絆惹春風(雙重生) 第18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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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想搶?!?/br> “那你想等別人搶了去?” 秦陌薄唇一抿,雖不言語,態度也很明顯,他絕不會再讓任何人把她帶走。 李乾只好笑嘆:“你就不想看看她的態度嗎?” 他拱了拱他的手臂,眼角的笑意愈深,“她要真不肯,我們還能強迫她不成?就算我和姑母舍得,你肯乖乖就范嗎?” 在李乾眼中,秦陌救了蘭殊一命,救命大恩,以身相許,那是天經地義的事。 可秦陌自己心里清楚,蘭殊雖對他心懷感激,可論及恩怨的結算,撐死了,他倆也不過是兩清。 然章肅長公主的動作,遠要比他通風報信快得多。 秦陌前腳剛至崔府,蘭殊已經被坤儀宮的轎輦接走了。 第125章 第 125 章 蘭殊一入坤儀宮, 寒暄過后,章肅長公主雙手握著她的肩頭上下打量了好一會,只見毫發未損, 心中甚慰。 “子彥那小子,還算是有用?!?/br> 庇護了自己心尖上的人。 長公主如此一句感慨,蘭殊怎會反應不出她所指何事, 心想她苦為人母, 孩子為他人走了趟鬼門關, 總歸要心疼的。 蘭殊歉疚道:“是我連累王爺了?!?/br> 長公主搖頭笑道:“又不是你拖著他去參加婚宴的?!?/br> 話罷,章肅長公主坐回椅子上,不由掩袖干咳了兩聲。 這兩年,長公主的身子骨遠不及以往爽朗,太醫說是年輕時戮力勞心留下的病根,日后還需多休養, 少cao心。 上一世,長公主便是累倒在了政務上。好在這一世, 朝綱穩固,接下來的日子, 她自是頤養天年的。 只不過眼下, 蘭殊一上前慰問, 長公主牽過她的手, 有意無意多咳了幾聲。 蘭殊眉眼關切,章肅長公主拍著她的手,“年紀上來了, 多多少少有點毛病, 無礙的。上回我到相國寺祈福,宏業大師說我還有的是好年頭。只是前半生cao勞過度, 也該享一享兒孫福了?!?/br> 蘭殊一下聽出這是準備再給秦陌張羅娶妻生子,一時間沒有說話。 長公主續道:“不料安嬤嬤那一幫老的,心疼了我大半輩子,生怕我有個好歹,一聽相國寺給的批語這么說,成天到晚,開始唆使我叫子彥那小子趕緊生一個孫輩出來,給我沖喜?!?/br> “你說好笑不好笑,我兒子能不能生孫子孫女,又不是我能決定的?!遍L公主微微勾著唇角,目光定定落在了蘭殊的臉上。 蘭殊斂首道:“聽聞娘娘當年嫁給老王爺時,就是生了場大病,沖喜嫁的?!?/br> 她這話茬轉得十分順暢,長公主眸光一頓,回憶一下沖灌了腦海,吃吃笑了起來:“那次倒不是真的為了沖喜?!?/br> “是我想嫁他想的不行,才故作大病一場的。不然怎么一嫁過去,就活奔亂跳了呢?!遍L公主坦然一番自嘲,笑靨生花,慣來肅謹的面容,變得生動活潑起來,仿若回歸了少女時代一般,“當時母后知曉了我的心意,還幫著我掩飾呢?!?/br> 少年的長公主,在父皇母后的呵護下,何嘗不是擁著一段美好單純的少女時光。 但凡天地有人撐著,誰都喜歡在其中做個閑散快樂的人兒。 可惜世道,總是要人長大。 長公主嘆笑道:“所以你們這些小輩,得趁我們這些老的還健在,還能撐,好好過日子,不然等我們撂了,可不知還有誰能給你撐腰了?!?/br> 蘭殊總覺得她話里有話,垂眸沒有吱聲。 小姑娘裝傻充愣,長公主也不強求她回應,輕嘆一息,回憶中訴說自己生平最后悔的事,就是在秦葑最后一次上戰場前,仍然還在和他賭氣。 正所謂,一入宮門深似海。秦葑在遇到章肅之前,對此理深以為然,曾對外公開言論絕不娶皇家女,寧愿尋個普通女子過簡單的日子,也不入皇室受那氣。 那時的他,還有一個青梅竹馬的表妹。 若非那一個雨天,皇城樹下偶遇,秦葑大抵會順從家族的意愿,同表妹結親。 可有的人,在出現的那一瞬間,便將你的人生軌跡徹底改變。 直到遇到了章肅,秦葑才明白了什么是心動,以及喜歡一個人的心情,并不可控。 可章肅后來知曉了他年少時“誓死不娶皇家女”的輕狂言論后,這件事就成了她捻酸掐醋的刺。 加之這門婚事本就是她先主動要求,圣旨賜婚,心中更是不平起來。 是以,時不時鬧點別扭,她便要拿來說事,覺得秦葑只是畏懼皇權娶的她。 那一日,他們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矛盾,往事重提,她又翻了舊賬,卻再沒等到秦葑回來哄她。 愛人為國捐軀,章肅長公主一人獨個撐到了現在,驀然回首,兩人陰陽兩隔,那隔了數千日夜的“小仇”,還是沒有解開。 其實這么多年的恩愛,長公主又豈會不知秦葑的真心,可憾女兒家一時使的小性子,竟成了他對她最后的記憶。 