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祁遇詹不知道該說這小反派心大,還是他扮演惡匪太失敗,知道他不會真對他做什么有恃無恐。 時未卿沒有再吵鬧,祁遇詹一夜安眠,早上被生物鐘吵醒,秉著惡匪的職業素養,祁遇詹得把被子收回來,畢竟沒有惡匪會給被劫者蓋被子。 一靠近,祁遇詹察覺不對,時未卿呼吸沉重,兩頰潮紅,似乎是…… 病了。 第010章 果然發熱了。 祁遇詹收回放在他額頭的手,低頭輕聲喊:“能聽到我說話嗎?” 時未卿閉眼眉頭緊皺,沒有回應。 真的病了。 祁遇詹將人連著被子一起抱進了內間,走動間他能感覺到胸前的身體在微微顫抖,把人放床上時又看到雙唇發白。 在古代一場普通感冒都有可能要了人命,何況他這個身體嬌氣的哥兒,祁遇詹不敢輕視,叫人去請了大夫。 他怎么也沒想到,綁個人還得給人請大夫看病,就很離譜。 樊魁去的醫館,大夫來的很快,白須白發的老大夫問道:“病人是哪位?” 祁遇詹側開身讓出位置,露出帳幔里的手腕,指著床邊擺著的凳子道:“老先生,您請坐?!?/br> 帳幔遮擋的掩飾,除了一個胳膊,什么也看不見,不說時未卿的哥兒身份暴露,就說他的臉若是被大夫認出來,也會惹來麻煩。 老大夫大約見得多了,對此見怪不怪,翻開藥箱開始看診,望聞問診之后,老大夫一邊閉目摸著胡須一邊切脈。 “脈浮弦澀,結滯不暢,氣亂且肝氣上溢?!崩洗蠓蚴栈孛}診站起,對祁遇詹回道:“郎君,病人是受驚生怒又風邪入侵的寒癥,老夫開副藥方,吃上幾副即可痊愈,不過病人近來多思慮過度郁結于心,此癥長此以往將不舒致郁牽累身體,老夫只能添些安神藥物,心病還須心藥醫,還需多多寬解勸慰?!?/br> 祁遇詹一怔,隨即謝了老大夫,示意樊魁付診金去抓藥,看著這只白皙細嫩一看就沒受過苦的手陷入沉思,時未卿從小到大備受寵愛,身邊人皆捧著順著,怎么會思慮過度,郁結于心? 時未卿只是主角受人生中一個小小的絆腳石,作為非重要配角,書中他的出場并不多,對他身份背景生長環境的描述也只有寥寥數語。 祁遇詹想起他死時的瘋狂和在主角受前不肯低頭的執拗,難道和他的哥兒身份有關?他對權相態度的突然轉變,由親近到敵對甚至可以說是仇視,書中并沒有交代清楚,這其中也是疑點重重。 不過這些和他沒有多大關系,等何宋兩家離開,把人送回去,他們之間不會再有牽扯。 風邪入侵換句話說就是著涼感染的風寒感冒,祁遇詹將時未卿的手放回被中,免得再受涼加重病情,想起老大夫說的受驚生怒也是病因之一,他多少有些心虛。 不多時,樊魁帶著藥回來復命,老大夫心細寫了用法用量。 “去煎一副來?!逼钣稣部催^后,拿出一副遞給樊魁,他效率一向很高,沒過多久托盤端著藥回來了。 “少爺身份尊貴,怎能做此事,還是交給屬下來喂?!贝藭r無人,樊魁換回稱呼。 “無礙,此病多少因我而起,他也算無辜受累,就當賠罪了?!逼钣稣材闷鹚幫?,拒絕了樊魁,他不是原身沒有封建階級思想,把人以貴賤區分,自詡地位高貴。 他說的也是實話,時未卿不是好人,但這不是可以肆意傷害他人的理由,因收了宋舉人罪證要保他順利離開,才把人一直留在這,祁遇詹沒想過傷人,因太嬌弱生病,他是實在沒有料到。 “少爺不必自責,大夫囑咐過,此風寒之癥很快就能痊愈,其他癥狀非是少爺引起,若將小郎治好,小郎必定要感激少爺的?!狈划斎耸菑姄寔?,不是自愿來此,少爺才這么說,并沒有往別處想。 和特殊癖好一比,這個誤會無傷大雅,祁遇詹懶得解釋,他把人扶起靠著床頭,舀起一點藥喂過去,時未卿還有一點意識,相比清醒著,此時閉著眼睛安安靜靜,配合著他張嘴吞咽的模樣尤顯乖巧。 慢慢地一碗藥都喝完了,藥汁有一點流到脖子上,祁遇詹看了幾眼還是不順眼,喚來濕帕子擦了干凈。 不知是昨晚睡得太晚沒休息好,還是這如玉般細白脖頸白晃晃太過耀眼,他覺得眼前一花,頭有些暈。 樊魁一直在旁守著,接過藥碗,見祁遇詹扶頭,臉上掛起擔憂,問道:“少爺也不舒服嗎,我再去將大夫請來!” “不必?!逼钣稣仓浦狗?,濕帕子扔回盆里,把時未卿扶回去躺好,抬眼見樊魁臉上憂色愈濃,無奈道:“昨晚沒睡好,用完早膳再睡一會兒就好?!?/br> 祁遇詹不太習慣猛男關心,邊走邊問:“那邊有消息了嗎?” 樊魁不愧是個可靠的心腹,聞言見四周無人后一臉正色,開起來工作模式,“少爺吩咐過盯緊環采閣和時府,剛剛有手下來報,天剛亮有一人匆匆從環采閣去了時府,不多時又出來回了環采閣。那人正是昨晚發現信物的人?!?/br> 樊魁不清楚信物來源,但記得發現信物的人,昨日白日墨蓮居外見過,某個紈绔惡霸的侍從,至于為什么沒認出來時未卿,原因其實很簡單,自然是少爺喜愛的人,他怎么敢直視容貌, “他去時府在我意料之中?!逼钣稣藏撌?,淡聲解釋:“那是環采閣老板的貼身小廝,而環采閣老板是時家人,他去時府很正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