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禁廷 第7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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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也早知道她會這樣反應,對于她,他其實是有些憐惜的,他和她父親曾經有些交情,只想,她也是個命苦的人。 “那你以后避著些李伯宗和李夫人,他們后天就走了,等他們走了就好了?!?/br> 連梨點頭,道好。 可當晚,她院子里就起了一遭火,這個她住了十幾年的房子,曾經她父親母親一點點完善的一屋一瓦,便這么被一把火燒了。 火越燒越大時,全村只有寥寥幾個人幫她救火,不遠處,甚至還有好些李家人在辛災樂禍旁觀。 她著急的淚眼模糊時,更是看到了今早才看過的兩個嬤嬤,她們早上就伺候在李伯宗夫人后面,此時悠哉悠哉在看她心痛,看她無力施為,更看她眼睜睜看著家里的心血被付之一炬。 連梨心里恨,手指不知不覺掐進了rou里,心中恨不得與她們同歸于盡。 這時,火勢終于慢慢的小了,因為能燒的已經都燒光了。 連梨閉眼,無聲中,淚如泉涌。 哭了也不知多久,心中的難過依舊不能平復。 她抹了抹眼睛,什么也沒拿,忽然朝李宅的方向去。村里人看她動向,眼神暗暗相匯,不約而同都挑了下眉。 她想干嘛? 連梨沒想干嘛,她只是要李伯宗一家子血債血償。今日因她被嗆醒的早,屋里又有小門這才沒被燒死,但她沒死,她的家也被他們燒成煙灰了。 她要他們付出代價。 也只有這個時機,是可能最讓他們出其不意,而她又或許能得手的時候。 再晚些,他們之后的手段只會接連不斷沒個消停,到時她被他們折磨的沒個人樣,他們卻已瀟灑回京安享榮華富貴。 連梨沿途順便在溪水中清理了一下身上灰塵,見臉上身上干干凈凈了,便面無表情去了李宅。 她順利進了李家大門,因為對方壓根不將她看在眼里,不以她為威脅,又或者,僅僅想看她狂怒卻又束手無策的樣子。 她也成功見到了李伯宗和他的夫人。 李伯宗眼中似乎有復雜,而他的夫人,倒是一照面對她就是厭惡。 連梨笑了笑,她看向江菱,“我沒死,你們是不是很失望?” 江菱笑一下,“失望什么?你倒是說得我糊涂了?!?/br> 她還看一眼李伯宗,“夫君你瞧瞧,鄉野之人還真是沒規沒矩,說話都說得沒頭沒腦的?!?/br> 她自然不會承認是她叫人放的火,就是可惜,倒是還讓她逃出來了,不是都讓人放火時把門堵死了嗎。 連梨不氣,她不認便不認。 只忽然看向李伯宗,目光一瞬不瞬看他,“我……和你單獨說句話可好?” 李伯宗沉默一瞬。 江菱手指一下子握緊了,心里恨,果然是狐媚子,當著她的面就敢勾搭她的夫君!她怎么就沒死呢! 不等李伯宗說什么,她已經先怒了,“滾!” 連梨笑笑,這便生氣了? 她沒執著,右手輕輕握了個拳,看向江菱,“你不喜我與他單獨說話,那這東西便還與你好了,這是曾經我二人成親前,他給我的信物?!?/br> 江菱冷臉。 “誰還要個破爛東西,趕緊滾?!?/br> 連梨:“你真不想看看?” 她輕輕往前挪一步。 江菱盯著她手中東西,倒也沒阻止她,只依然冷臉。 連梨又靠近一步,漸漸的,她手指輕輕松開,似乎要攤開掌心的東西。 江菱看著她的手掌。 這時,卻突然覺得跟前人影一撲,她嚇了一跳,開口便要發怒,可這一聲蓬勃的怒氣在即將要出口時,卻忽然變成了一聲痛呼。 她難以置信又驚恐至極,疼痛難抑的尖聲喊了起來,這時,連梨發狠的往她頸上大力一劃拉,霎時間,江菱滲了滿脖子血。 廳中的人全都被連梨突然的發難驚呆了,等終于回過神時,江菱頸上已經流出大片的血,臉色白如薄紙。 連梨還要再往深里扎,這時,卻忽然腰上一痛,被人狠打了一下,跌倒在地。 她聽到跑來的嬤嬤們急得慌了神,尖聲喊著叫大夫,快叫大夫。 連梨笑了笑,旋即又收了笑意,抬眸看向已經緊緊抱著江菱帶她回房的李伯宗。 