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她打開門:“進來吧?!?/br> 進屋后是一間茶室,我掃視了一圈,沒在這里看見梁硯。 秦媛和劉媽低聲交談了幾句,劉媽讓我在這里稍作等待,帶著秦媛推開了另一扇門。 很快劉媽又自己出來,帶著我走了進去。 進去之后我才發現這里面別有洞天。 房間的裝潢溫馨舒適,即使里面擺放著與醫院里如出一轍的各類設施,也絲毫感受不到它們的冰冷。 秦媛正坐在一把扶手椅上,我看都不用看就知道床上躺著的是誰。 于是我也沒看。 劉媽從這個房間里穿過去,在一處暗門里停下,示意我自己進去。 她說:“夫人要見你?!?/br> 我已經猜到接下來要發生什么,在這一瞬間最后悔的居然是忘記給幾把貓買一份寵物保險。 我把手放在門把上,對她微微一笑:“謝謝?!?/br> 我擰了一下,然后走進去。 暗門后的空間比我想象的要大,我猜想這里也許是一處應急通道,因為這里的墻壁上都裝著白得近乎刺目的白熾燈。 我的眼睛還沒來得及適應這個光線,整個人就被迎面的一個巴掌幾乎要扇到地上。 它來勢洶洶,似乎是早就蓄勢待發,只待我走進來便不由分說,先殺我的威風。 我跌了一下,連著后退了兩步,扶著墻慢慢站穩。 白熾燈的光芒照得人眼睛疼,我擦了一下嘴角,漠然地低下頭,看見殷紅的血染紅了我的手心。 “我聽說,是你撿回來的孽障讓梁硯過敏了?” 我一直沒說話,坐在我對面的女人放下手里的茶,終于先開了口。 我不太想知道眼前的女人、梁硯的母親到底是從哪里聽來的信息,也許是梁硯,也許是秦媛,也許是亂七八糟的其他人,我不關心也不在乎。我想知道的是,既然對方沒有直接弄死幾把貓,而是選擇把我喊到這里來,一定是有所忌憚,或者是想通過我來cao控他的兒子。 我從心里嘆息一聲。 也許梁硯的母親真的不了解他的兒子,她以為梁硯將我“金窩藏嬌”了三年,便以為我是梁硯的軟肋。 她是真的押錯寶了。 她有這功夫,還不如把外面的秦小姐控制起來。出于聯姻利益交換的目的,她也能輕松拿捏自己的兒子。 選擇折磨我來向她的兒子示威?這簡直就是荒謬。 我慢慢站直了身體,望向對面衣著華貴的女人,微微一笑:“對,是我?!?/br> 我覺得這場戲真的是沒勁透了,偏偏我還要在這里演下去。我真想直接告訴她,要是想折磨我就直接吩咐人上手,何必在這里大費周折地鋪墊? 況且她又不是真的在意她的兒子。 “是我的錯?!蔽业椭^回話,手把手把自己把柄往這位夫人手里遞,“是我做事太不小心,忘了先生對貓毛過敏?!?/br> 梁母似乎完全沒想到我會這么快“招認”。她愣了一會,才又端起那杯桌上的茶,吩咐道:“打?!?/br> 很好,我們終于達成了共識。 這過程中的疼痛我幾乎完全察覺不到,雖然對方大概是真的想把我這張臉打成豬頭。 我像個死人一樣任憑對方擺布,只是我實在不想配合地求饒,最后那人似乎是被我的反應氣到,抓著我的長發,將我狠狠地撞向了墻。 “呃嗚——” 我終于控制不住地痛呼出聲,對方似乎也嚇到了,驚惶地向后退步,我的頭抵著墻,整個身體像是殘破的木偶一樣無力地倒下來。 我的手都在發顫,血從額頭上的傷口流下來,糊住了我的眼睛。 那個人驚疑不定地看著我,正想把我拽起來繼續“教訓”的時候,暗門在這時卻突然被人推開了。 我抬頭看去,只看見梁硯站在門口。 他的目光也在這時向我看來,我們視線相交,他臉色蒼白,我狼狽不堪。 “硯硯?!绷耗冈谝黄兰爬镉H切地喚出梁硯的小名,“你怎么起來了?” 血在我的額頭不停地向下落。潮濕的,黏膩的,冰冷的,感受不到溫度的。 “哎呀,你怎么把針頭給拔了!”梁母像是很驚詫地說道,她對著旁邊的人吩咐,“快去拿紗布來幫硯硯止血?!?/br> 我這才看到梁硯垂著的右手上也在滴血。血珠一點一點地落在地上。 他身后傳來急促的高跟鞋踩地的聲響——是秦媛氣喘吁吁地追上來。 梁硯看向我,我看向他。 許久,他若無其事地把目光從我的身上挪開,他微微垂著眼,臉上似乎是一個溫和的笑:“母親興師動眾地,是在做什么?” 梁母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她旁邊那個扇我巴掌的仆婦此時賠著笑臉:“夫人這是幫少爺管教呢。少爺脾氣好,從小都是最乖最聽夫人話的,身邊那些不夠乖巧的人也該管教管教才是,不然總慣得他們不知天高地厚——” 梁硯的目光掃過去,那人像是被嚇到了一樣霎時不敢說話,閉嘴不言。 我垂著眼睛盯著地面,漫無目的地研究著自己的血:我被拽著頭發砸向墻壁,剛才清晰地看見,在屋里慘白的白熾燈下,冷白的墻壁上自上而下,有一道驚心怵目的血痕。 屋里幾乎是一片死寂。 梁母打著哈哈,對著梁硯身后的秦媛責怪著:“你也真是的,不是叫你好好看著硯硯嗎,你是怎么看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