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潯風 第8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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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貿然,只問:“那、你說,你想怎么解決?” 如果只是需要說話、溝通清楚,她就和他一起溝通解決。 可蘭濯風要的哪里是解決,他笑笑解釋:“三年前是你說的分手,我沒同意?!?/br> 其實分手哪里還需要同意? 但孟潯被蘭濯風帶偏了,因為他的這句話她居然真的在腦海中回想三年前的分手,也的確清楚的想起,他的確沒說過同意,只說讓她不要出現在香山澳。 “所以你想干什么?” “留在香山澳?!?/br> 他說的輕描淡寫好像很簡單的一件事。但是他知道她不可能留下來,先不說三年前因為什么分開,就拿現在的局面來看,他有了即將要組建家庭的另一半,她又怎么會去傷害另一個女人? “我做不到?!彼砷_了握著欄桿的手,低聲道:“你不要忘記,你快要訂婚了?!?/br> 訂婚二字,今晚在她的嘴巴里說一遍又一遍。 他看著孟潯的眼睛。 像要鉆進她的心里,尋求真正的答案,一擊致命的問:“你真的替我開心?” 孟潯呼吸瞬間變的很輕,眼眸低垂,似乎是怕重一點,都被他察覺到她的情緒和心理。 替他開心嗎? 她問自己。 怎么可能會開心? 早在蘭雙告訴她下周就要舉辦訂婚宴上時,她就已經像被挖了一塊rou。那種鉆心的難受,在這兩天越想越被放大,無限的放大。 否則也不會想要出國散心。 她承認自己無法做到真的波瀾不驚。 但是人不能因為短暫的痛苦,就去毀掉別人的幸福。 “我當然替你開心,也替蘇小姐開心?!?/br> “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br> 聽見他的要求,孟潯驀然抬起眼眸,和他對視,在他面無表情的臉龐前,她心往下沉,卻從臉上擠出一抹笑,說道:“我祝福你和蘇小姐,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兒孫滿堂?!?/br> 幾分真,幾分假,誰都不知道。 但這些話,冠冕堂皇的祝福,她真的說得出口。 蘭濯風看著他,很平靜的說:“我不信你不難受?!?/br> 孟潯灑脫的笑了笑:“我們又沒有什么關系,我怎么會難受?” “你的祝福,聽上去不像祝福?!?/br> 她的祝福不多也很簡單,但對于他們兩人而言卻像告別。 他不動聲色就能窺探完她的所有想法、包括情緒、聽他這么問,孟潯臉上依舊是得體的笑,但心卻是慌亂的。 不能讓他再問下去,也不能再說下去,她不想再與他周旋,匆匆說了句:“我該祝福的?!比缓罄@過蘭濯風,想要踩下踏板,逃離這艘為她精心設計陷阱的游艇。 只要她下去,就可以連夜回去深圳,只要回到那個只屬于自己的小窩,她就可以過自己平靜的生活。不需要再卷入這場富人的權力游戲和愛恨情仇。 可惜就晚那么幾秒,游艇上不止有她跑步的腳步聲,還有男人沉穩的步伐。 隨著一聲低沉富有魄力的警告:“孟潯——” 孟潯被自己的名字嚇到,匆匆回眸一撇,海風吹起蘭濯風的領帶,他應該是覺得麻煩,單手在扯領帶,腳步卻沒停,比她快,比她精準。大步朝她走來,臉色陰沉的嚇人。 孟潯立刻回眸,再往前跑了小段,準備踩下踏板時。 忽然腰上一緊。 她知道是誰,從背后抱住她。 帶著一陣寒氣,像海風又像他身上迸發出來的。 孟潯不敢回頭看他,心跳加速,掙扎道:“讓我下去。讓我回去?!?/br> “做夢?!?/br> 他語氣很沉,卻像是從牙齒里敲出來的兩個字,說完,他按下了按鈕,踏板收了回來,駕駛艙內有人,聽見踏板被收起來,海上立刻涌起了白色的海浪,是游艇在發動產生的熱量。 游艇嗡嗡嗡的開始向遠處駛離,離陸地越來越遠,孟潯慌了,心跳的很快,拍打蘭濯風桎梏在她腰間上的大手,低聲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說過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br> 他就著桎梏在她腰間的大手,任憑她怎么打手背,他都不松開,肌rou力量噴發,單手將她抱起來,手背上的青筋明顯,他不管不顧她的掙扎,就帶著她往游艇的船尾走去。 將她放在地上后,又不給她自由,將她逼在墻角。 