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唯的視點

    ＜開學后十八周＞

    根據主任的安排，我可以在不影響課業的情況下嘗試幫助學長回復記憶，為了再次確認學長是否有因為受傷而造成后遺癥，我們在寒假前來到醫院檢查。

    「醫生，好久不見」

    「葉先生，上次拆線之后還好嗎？你已經有半年沒有回過診了」

    為了能夠快速掌握病情，我們來到之前實習單位送去的醫院就診。

    「對呀！之前是沒有發現什么問題，但最近發現好像有部分的記憶受損」

    「記憶受損？」

    「對，他不記得任何與我有關的記憶」

    對于醫生的疑問我進行插話解釋。

    「要不測個腦波試試，看看是否為記憶障礙或是腦部受損？帶他測腦波」

    學長被安排去腦波檢測，他的頭被貼上了黏膠以及電極線，因為是做清醒腦波，所以檢查時間并沒有太久，期間我還被叫進去站在學長能看到的位置。

    「好了，下週再來看報告，已經幫你們掛號在一樣的時間，清洗頭發的話可以到轉角那邊的沖洗室」

    「好的！謝謝醫生！」

    沖洗室微弱的水量不足以將殘膠給沖洗掉，所以還是必須要回去才能夠完全清理掉。

    「學長你頭發還有殘膠，你先回去吧！」

    我跟學長是分別來到醫院的，因為我們各自從居住地出發，所以我還要去公車站等車。

    「殘膠真的挺麻煩，話說學妹你住哪？」

    「我住離學校有點距離的地方」

    我將住址以及導航地圖遞給學長。

    「你這里還真的挺遠的，哪你剛剛是怎么來的？」

    「我搭車過來」

    「計程車？」

    「沒有，我坐公車」

    學長大為驚訝，露出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不是！既然你住這么遠那就不用陪我來了」

    「不行，你失去的記憶最主要都是與我有關部分，如果我沒來的話不就沒有什么意義了？」

    「說實在，你怎么這么關心我的記憶？我們以前到底是什么樣的關係？」

    「我們是兩任系學會會長的關係」

    我病急亂投醫，隨便報了一個無關輕重的身分。

    「嗯...但兩任會長之間應該是不太有交流的，畢竟我卸任后就換你上任了，除了一些業務交接，基本不太有關係」

    「我們還是師生關係」

    因為學長的留言都消失了，所以我將學長之前準備英文口說，還有我們每天練習對話的事與他解釋。

    「原來是人情債的部分？」

    「沒有沒有，關于這個學長已經道謝過很多次了」

    聽到我說已經道謝過，他似乎松了一口氣。

    「還有...我們...是ㄑ...ㄑ...」

    「ㄑ？」

    「咳咳...直屬關係...」

    到最后我還是沒有勇氣去改變我們之間的關係，畢竟我們雙方都沒有正式向對方告白過，嚴格來說只能是兩情相悅而不算情侶。

    「嗯...如果只是上述這些關係感覺我們之間還挺普通的，那這段缺失的記憶應該對我們雙方，甚至是其他人都沒有影響吧？還是乾脆...」

    「不行！」

    「學長，你在實習前答應過我，實習完后要跟我說一件重要的事，所以...這對我來說是有影響的」

    因為我突然阻斷他的話，使他微微發愣，大概是因為我知道他要說什么，所以立即開口阻止，隨后他以詢問的口吻與我確認道。

    「所以...我跟你有約定？是嗎？」

    我不再說話，只是微微點頭。

    「好吧，那治療就繼續，我會試著去想起來，在那之前我先送你回家吧！車廂里放一頂備用安全帽是我的習慣，正好能派上用場」

    我戴上安全帽，坐在了學長的后方，柔軟的座椅、趁手的握把，以及熟悉的背影，可惜他的記憶中已經沒了我的存在。

    到社區時我是多么希望學長會停在我們之前約好的轉角，但事與愿違，他將我載到了家門口。

    「好了，那我就要回學校了」

    「嗯，回去小心」

    學長將備用安全帽放回車廂后離開了我的視線。

    雖然回程是學長一路載我回來，但是總覺得特別疲累，心靈上感覺也缺少了什么。

    我回到房間，無力的倒趴在床，順手拿起一旁的魟魚娃娃。

    「如果剛剛讓學長說完那句話，或許我們之間就不再有聯系，畢竟學長已經不再是我認識的那個他了...好不甘心，我不想就這樣放棄...」

    看著手中的魟魚娃娃，兩年來的回憶慢慢浮現，那些是我漸漸喜歡上他的證明。

    「沒錯...放棄可不適合我的個性！」

    隔了一週，學校正式進入寒假期間，學生大部分都進行返鄉，而今天也是學長要回診去看報告的日子。

    經過了上次的詢問后，學長決定從學校來載我之后再一起去醫院，雖然記憶消失，但學長的溫柔是沒有變化的。

    「葉先生，今天來看報告對吧」

    「對」

    醫生拿出了腦波圖，上面的線條如同心電圖般不規則的上下曲線。

    「嗯...從這份報告上來看，葉先生的腦波屬于正常的，而這邊的起伏較大可能是因為陪同者的關係」

    「欸？我嗎？」

    「是的，沒錯，還記得上週我們有請你站到葉先生可以看到的位置嗎？可以發現從你進來后波長有明顯變動」

    如同醫生所說，后半部分的振盪頻率的確比較明顯。

    「那這是什么意思？」

    「代表他大腦潛意識還是對你有反應的，但記憶上的障礙我們就無法進行判定了，因為數據顯示都是正常的」

    「這表示他的記憶有機會回復嗎？」

    「我不敢保證，但的確有可能」

    直到昨天還感到沉悶的我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后緩解了不少，確實是個令人振奮的好消息。

    「要回復記憶可以試試去你們曾經去過的地方，或是一些印象比較深刻的地方」

    「好的！謝謝醫生」

    之后我們申請了一份備份報告，然后離開醫院往學校出發。

    「我們去醫院檢查過了」

    「結果怎么樣？」

    「數據上沒有異?！?/br>
    我們來到系辦回報狀況，雖然說是寒假期間，但行政人員還是需要上班。

    「嗯...那這樣實習單位就可以主張不是他們的責任，沒辦法...醫藥費就從系上支出吧」

    提交相關報告給系助知道情況后我們便離開了辦公室，醫生說要去一些印象比較深刻的地方。

    「學長，要去系學會辦公室坐坐嗎？」

    他答應之后我再次進入系辦借鑰匙。

    「喔！這還是那個系學會辦公室嗎？完全煥然一新??！突然覺得我們之前待的根本就是倉庫嘛！」

    果然學長他也不記得之前曾經來過一次...那時正是我們剛成為師生關係的時刻。

    「學長，從現在起你是病患，我作為醫生一定會竭盡所能將你的記憶回復！」

    「好」

    正式下達宣言，這一刻我們新增了一種關係，我們將以這份醫生與病患的關係一起找回之前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