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禁廷 第10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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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梨笑不出來了,嘴角的弧度忽然很難維持,她真的不想他問,她已經決心不計較了,隨便像不像的,她只要記得這段日子的愉快就行。 以后……以后橋歸橋路過路,好歹,最后在心底留了份至少讓她心喜的感覺 牽了牽嘴角,不想他察覺異樣??伤恢浪牡咨钐幍降子卸嘟橐膺@件事,她以為的能夠平淡掩飾過去只是她以為而已,這時被她以為,笑容失去后就再難以重新維持。 她這時牽著的嘴角,眼中也只是滿是哀傷而已。崔厲不想看她這樣,他把她抱緊,忽然不想問了。 薄唇在她額上一覆,沉聲,“好了,不想說便不說?!?/br> 連梨環緊他的脖子。 她以為這個話題就到這了,但在他懷中靠了一會兒后,他又吻了吻她眉心,告訴她:“周媱的話別信,也不知她哪只眼睛瘸了,竟覺得你像那個白兮?!?/br> 連梨心中一僵,為從他口中聽到的白兮二字。她從很多人口中聽過這個名字,今日她又從他口中聽到了。 連梨有些不想聽了,不是說不提的嗎?他為何還要提?而且……他這話是真的如此,還是只為安慰她掩飾而已…… 她抿了抿唇,笑一下不想去想。 但動作……這時卻有些像逃避似的,松開手似乎想往后去,但她被他又攬緊了,他的眼睛看進她倏忽抗拒的眼睛里,認真,還不容她逃避,定定的凝著她,“我身邊曾經是有一個叫白兮的女人,可我和她早已沒有關系,更不曾覺得你和她有過一分相像?!?/br> “從當初把她遣出府,我就再也不曾見過這個人,如今是早已連她面貌身形都忘的干干凈凈,又何談覺得你會像她?” 說到這,甚至嗤了下,還摸了摸她的眼睛,眸中很黑,又帶著幾分不滿和不屑,“周媱蠢笨,也不知哪根弦搭錯了竟能覺得你和她會像?!?/br> 是嗎?但不得不說,連梨心里是信了幾分的,因為他此時無關痛癢的一聲嗤和不屑,也因為,她又哪里值當他特地騙她。 還有,他曾屢屢問她對李伯宗可還有感覺時,她次次說沒有,他雖偶爾會多問幾句卻從沒不信她過,那她自然也信他幾分。 不過,心里雖信了,嘴巴上卻已在下意識中輕聲脫口而出,“那沈欣呢?” 而才說出,她便頓了下,也僵了下。僵完,心中嘆氣一聲,終究還是有幾分不確定,也心里填滿關于這事的在意。 他說她和白兮一點不像,那像白兮的沈欣呢?當初他為何讓應恂特地去吩咐。 連梨在脫口而出后抿了唇,此時既想他回答,卻又覺得或許是她多問了,這事本該止于那不像二字便徹底放下的。 但崔厲沒覺得她這一句話是多問,他笑了,笑得嘴角低啞一聲。笑著笑著,小臂把她抱近,往她唇上一吻。 連梨被他吻的心口一縮,眼睫動了動。 崔厲笑著,“你倒也有本事,還知道沈欣?!?/br> 連梨抿了唇,不言。 崔厲嘴角彎的更大了,“放任她,當初是想看看特地把她帶來的江虔因此會做到什么地步,沒想到……” 聲音說到這驟然涼了,之后的不用他說連梨也知道了。 連梨默了默,所以之前一切都是她多想了?什么沈欣什么白兮,其實她壓根不用在意。 她愣了片刻。 她愣著時,崔厲便看著她,由她沉默失神一會兒后,他拍拍她讓她回神。 “現在知道了?周媱說的那些不過子虛烏有?!?/br> 連梨還是沉默,沉默一會兒,她終于笑了笑,點頭,“嗯?!?/br> 笑里有了釋然,確實,這些日子是魔怔了。從最初從別人口中聽到時,她竟然就連懷疑也沒懷疑過,這樣不好,很不好。 她又不是不知道流言蜚語,怎么就認為酒后必是真言,又怎的以為偷偷聽見的密談就一定也會是真的呢? 當局者迷,當時真的是癡妄了,在聽到之后潛意識里竟懷疑也沒懷疑,便什么都信了。 連梨抿唇。 剛抿了下,唇上便有了另一種觸感,是他的手指,連梨笑了笑,也抬眸看向他,看著看著這笑沒了,只悶悶撲進他懷中,低聲嘆氣,“知道了,以后不會別人說什么都信了?!?/br> 崔厲心情好些了。 “既知道了,以后不可再犯?!?/br> “嗯?!边B梨在他懷中點頭。 不過她很快又被他挖了出來,眼前胸膛的暖意才離,她的唇便已被他輕輕一堵,他吻了下來。連梨嘴角彎了彎,她勾緊他的脖子,昨夜心里埋下的難受,早已消失無蹤。 這段情明明白白不是她一廂情愿,以后至少回想起來她依然會很高興很高興。 除了遺憾,這段日子她真的覺得很好很好,好到她想到以后再次一人的日子,心中竟已覺孤寂難熬,想到這,連梨呼吸深了深,抱他更緊,甚至額頭無意識蹭了蹭。 因為對于即將到來的日子,心中的不舍濃厚到此時即使想想,卻已開始輕輕心悸疼痛。 他對她的所有沒有摻雜別人的影子,可他的后宮,那里面那許許多多的人……連梨笑了笑。 