻頭一歪,暈了過去。 時未卿沒理會知府是暈是醒,他雙手握緊劍柄,手腕下壓,剛劃出一道細痕,滲出一點血。 時寬面色一變,不再退讓,幾招便讓三人失去行動能力滾落在地,并揮出一道劍氣擊向劍柄,卻沒想到時未卿手臂顫抖,劍氣失了準頭落在了他的掌肚上。 時未卿手被疼意侵襲霎時失了力,劍落到地上,幾滴被劍氣帶起的血滴飛濺在了他的臉上。 “主子——” 院中護衛立時擋在時未卿身前,肖掌柜上前怒瞪時寬,“你竟真敢傷了主子!” 時寬道:“屬下回去自會領罰?!?/br> 護衛身后,時未卿攤著顫抖的手掌低頭,白皙的掌心多了一道傷口,他睜著雙眼一動不動,怔怔地看著手掌的血一滴一滴落到地上,目不轉睛。 他感覺得到自己呼吸驟然急促,胸膛劇烈起伏,一種窒息之感漸漸漫延全身。 視線也開始模糊,眩暈之感讓他身形微晃。 時未卿意識陷入混亂之中,曾經的話語變成魔障充斥腦海中。 —你是一個哥兒能查出什么,還是交給為父吧。 —罪人已經伏誅,不要再執迷不悟不誤,白費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