這期間,她被人按住了,還有人又往她身上打了好幾下,還威脅她說她等著碎尸萬段吧,她們絕饒不了她! 連梨諷笑,難道她不殺江菱,她們便會放過她了?她們不會。 所以她當然得在此之前先拉一個給她陪葬。 身上又挨了好幾腳,這時,見李伯宗臉色鐵青的走過來。 “你怎如此惡毒!” “江菱快死了!” 李伯宗怒吼,看著她的眼睛血紅,除此之外,還有難以置信,似乎想不到她怎么會變成如今的模樣。 連梨卻輕輕笑了笑,渾身疼痛的笑。 這個笑很輕很輕,她勉力撐著手臂直起上半身,眼睛似蒙著層迷霧般盯著他看。 “她快死了?” 聲音忽然轉啞,無限悲哀,“那你知不知道,我也快死了?” 他們夫妻二人燒了她的家,非要置她于死地逼她走上絕路……她原本只求能平平淡淡過了這輩子??! 眼中已經哭的朦朧,聲音哀慟,“李伯宗,我也要死了?!?/br> 李伯宗臉色一僵。 看著她現在的模樣,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她和他說她也要死了……他緊了緊手掌。 連梨哭得傷心,淚水浸透了臉。 李伯宗臉色繃著,不由自主的,向她走了一步。 意識到這一點時,他忽然又怔住,停在那不動。 連梨繼續哭,似要把心中所有苦悶都發泄出來。她一聲聲說著曾經,每一聲,都扎在李伯宗心里。 “你去京里時,我聽你的話苦苦等你回家?!?/br> “但你給我寄了休書……” “你可曾知道這些年來我是怎么過的?” “你不知道……”她神思哀傷,淚眼朦朧看著他很慢很慢的搖頭,聲音更加低泣,“你什么都不知道——” 忽然,她似乎牽扯到了身上痛處,眉心一蹙,抿唇不受控制低吟了聲。 李伯宗心中一僵,下意識又往前了兩步。連梨閉了閉眼,已虛弱至極,支撐的手臂失了力,頹弱的往下倒。 李伯宗手臂一緊,看著她似乎馬上就要失去聲息的模樣,心中忽然劇痛。曾經,他當然是極喜歡她的,對她的一切也都發自真心,可后來官場里的東西實在是太復雜了,他便也早已不是曾經。 而她,自然也被他深深葬在心底最隱秘的角落里,不去碰不去想。 可她現在也快死了,那些人剛剛打她打的很重很重,沒有留任何后手。 李伯宗手指繃緊了,已下意識把她抱了起來。 連梨看了他一眼。 看了幾息,忽然,她啟了唇,看著他似乎想他幫幫她,她的聲音艱澀,眼神流連于他的眼睛,“我能不死嗎?” 李伯宗繃了唇,差點脫口而出說能。 但他最終只是沉默看她,因為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江菱流的血太多,現在還止也止不住。 她得給江菱陪葬。 連梨失望,她強顏歡笑,“嗯,好,我知道了。我必須死?!?/br> 李伯宗不想看她這樣的笑,他張了張嘴,心說她難過那就別笑了。 連梨笑著笑著也確實哭了。 哭自己遇人不淑,哭她本想平平安安過日子,卻被他們夫妻二人逼至如此境地。 她看一眼李伯宗,忽然伸手抱了他。李伯宗身形僵了下,但不知不覺,又放松了。 便……這最后一回罷。 也是這一瞬,忽覺腦后狠狠一疼。 “那你也與我陪葬吧?!?/br> 之所以先動江菱,就是賭李伯宗或許對曾經還有一絲惦念,在她一朝得手后或許還有機會能第二次再近他的身。 她沒有賭錯,剛剛的一切也不過是她有意而為之。 她得手了,這兩把平日因為要防備肖小而一直藏在身上的小刀,讓她報了仇。 可連梨一點也不高興。 因為她馬上也要死了,李家人不會放過她,官府更不會放過她。 她心灰意懶,拔了李伯宗后頸的刀便欲自我了結,不過李家的下人好像不肯她死的那么痛快,她手上最后一把利器被奪走,被他們死死控制住。 連梨醒了,滿身冷汗的醒了,她驚魂不定騰的坐起,一臉煞白。 夢中的最后她身上很疼很疼,那些人打她時完全沒有留手。 她不斷拍撫著心口,也不知這個夢是日有所思才夢到還是別的什么,夢中太具體了,一切都好像跟真實發生過一樣。 到現在,雖醒了心里卻依舊慌的厲害。 她迫切的想找人說說話,轉移注意力,也好告訴自己,只是夢只是夢,她還好好活著,也不會活生生的被疼死。 咽了咽干澀的嘴角,手忙腳亂下地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