她承認她介意,也只是想想要和無數的人爭他搶他已經心疲。連梨閉了閉眼,囔囔貼了貼他的鼻梁。 崔厲嘴角弧度微彎,笑著抱緊她。 八月二十五,秋獵事畢,天子一早起程歸京。 起程時,眾人眼神都變了下。因為他們看到連梨上了天子輿駕,且還是被天子抱上去的。 他們忽然覺得還不如從前陛下后宮空虛的時候呢……有這樣一位倍受龍寵的女人在天子身側,以后宮里就算進了人那也有的磨,好幾個人神色都悄悄凝重了幾分。 連梨沒看見他們的臉色,乘輿雖寬大,但進來后她也只能從窗戶看看外面景色而已,并不能千里眼似的將那些大臣的臉色全部瞧清。 不一會兒,一聲雄渾的起程二字拔開,乘輿滾動,精巧的往前駛去。 回程路途連梨覺得比來時有趣的多,至少這一路她只盼著時間越來越長。她覺得每一日忽然都變得好短好短,總覺得時間過得太快了。 不像來時,她日日都只盼著快些到天庾山獵場。 連梨不想那么快到京城,她還想和他再多待些時候,哪怕是一天而已。 但天不遂人愿。 回去途中的時間甚至還縮短了,原本七天的路途,這回據說只要六天就能抵達京城。 六天……也就是說八月三十那天就能到京城了,而今天,已經是八月二十七。 還有三天,僅僅三天。 連梨每每數著這個時間,心中便失愣一陣。 這夜她不舍得睡,她枕在他身邊眼睛睜著,時不時目光便看向他,要將他眉目里的一切特點一筆一筆鐫刻在心里。 她忽然想,若是她會雕刻就好了。那樣她回去便可把他的模樣刻下來,也不至于以后老了卻連他是何面貌也記不清。連梨笑了笑,笑著笑著,眼睛里的笑意消失。 她真的好舍不得離開。 可不離開,她又真的不想看到他后宮里的那些人,皇宮里那么多的女人,她要怎么辦才能讓自己不去難過,不去嫉妒……連梨想不出來。 所以她與他最好的結局好像就是戛然而止,連梨閉閉眼,蜷進他臂彎里,汲取他身上每一絲溫暖。 閉著眼的她也依然沒睡,她想極盡所有時間記住他的一切,也貪婪的看著他的一切。這般的后果就是白日里她不可避免變得沒有精神,她高估了自己的精力。 rou身非是鐵打,一夜不睡的她白日里變得格外困乏。在又一次打呵欠,腦袋也差點再次撞到車壁時,連梨身體一輕,隨即臀下驟暖,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連梨睜了睜眼。 抱她過來的崔厲拍拍她后背,“睡吧?!?/br> 連梨沒睡,她腦袋一點一點的,靠在他肩上,鼻音嗡氣道:“您不是還要處理奏事?放我下去吧,我躺會兒就好了?!?/br> 但崔厲沒放,反而捉著她在她唇上輕輕一親,低笑,“睡吧,沒事?!?/br> 連梨心想怎么沒事呢? 而且他如此抱著她,她又要舍不得睡了。已經二十八了,明日就二十九了。 她不打算隨他進皇宮,她打算明日天亮前,人困馬乏之時找個機會走。 如此想著,更舍不得睡了,手腳窩在他懷中,珍惜,“我不困,不睡?!?/br> 崔厲看她一眼,失笑。 眼睛都快全黏起來了,還說不困?但他沒說什么,低頭吻吻她的發頂,他一邊抱著她,一邊繼續翻看今日從京城送來的東西。 看了一會兒,覺得懷中人好像太安靜了點,便垂目看她。果然,之前還嘴硬的她已經睡著了。 嘴角彎了一彎,心里情動,在她發頂輕輕又是一吻。 半個時辰后,應恂在外面說工部的謝尚書過來,有事請問。 崔厲眼睛未離,依舊盯著手上的東西,同時,另一只手摸了摸懷中人因為聽到聲音而微微挪動了些的身子,“不是急事的話,讓他晚些再過來?!?/br> 應恂明白了。 他給了跟前正站著的那人一個眼神,讓他不是急事就先回去。 謝尚書:“……” 行吧,笑笑先退下。 連梨這一覺直接睡到中午。 她睡得其實不太踏實,耳邊總有聲音,但那些聲音中總是有一道是他的,她便又覺安心,這般醒醒睡睡,等覺得精力養回來時便是已經中午了。 剛醒,額頭便是一暖,他手掌摸了過來,連梨瞇了瞇眼,嘴角則早已經彎了。 笑了一回,睜眼抱住他的脖子親他一下。 “醒了?” “嗯?!边B梨笑道。 “那正好用膳?!?/br> “全福,把吃食端進來?!?/br> “是,陛下?!?/br> 一頓飯罷,連梨精神徹底恢復,這時她也早從崔厲懷中下來了,此時變成他枕著她的腿,她的手掌被他十指緊扣抓在掌心里。 連梨眼睛一遍又一遍看他,看不夠似的。忽而,眼神被他捕捉到。連梨臉上一熱,彎唇飄開了眼,但飄開之后忍不住又看了回來。 而一看,便被他的眼神一燙,他的目光不知何時已經露骨灼人。 兩人已經好些日子沒有真正同床過,因為在途中一切都不方便,這時,他的眼神灼燙的她臉上快要燒起來,絲絲縷縷像是要把她吞吃入腹一般。 她被他實在看的臉熱,不禁伸手想讓他把眼神收著些,但他已經先她一步,腿上不知何時沒了重量,轉瞬間她又忽然天旋地轉,再回神時,已是坐于他懷中被他重重吻了。 連梨忍不住笑了笑,也很珍惜這個吻。 八月二十九,日子越發近了,連梨最不想到的日子還是快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