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禁廷 第82節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無限游戲,他把純情教官撩瘋了、當野心家進入無限世界、白骨觀、壞種在無限游戲里被瘋批盯上了、曖昧、孤懸、天塌下來嘴頂著、予千秋
經了刑部的手,這樁事可就變了意味了。 那幾個出了魚鏢的人也顯然有人明白了這點,其中一人已經悔死,心想當時怎么就利欲熏心把魚鏢射出去了呢。 那顏色純金的大魚固然珍貴,可……心中懊悔,懊悔當時怎么就沒把連梨當回事呢。若是早知道她是她得罪不起的人,又早知道她竟得陛下如此看重,當時她怎么也不敢不以為意把那魚鏢射出去。 不過好在,不是她的魚鏢射中了她。 牙齒咬了咬,女子心中劇烈掙扎一番,隨后渾身發抖先站出來一步,噗通跪下,“臣……臣女射了魚鏢,但傷了人的那枚魚鏢,不是臣女射的?!?/br> 另一人見她如此,趕緊哆嗦的也跪了,“陛下,臣女雖也出了魚鏢,但也非臣女傷的人?!?/br> 沈欣見兩人都跪了,頰邊煞白。因為射中了連梨的那枚魚鏢,是出自她的手。 沒辦法再繼續躲避,手腳發顫,她跟著也跪了下去,她抬眸顫顫對上那天子的眼睛,“是,是臣女……” 才哆哆嗦嗦幾個字,見那天子眼眸微瞇,神情幾不可察的變了變,他身邊的一位護衛臉色也輕輕變了變,沈欣心想這一變可是因為她?心中忽然松了口氣,暗想,或許情況不會太糟糕。 因為江大人和她說過,她長得很像天子身側曾經的一個女人,那個人叫白兮。 沈欣又有了些膽氣,她撐著臉色,聲音輕輕的打算把話繼續說完。 可這時卻見那天子的目光已經移了,忽然看向他懷中之人。崔厲之前臉色的變化也不是因為她,僅僅是因為懷中之人有了動靜而已。 沈欣不知道,她正因天子挪開的目光而咬了咬唇。 連梨肩上實在疼的厲害,而除了疼,更讓她難受的是這魚鏢刺中的感覺太像她夢中受鐵勾鞭子折磨的感覺了,這讓她感覺很差很差。 而原本昏迷沒了意識,她應該是連疼也感受不到的。但后來耳邊太嘈雜了,她好像聽到了高呼陛下的聲音,又好像聽到了崔厲怒喝的聲音。后來又有好幾種不同人發出的聲音,把她吵醒了。 她下意識動了,同時,才恢復意識便已控制不住哭著喊了疼。 “好疼好疼?!?/br> “大人,肩上好疼?!彼偷推?,閉眼囔囔哭得低啞。 這兩道聲音喊的很輕很輕,因為她現在虛弱,且無意識的呢喃聲音本就不會太大。但崔厲聽到了,聽得很清晰,從她剛剛醒轉的那一刻,他的神思其實就已經全部聚在了她身上。 那一刻,心里松了口氣,心想還好還好,她傷的不如那次在岐江府重。但下一刻,心里卻又再次掐緊,眼中略澀,因為聽到了她呢喃喊疼的聲音,她是低泣著說得。 這般昏沉情況,和那回夜里她說她被夢中疼的想咬牙自盡的情況何其相像。手掌收緊了,崔厲眸中凝緊。 忽地,薄唇在她額上一觸,啞聲安撫,“過會兒便不讓你疼了?!?/br> 心中揪著,攬在她膝蓋的手收牢。忽然間,衣擺一跨,明黃身影已抱著懷中人快速往天子大帳去。 “辛貔,跟上!” “是!” 轉瞬間,天子身形遠去。一同快速離開的,還有應恂辛貔等人。 沈欣望著那抹高大身影,唇齒又咬了咬。心中悸動,心想若那人懷中護著的人是她,而不是別人……她咬了咬牙,接著目光不由自主又看向江虔。 江虔看到了她看過來的眼神,他面色淡定,而眼中,則是若有所思。陛下在沈欣站出來的那一刻,臉色好像變了變,陛下身邊的近衛應恂,那時的反應也有些不同尋常,所以沈欣這個人他應該是沒有找錯的。 