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我必須要付出行動了。 現在的我只是向梁硯支付了眼淚和性,坐以待斃下去,我將支付給他我的性命。 可我想要活著。 我想要,自由地、活著。 晨起時我像從前一樣幫他打好領帶。 臉上的痕跡已經干涸了,牽動唇角露出笑容時,肌膚牽扯起來有些輕微的刺痛。 看上去就像是這三年里最平常不過的一天。 好像我們兩個人從來都心無芥蒂。 我低頭看著梁硯的手腕,他正整理著襯衫的袖口,挑選著合適的袖扣。 我看著他,低聲說道:“先生?!?/br> “怎么了?!?/br> “您還要多久才能玩膩呢?!?/br> 給梁硯戴袖扣戴了這樣久,即便此時此刻我的手稍微有些抖,但也能憑借著肌rou記憶完美地幫他戴上。 梁硯瞥了我一眼,意味不明地笑了。 他說:“這要看你的表現?!?/br> 我蹙著眉頭,抿著唇看向他。 “去洗把臉吧?!?/br> 梁硯抵著我的下巴,語氣輕慢,說著道歉卻絲毫沒有抱歉的意思,“抱歉,把你的臉弄臟了?!?/br> 我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從未感知過的屈辱。 我永遠都是在他眼里評估樂趣的玩具,就像貓撕咬著塑料袋,我竭盡全力地伸出我的爪子,他卻享受被貓抓撓著手心的輕微癢意。 劇烈的情緒在片刻簡直要沖昏我的頭腦。不用照鏡子我都知道此時的自己到底有多狼狽。 指甲狠狠地掐著手心,我用盡全力才維持著我臉上的笑容。 我說:“好的,先生?!?/br> * “……原來那只明星幾把貓就是你的貓嗎?” 夏嶺的聲音在語音條里顯得格外熱烈,“我的天,這下餡餅可真的就砸在我頭上了?!?/br> 我坐在新修建好的貓貓樂園旁邊,搖著扶手椅。 初秋時節已經開始有些冷了,laki給我在腿上蓋了一條毛毯。 我嘗了一口茶,輕輕地咂了一口,在對話框里問道:“聽說,你的公司前些天和梁硯干上了?” 那份文件不知道是梁硯遺忘還是故意的。 它落在餐桌上,一向最細心的laki也沒有收拾,就那樣孤零零地躺在桌子上。 梁硯是故意要讓我看到的,那我也該順遂他的心愿。 我拿起來讀完,臉色幾乎是立刻就變了。 夏嶺在夏家集團下面的某個公司小打小鬧,做的事情就算不那么亮眼,也好歹能和家里有幾分交代。 他居然不顧一切拿著自己的心血跑去和梁硯對沖,看上去簡直就像得了失心瘋。 “略懲小戒?!绷撼庉p描淡寫地說,“小然,他很在意你?!?/br> 夏嶺的那家公司自然是干不過梁硯這種底蘊深厚的龐然大物,鎩羽而歸的同時用來托底的產業被抄底,幾乎是滿盤皆輸,赤字亂飄。 我一瞬間懷疑梁硯是不是也瘋了。先不論秦家,梁硯的父兄們此時還尚未過世,這些人居然還沒耗光梁硯的全部注意力,他竟然還能分出心思來,對著夏嶺動動手指,然后看著他幾年心血全部化成泡影。 梁硯抵著我的下巴,很仔細地看著我的臉:“你給夏家那小子灌了什么迷魂藥?” 我看到夏嶺給梁硯郵箱里發來的一封義正詞嚴的郵件,他把我夸得很好,又痛心疾首地指控梁硯,如果不喜歡了就及時松手放人,何必要糟踐人?你不喜歡的自然有別人喜歡。 “他的意思,似乎是說他喜歡你?!绷撼幾凶屑毤毜乜粗欠忄]件,唇角帶著笑意。 也真是為難日理萬機的梁硯,能從堆積如山的工作郵件里挑出夏嶺的那一封,還特意標了紅送到我的面前。 夏嶺估計是又聽到了什么,多半是因為那次綁架里梁硯放棄我的態度和鎏金池前梁硯給我的難堪。 “那你呢?!绷撼幵谵k公桌前看著我,“你喜歡他嗎?” 他為了這個問題,特意將我叫到他工作的頂樓里來,特意給我搭配了和他同款的西裝領帶,又特意在眾目睽睽下拽著我的領帶,推著我進他的辦公室。 我還以為他改了胃口,要在辦公室里和我做,但很快我就發現他似乎只是做個樣子,大概只是想欣賞我臉上驚恐的表情。 我垂下頭:“先生,我的喜歡不重要?!?/br> “怎么可能呢?!绷撼幎嗽斨业哪?,“你的喜歡至關重要?!?/br> 他掃了一眼桌上的文件,微笑著詢問我,“畢竟,這會決定我最終要給他什么懲罰?!?/br> 我的眉頭緊緊地皺成了疙瘩。 梁硯最知道如何拿捏我。他知道我不喜歡麻煩別人,更不希望看到有人因為而受累。 我自嘲地笑了笑。能讓梁硯分心干這種他平常最不屑的爭風吃醋的事,我是不是也算有些本事? 不過,看上去也只是像逗弄寵物貓或寵物狗,不聽話了,要斷糧訓誡一下。 “我……”我剛要說話,就聽到辦公室的門被人敲了一聲。我很有眼色地住嘴,并決定往辦公室后面的暗室里躲一躲,但梁硯卻微笑著向我搖了搖頭。 “別走?!绷撼幙粗?,表情溫和地向我指了指他那寬敞得過分的辦公桌,“到這里來?!?/br> ……? 我嘆了口氣,不知道他腦子是有病還是真的有這種見不得人的癖好,彎下身子鉆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