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書迷正在閱讀:夜晚有空要不要來散步、卸任后還能留在我身邊嗎?、大宴少卿游、攝政王重生后,影衛每天想弒主、獸世養夫種田忙、反派的爹系夫君[穿書]、臉盲暴君心聲泄露后[星際]、同時在N個狗血文里扮演路人甲、飼養一只嬌氣人魚、楓海
做什么不言而喻。 短短的兩個小時, 從那邊審訊過去到結束, 怎么會有時間吃午飯,這謊言太過顯眼,顯眼到艾勒特并不忍就此戳破。 他以后不會舍得做任何一件可能會傷到他的事。 “閣下, 我不是很餓?!卑仗乇е潜a血的烏雞湯, 銀白的杯壁沾有一滴滴水珠, 些許熱氣從瓶口升出。 看清澈的咸香湯底和飄蕩在湯面上的油花, 就能知道這碗湯有多好喝。 比起自己, 他更想這碗湯拿給路卿補一補身體。他是軍雌,好得快,去喝補血的湯是暴殄天物。 坦奇眼觀鼻鼻觀心,從善如流地提出:“我和夏伊先走了?!?/br> “閣下,您……和少將慢慢吃?!?/br> 坦奇笑笑, 深藏功與名,將身邊一臉懵逼的雌蟲一起帶走。 門“吱呀”一聲關上。 路卿從袋子里拿出一只蘋果, 淺藍的襯衣撈起一側的長袖,用小刀削出不斷的蘋果皮。 艾勒特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從他的視野能看見雄蟲細瘦的胳膊和瘦削的側臉,贏弱的身影。 “閣下,可以陪我吃點嗎?” 艾勒特盡可能用尋常的語氣問他:“我吃不完……” 路卿剛好將蘋果削完。 從半夜起來他便未曾睡眠,借醫院的廚房將湯熬好,早上做些小菜,洗了一些助身體的水果。 最后將這些東西收好保溫,靜坐在雌蟲身邊。 他的神經繃緊到現在,眉眼能見幾分倦意,沒有胃口。不知是睡眠不足還是昨夜的印象太過深刻,他吃不下任何東西。 “吃不下留著罷?!甭非湔f。 怎么會留下,只要是路卿做的,就沒有留下一說。艾勒特抬眼,心臟猛然一跳:“您沒胃口嗎?是昨夜……沒睡好嗎?” 艾勒特咬舌強行將沒睡覺吞入唇齒間,小心翼翼地吐出試探性的話,路卿眼底的倦意愈深,連聲音都低下一度,顯然沒有好好休息。 路卿停頓片刻:“還好?!?/br> 他并不想睡,早上做完飯菜,借著初升的日光稍稍闔目幾分鐘,現在的狀態還算精神,只是食欲不佳而已。 “吃吧?!甭非涓┥碓谙崎_的飯盒蓋上切下一小塊一小塊可下口的蘋果塊,艾勒特撫上他的手,指尖輕輕地搭在路卿細瘦的手腕,眼底的心疼之色愈深:“我自己咬著吃就好?!?/br> “快切完了?!毙巯x似乎有一股執拗的勁兒,這股勁兒來得突然,連他自己說完都有些意外,將艾勒特的手拂下,硬是將蘋果全部切成小塊。 比起善心,他更像是在從這些行為上尋找某種意義彌補曾經心口上的空缺。艾勒特是他填補空缺的一段橋梁、一顆軟石。 雌蟲永遠不會左右他的想法,他的行為是自發性的,是滿足自己的需求,撫平自己的傷口。 舔舐自己罷了。 傷口在腹部靠近胃的地方,雖好得快,連吃兩頓還是會引起胃的不適。 路卿是按照他的食量和身體狀況稍稍調整過的,艾勒特舍不得讓這些飯菜冷卻,為了能將路卿辛苦做出的飯菜吃完,撒了謊。 自作自受。 這是撒謊的代價,但他甘之如飴地將所有的東西吃下肚。 幼時都不愿殘留下來的飯菜,現在又怎么會留下。 “閣下,我都吃完了?!?/br> 太久沒有吃到路卿做的飯菜,艾勒特一時不察像過去那般說話,隱隱有些邀功的意味。 “很好吃,我……”他啟唇欲要再說些什么,卻又猛地將自己的下一句吞回喉口。 艾勒特突然想起自己不再是過去蝸居在雄蟲身邊唯一的那一個。他可有可無,只因受一些傷才有機會停留在雄蟲的身邊。 路卿希望的是疏遠和距離,是不要靠近。過去故作親昵的話也不能再說。 雌蟲一瞬間低落下來,用沉默收住自己的苦澀。 胃里的飯食隨著沉郁的心情不斷翻涌上食管,又回流下去,泛起一陣惡心。 “不舒服?” 路卿的聲音勾回雌蟲的苦意,他搖搖頭,將泛上來的酸水又咽了回去。 “沒有?!卑仗卣f:“只是太好吃了?!?/br> 好吃到……令他想讓時間永遠定格在這一秒—— 不會再流逝下去。 * 路卿曾想過,如果死亡蔓延至他的腳下,他會怎么做。 他并不是多么善良且喜歡多管閑事的蟲。 或許幼時有一些“多余”的善意,但只是意外。 意外之所以被稱作意外,是因為它不容易發生,也極有可能不會再發生。 做這些不過是有恩還恩。 關上病房門的那瞬,路卿透過玻璃斜睨到病床上的雌蟲,用如同粘膠似凝固而執著的目光,一直隨他的身影直到徹徹底底地消失。 路卿收回余光。 這樣就好。 分得清楚,也干凈。 下午,路卿帶著加工后的農產品來到四科。 門口登記處的蟲已經換了,是一只年輕的、身穿綠色制服的雌蟲。 路卿登記好,上二樓,見白墻下新刷一層粉漆。 門也翻修過。 他如先前的那般先敲門,再進。 布置依舊簡單,他卻微微一怔—— 桌面的右上角靜靜站立著一只透明多棱角的玻璃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