至少,剛剛在沈欣要認罪時,陛下臨走時卻一句懲罰也沒有落下不是?按陛下剛剛的怒氣,該直接當場發落了她才是。 江虔摸了摸須,更加篤定這個人他沒有找錯。陛下對這個有八分肖白兮的人,還估計真的會有興趣。 暗暗點了點頭,他也不嫌她壞事了,原本在發現她傷了人,而她所傷的人陛下好像還極為護著時,是已經打算把她當枚棄子的。 這樣的人,沒用便沒用了罷。 但現在嘛,心想他或許該保下她,如此今后她才會更加感激,也更對他有益。他給她一個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沈欣見這位老爺有反應,心里便更加安定了。 所以之后刑部尚書命人把她和其他幾人一起抓起來先看押著,她也沒做什么劇烈掙扎。同時,還忍不住心熱的想,或許不久之后她也能成為如剛剛那女人一般被天子緊緊護著的人。 刑部一共抓了七人,撞船的四人,加上射魚鏢的三人,正好七人。 陳忤瑾一一數過,親自帶著去關押。至于之后審完了如何罰,那便要看陛下了。 …… 漁獵岸邊,等陳忤瑾也走了,眾人再次議論紛紛。言辭間,談論的還是剛剛那女子的事。 她們還是咋舌于陛下對那女子的珍護,除此之外,便是對辛貔的又羨又疑。羨的是,辛貔憑一身醫術已經坐上了太醫院院正的職位,本就深得陛下信任。如今好像還錦上添花,他那表妹也得陛下十分看重。 看陛下剛剛怒盛的苗頭,最少,那姑娘也會很得寵幾個月,這對辛貔來說怎么都是好事一樁。 疑的則是,辛家有姓連的親戚?他這表妹也好像跟突然冒出來一樣,從前從未見過她跟辛家女眷赴宴或者閑聚。 “你們從前可見過那位姑娘?” “沒有見過,還是這回才第一次見?!?/br> “我也是?!?/br> “也是奇了?!币蝗说偷偷酪痪?。 是啊,真是奇了。而且運道也太好了!她們都以為陛下今年依然不會選妃,可偏偏,如今有個她被陛下看上了。 想到這,幾人不免又低聲說了幾句。同時還心思浮動,心想這倒也是好事,后宮里進了一個人,那接下來接二連三不就順理成章了! 李伯宗和其他同年狩獵盡興過來時,女眷們還在三兩為伍交談著。他到不好奇她們在交談什么,只是看到江邊已紛紛歸岸的船,眉毛挑了下。 不是現在才是漁獵結束的時辰?怎么船只早早就靠岸了,而且……環視一眼,李伯宗發現陛下也不在,除了陛下,其他很多本該在這的人也都不在。 他皺了皺眉。 想了想,便往江菱那走去,和她打聽打聽是怎么回事。江菱見他回來了,嘴角一勾,親密挽上他手臂,“回來了?都獵到了什么?” “你知我騎術,也就獵到只兔子?!?/br> “那也成!”只要不是空手而歸就好。 李伯宗點點頭,同時問,“我看這里怎么有些冷清?這時候不正該是清點魚獲,分出魁首的時候?” 江菱嘴巴一撇,哼道:“快別提了,出事了?!?/br> 她把之前的事和他講了講,講完,小小哼了一聲,“那姑娘莫不是裝模作樣吧?不就是被魚鏢刺了下,就疼成那樣?” 嘴巴再撇,很是不屑。 心中已經認定剛剛陛下懷中那女子就是裝的,她肯定是故意在大庭廣眾下特地昏著,好讓人看看她在陛下跟前有多受寵! 是,江菱雖不認識那個女人,而對方也明明是受害者,可因為對方姓連,她下意識就覺得她肯定是個狐媚子。 這般暗地里愛使手段邀寵,以后肯定是一副小人得志樣! 江菱不喜歡那個女人,心中甚至覺得沈欣那一鏢射的好。因為反正事后陛下算賬又算不到她頭上,她自然樂得看別人收拾她不喜歡的人。 至于沈欣最后的下場……那關她什么事?她就算死了也和她無關,不過是家里隨便找來的女人罷了。 “行了,不說那糟心事了。我餓了,我們回去用膳吧?!?/br> “嗯,好?!奔热槐菹露家呀浕亓?,那他自然在這也沒什么好待。 