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梁硯抬起我的下巴,審視著我臉上的表情:“我什么時候說喜歡他了?” 我垂著眼睛,沒有看他。 梁硯看了一會,像是從鼻腔里發出一聲嗤笑。 他的長腿交疊,身姿自然舒展開,昏暗的光下顯得他的側臉越發的深邃。 “他說他喜歡你?!绷撼幭袷嵌旧咄滦乓粯永p住我,聲音溫柔卻像是萃了毒,“他求我放過你?!?/br> 周玉朗?喜歡我?還求梁硯放過我?? 開什么國際玩笑? 我驚恐地看向梁硯,情緒一度要控制不住。 我在想這是不是又是梁硯的一個圈套,一個我動輒得咎就要被抓住把柄往死里折磨的借口。 他好像確實已經很久沒有在我身上宣泄過憤怒——上一次還是我第一次來到梁宅。 我看著梁硯玩味的笑容,硬著頭皮說道:“先生,您不要開玩笑了?!?/br> “這不是玩笑?!?/br> 影片里的周玉朗是深情男二,他正為影片里的女主擋了一刀,面容如玉,君子行徑,腹間刀傷的位置正往外拼命地流血,女主巴掌大的小臉,正演技拙劣地流著不知道是眼藥水還是洋蔥熏出來的淚。 “周家那點東西不尷不尬的,誰曾想,他要拿那些東西找我換你?!?/br> 梁硯輕輕地撫摸著我的臉頰,“也沒什么好東西,不過,西城區規劃里的一片地還算值?!?/br> “先生?!蔽艺f,“您想讓我做什么?!?/br> 實際上我對梁硯現在說出的話都保持懷疑的態度。 周家那點東西,梁硯是真看不上。周玉朗想往上爬,也確實還不夠格。 更別提周玉朗“喜歡我”。 他是喜歡我嗎?他怕是想把我從梁硯手里要過來,更好地折磨我吧。 所以梁硯今天搭這臺子和我演這出戲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梁硯慢條斯理地說:“我給你訂了機票,下個月十五號你出去散散心,還是用我之前給你的那張卡,費用直接從那上面扣。你也累了,可以適當地放松放松?!?/br> 我聽著聽著只覺得荒謬。 下個月的十五號。 原來我從前小心服侍梁硯的日子算不上累,趕上他和未婚妻的訂婚禮時,我就該“累”了。 現在我也終于知道梁硯搭這戲臺子演的是什么戲了。 其實沒必要這樣的。 我有些疲憊地想。 沒必要拿這些要挾我的。 你想讓我去做的事情,我一定會去做。為什么要用這種事拿捏我? 是我曾經對害怕被他轉手的痛苦取悅過他嗎。 他竟然以為拿捏住我,我便會乖乖聽話。 不過梁硯是懂得如何惡心我的。 把我送給周玉朗,確實是要比殺了我還難受。 我說:“先生,十五號您是有什么安排嗎?” 梁硯抬起頭,臉上依然是天衣無縫的溫和笑意。 他說:“沒什么安排,你是不喜歡這一天嗎?” 梁硯沒有任何想要告訴我的意圖。 也許對他來說,我的想法本就無足輕重。 既然無足輕重,又為何一定要想方設法地隱瞞呢。 是擔心我鬧起來,影響他和未婚妻的訂婚禮吧。 晚上梁硯做得很用力。 其實不是很痛,梁硯即便是掠奪的動作也依舊很溫柔。 但我依然在哭。 我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 我看著窗外的月光,我暗暗地想。 如果有一天能哭到一滴眼淚都沒有,那我是不是就能不再喜歡你了。 “很痛嗎?”梁硯捧著我淚流滿面的臉,問我,“你怎么哭了?!?/br> 我搖了搖頭。 我微笑著看向他。我說,一點也不痛。 又過了幾天,我在庭院里閑逛的時候,那只幾把貓又跑來了。 我幾乎是不敢置信地盯著那個黑黑白白的貓,看它身姿矯健地叼著一只老鼠,然后大搖大擺走到我的面前。 我為難地看著它:“對不起,我不喜歡吃老鼠?!?/br> 幾把貓神情狐疑地看著我,似乎是覺得我不識抬舉,嘴里陰沉地呼嚕了一聲,然后把那只老鼠丟在地上。 我這才發現這老鼠居然還沒死,已經淪為幾把貓活動的玩具。 幾把貓當場給我上演了一出精彩的貓抓老鼠,具體表現為它把半死不活的老鼠放在地上,然后用自己的爪子逗著可憐的老鼠玩。 …… “喂,小然,你要不要喝杯紅茶?你不是說胃有些不舒服嗎——啊啊啊?。。?!” laki看見那只奄奄一息的老鼠,發出了慘絕人寰的尖叫,她的職業女性風范蕩然無存,上前沖著那只半死不活的老鼠就是幾腳。 幾把貓盯著她看了一會,很嫌棄地走到了一邊。 “它剛才是不是嫌棄地看著我?”laki懷疑地看向那只據說被流放到十萬八千里之外的幾把貓,“它看上去精力很旺盛啊?!?/br> 我仔細觀察著它:“感覺,它是不是餓了?” “確實,它看上去像五分鐘沒吃飽飯了?!?/br> laki將她身后的推車上紅茶和茶點擺在我面前的茶幾上,警惕地拿了罩子蓋住,又熟練地戴上手套,從花園小徑旁撿了一根樹枝,開始戳這只看上去瘦瘦的其實胖胖的幾把貓。 戳了半天后laki得出結論:“它應該不餓。貓不是吃老鼠的嗎,它要是餓早就吃老鼠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