留在他眼里的,的確是個刁蠻任性的皇家女。 章肅長公主唏噓不已,起身朝簾后的書案前走去。 蘭殊隨在她身后,看見她伸手撫起案幾上的畫作,畫上描了一個儀態頗為瀟灑的男子背影,佇立在了一座白石橋頭。 橋下水光粼粼,卻照映不出任何倒影。 蘭殊長睫一挑,只見畫卷的右上方,附著即興題的兩行詩,“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里人?!?/br> 章肅長公主說這是她偶然在夢中看見的畫面,只覺得這副背影同她的亡夫十分相似,便畫了下來。 蘭殊呆呆將那畫看了片刻,驀然回想起自己之前伏在床頭照顧秦陌,與他閑話解悶,曾聽他講訴了昏迷時的一場夢境,他游蕩了一圈地府,十分邪乎的,遇見過秦葑。 這橋,在夢里是奈何橋,這是忘川水。 蘭殊同長公主轉述著秦陌的夢境,幻夢中,秦葑一直在橋頭等她,“他說,他還有話沒和你說完?!?/br> 長公主唇角的笑容僵了僵,默然良久,雙眼忽而蒙上了淚光,苦笑道:“我知道他想說什么?!?/br> 她是他心里的唯一。 無論反復鬧多少次別扭,他總會不厭其煩把她哄好的。 長公主細細撫上畫中那道頎長的身影,不由呢喃著,罵了句“傻瓜”。 “我也想早點去見他,可恨我還有很多事沒做,也還沒有見到秦家后繼有人,沒臉去見他?!遍L公主嘆息著,將畫卷放下,“看來我只有死了以后,才能去同他和好了?!?/br> 蘭殊聽來不由有些傷感,一時也不知該說什么樣的話安慰她。 長公主看了她一眼,卻又笑了:“誰年輕的時候,沒有犯過傻呢?人生無常,等真到了生死相隔,才明白自己的真心實意,悔之晚矣?!?/br> 蘭殊抬起眸,只見長公主正定定地看向了她。 -- 皇城馳道,打馬聲呼嘯而過。 斜陽映柳,坤儀宮內,香爐輕煙裊裊,伴隨著一道熟悉的腳步聲,秦陌風風火火邁進了門。 長公主明顯該說的都說完了,一見他,轉頭便說自己到了更衣的時辰,將他倆一并打發了出去,“來都來了,不如到后花園里,聽聽司樂新派的戲曲?!?/br> 再過五日便是八月十五,中秋佳節。 將士難得歸家,今年皇城滿朝同慶的中秋宮宴,準備提早設下,為得就是讓文武百官,在佳節那日,不用特意入宮,可以休沐在府,陪家人吃席賞月。 眼下戲園正在彩排,長公主讓蘭殊去指點一二,選她喜歡的曲子聽。 通往后花園的青石小徑上,蘭殊一路都有些沉默。 說是說不想強求,可真到了這會,秦陌又很想知道她的態度。 轉過假山石,秦陌見她還在出神,輕彈了一下蘭殊的額頭,一本正經詢問長公主同她說了什么。 蘭殊如實相告:“公主娘娘覺得你老大不小了,成天到晚在外頭瞎折騰,不叫人省心。希望你早日成婚,延綿子嗣,趕緊給秦家留個后?!?/br> “留個后?” “嗯?!?/br> 秦陌雙手交疊,嗤笑一聲,“她倒是想的美,有說怎么解決嗎?” 蘭殊撇過了頭,“沒有......” “沒有,沒有她找你去做什么?” 連留后的話都出來了,到這個份上,除了叫她知恩圖報,以身相許,長公主還能以什么原由找她。 秦陌要是還聽不出這話外意,才是奇了怪了。 蘭殊遭到他不留余地的視線拆穿,噎了會聲,扭頭,干咳了咳道:“雖然你為了我擋箭,可我也為你擋過,他們不清楚,你是最清楚的?!?/br> “我們倆之間,頂多算扯平?!碧m殊揚起了下巴,“所以......”不存在誰要報答誰的說法。 “所以,按恩情,理當我先以身相許,你再接著?”秦陌接住她話尾的空白道。 “......” 蘭殊不知道他的腦回路是什么構造的。 -- 異國他鄉漂泊數載,昌寧許久不曾看戲,一早便端著瓜子花生,來到了戲臺前。 遠遠只見御花園內,蘭殊分花拂柳,疾步而來,一張白生生的芙蓉面上,莫名透出了一些不自然的紅暈。 昌寧抬頭一看,臨近黃昏,夕陽毫不刺眼,也不曬人,那紅暈,定是被人招惹的。 而那羞惱大美人的身后,恰恰跟著一道頎長熟悉的可惡身影。 眼下這一個追一個逃,匆匆走過她面前,昌寧忍不住譏笑了兩句,說他倆不像是分手多年的夫妻,倒像是剛認識不久,彼此嬌羞的小情人。 秦陌不甘示弱,唇角輕勾,反嘴便回了句:“總比有人還沒過門,已經是一副老夫老妻的模樣好?!?/br> 就昌寧與傅廉的狀態,可不就是相伴十年的老夫老妻樣。 昌寧再度強調:“我與他合法合規,合法合規!” 話音一墜兒地,昌寧氣鼓了腮幫子,拉著蘭殊便想離開。 御花園另一頭,李乾正好召集了一群新科進士在給新修葺的水榭題詩,昌寧口口聲聲要帶蘭殊去看俊俏兒郎,順便結交一下,方便以后相個親什么的。 她這話成功刺激了活該千刀萬剮的秦某人,他眉眼一沉,當即拽住蘭殊另一只手臂,劫人不許她離開。 “做什么做什么,人跟你有關系嗎,光天化日動手動腳,成何體統?”昌寧伸手就要過來拍他的咸豬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