李伯宗到這時還不知道江菱口中說得傷了的姑娘是姓連,更不知道她的全名叫連梨。不過很快他知道了,從同僚那知道的,因為連梨的名字本也沒特地掩蓋,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她的名姓便已在整個獵場傳開。 而李伯宗在聽到這兩個字時,很明顯的愣了下。 竟是也叫連梨…… 哂笑一下,心想倒是巧了。 另一邊,江菱從別的女眷口中聽到連梨二字時,第一反應就是皺眉,旋即眸中露出厭色。心中更覺不高興了,叫什么不好,偏偏姓連,還正撞上個梨字。 晦氣,一天的好心情都沒了。 …… 天子大帳中。 崔厲從連梨開始拔魚鏢時臉色就沒好過。 心頭也是有史以來第一回 ,生出了無措的感覺。在辛貔處理好了她的傷口,又把著魚鏢往外拔時,她條件反射喊疼的反應,還有一個勁往他懷中縮的反應,讓他繃緊了唇。 手上也繃緊了,目中凝著她疼的汗濕的臉,差點脫口而出讓辛貔再等等。 但他知道這樣不行。 拔鏢就該一鼓作氣,更何況這魚鏢有倒刺,便更不能停一會兒拔一會兒,那樣只會讓她更痛。所以嘴巴抿了又抿,壓緊她想躲避的動作,沉沉看一眼辛貔,只叫他繼續便是。 辛貔松一口氣,剛剛他還以為陛下會讓他停下來呢。當然他知道以陛下的經驗和理智絕對不會,曾經在岐江府給連梨拔箭時,陛下便干脆利落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看他拔箭時也更是連臉色都沒差過。 但……到底今非昔比,誰又能想到,如今連梨在陛下心中占的分量已經這樣重呢。而且這回從陛下聽到連梨受傷起,臉色就一直很差很差。 凝了凝神,辛貔看了眼魚鏢的倒刺戳在連姑娘rou里的方向,仔細審量了一番,忽然,手上一個巧勁,魚鏢帶著血跡拔出。 連梨啊了一聲,下一息,已是哭了起來??谥腥匀缓爸?,眼角濕意不停的斷落。 崔厲心中沉澀,他吻了吻她的眉心,不斷說著無事,不斷以聲音安撫她。但她還是哭,還哭得更委屈了,每一次喊疼的聲音,也讓他心中極不好受。 他摟著她,看向辛貔,“可有止疼的藥?” 辛貔:“有是有,但恐怕會不利于連姑娘傷口愈合?!?/br> 崔厲皺緊了眉,辛貔說不利于…… 而若非真的如此,辛貔絕不會這樣說,所以那藥不能用。 嘴巴抿緊了,臉色黑沉。 辛貔見陛下臉色更不好了,默默不敢說話,只小心給連梨的傷口上藥。仔細上完了,這才道:“陛下,連姑娘的血已經止住了?!?/br> “嗯?!贝迏栠€是皺著眉,答他時,眼神也沒看他,目光從始至終只在連梨身上。 見她臉色還是不好,也依然唇色蒼白無意識喊疼,心中嘆氣,同時,無數名叫后悔的感覺爬滿了心墻。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今日無論如何也不會叫她去漁獵!崔厲臉色難看的咬了下牙。 辛貔覷著陛下又難看了一層的臉色,心尖顫了顫。他抿了抿嘴,“那……屬下這便下去熬藥?” 他覺得他再待下去,陛下該嫌他無能了,連讓連姑娘止疼也不能。 “嗯,你親自熬?!贝迏柲樕廊徊缓?。 “是?!?/br> 辛貔退下去。 崔厲在辛貔退下去后更加抱緊連梨,但才抱緊,他忽然又慌亂的松了。而且眼神更是下意識著急的看她臉上,等見她沒有因為勒疼而皺眉,這才松一口氣。 剛剛那一刻,手上不小心用重了力。她現在傷著,正該手勁輕些才是。嘴巴扯了扯,一個溫涼的吻觸到她鼻梁,“是我不好,你傷著,我該輕些才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