沉聲道:“你和習辰眉來眼去,我在車上我就警告過你,今天你們又要一起去法國,你是不是真的覺得我們兩清?” 所以在他入座的時候,看她的那個眼神就代表了他已經知道自己和習辰要去法國的對話,所以才有了今天這么不對勁的游艇宴會。 也有了他今晚逼問的一切。 像是迷霧終于揭開。 他們的游艇越來越往中心開,好像是有種赴死的沖動,海風吹起她的頭發,冷的她渾身的汗毛豎起。 孟潯被他桎梏在船角,走不出去,繞不開來,就像是一條鎖鏈,將她困在了香山澳,困在了這艘游艇里。 她極力克制自己情緒不崩潰,有從未去過海中心的恐懼,也有他把她困住的害怕,可最后還是崩潰道:“為什么沒有兩清?” 蘭濯風垂眸,看著她。 孟潯冷的鼻子都有些紅,她吸了吸鼻子,道:“我們已經沒有關系了。我和誰眉來眼去,我和誰出國都是合理的,你為什么就是不肯放過我,明明你也有未婚妻?!?/br> 謊言在這一刻戳破,從她悲壯的語氣里,崩潰的態度里,咬牙的破碎里,他明白她其實是在意的。 明明剛剛還祝福他百年好合、早生貴子、兒孫滿堂。 現在就拿他有未婚妻的事情必須要兩清當做借口搪塞他。 “如果我沒有呢?” 許是她的態度讓他的情緒稍微有些好轉,那雙深邃的眸子里,在黑暗的夜里,熠熠生輝。 有埋藏許久的愛意。 好像只要她點頭。 他就能做到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蘇小姐。 好像只要她一句話,他就能做到重回三年前的那段時光。 孟潯卻慌了,如果早知道她說完他會是這樣的回答,那她絕對不會再說出口,她知道,蘭濯風有足夠的權利做到可以直接毀掉婚約。 可她不想當罪人,不想再當一次罪人。 明明三年前她可以不傷害他,但是她選擇了利用和背叛,讓他成了小丑,在這段感情里,為了她與蘭家人斷了聯系。成了無數人心中為愛癡狂的男人。 而今,沒有她的日子,蘭濯風照樣過得風生水起,意氣風發,依舊是人人敬仰畏懼的三少。孟潯心里明白,他的日子本來就應該是這樣的,未婚妻是家里人同意的,婚約也是備受祝福的。 門當戶對,真正的王子配公主。 而不是和她這樣,必須要在愛情和家庭里二選一。 不管他如何選,她都會難受,替他難受。 她僅有的良知不想讓蘭濯風再次為了她赴湯蹈火,更不想他取消婚約,讓她又當了一次罪人。 “我和你兩清,不是因為蘇小姐?!泵蠞⌒睦锴宄?,今天彼此的情緒都不對不止是因為習辰,而是因為三年前,沒有好好說清楚的再見:“不管有沒有蘇小姐,我都要和你兩清?!?/br> “三年前我們就應該兩清的?!?/br> 孟潯看著他,紅著眼:“我就應該聽你的話,不再踏入香山澳?!?/br> 不管有沒有蘇小姐,不管他有沒有婚約,不管他是不是要訂婚,甚至結婚,其實對她而言都沒差別,也阻擋不住她想要兩清的心。 她眼里是堅決,哪怕有些紅眼。 “我到底是哪里不夠好?”海風把他聲音吹的有點破碎。 “不是你不好,是我配不上你?!?/br> “我用你配上嗎?”蘭濯風極力克制怒氣,手背迸發青筋:“三年來,有沒有人在你面前提起過我們配不配,有沒有在你面前議論過什么?” 他都把她護起來,護的很好,很好。 配不配的,不想再說,不想再談。 蘭濯風的領帶歪斜,晚風將他的頭發吹亂,他自嘲一笑,松開了桎梏住她的手,長身而立在游艇上,風吹過,罕見的紅了眼,“我就問你,你愛不愛我?!?/br> 仿佛只要她說愛,他就會為了她將香山澳翻個天。 聽她堅決要兩清,他就只字不提兩清。 只問她哪里不夠好。 哪里是他不夠好? 三年來的歷歷幕幕,他哪里有做的不好的地方? 他帶著她往上走,教她為人處世,教她只做自己,教她知識,帶著她開拓視野。 是她,是她自己不夠好,是她心里有邪祟,是她自己無法釋懷。 所以明明知道他有新生活,她又怎么能做到去破壞? 她安慰自己,時間久了,就能放下能忘掉。孟潯就這樣閉上眼,不讓他看到她眼里的滿腔淚水,克制自己的聲音,盡量平靜:“我不愛你?!?/br> 她說的這些話,就猶如一把刀子,將人的心千刀萬剮,不讓人有喘息的機會。 蘭濯風的呼吸加重,垂下來的手,又搭在了船的欄桿上,鐵欄桿響起砰的一聲,在海里,風里,他幾乎快要失控,強撐著僅有的尊嚴,咬牙問:“三年,你到底愛沒愛過我?!?/br> 他還是和三年前的那天晚上那樣。 執意要一個愛與不愛的答案。 孟潯討厭海風的咸濕味道,卻又無比慶幸海風把她發酸的鼻子撫順,她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隨后睜開眼,眼淚那淚,在黑夜里被風吹干,她不讓他看見哭過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