絆惹春風(雙重生) 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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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大周的軍隊,此時正正需要崛起。 蘭殊見少年眉頭緊皺,悄悄靠近他的耳畔,“二哥哥想不想發一筆橫財?” 秦陌的視線一過來,蘭殊同他彎了彎清眸,目光落在他手上的魯班球上,“這玩意我自小就愛玩,二哥哥把它給我,不用什么山大王,我保證今晚給您解出來?!?/br> 上山剿匪,難免需要下令出兵,人多眼雜。 但若能悄無聲息地拿到了鑰匙,秦陌便可以在派兵上山剿匪之前,先帶靜塵他們偷偷把峽谷藏匿的輜重搬空。 搬哪兒先臨時存著,蘭殊都替他想好了,就用那枯井下的溶洞。 而后,他再在帶兵上山剿匪的空隙間,炸掉山谷,便能同內閣交代說輜重已經盡毀,朝廷那邊,也無跡可尋。 待一切塵埃落定,他們再把那批輜重,悄悄用商隊,運到北境的大營里去。 蘭殊見他眼里閃過一絲心動,直接同他遞出了手,“反正您今晚也干不了別的事,不如讓我試一試?” -- 上一世,蘭殊直到秦陌鏟平了土匪窩之后,才從昏迷中蘇醒。 她第一次見到這個魯班球,已經是輜重被炸光了以后。 那時她并不知這是個什么玩意,只覺得新奇,便抓在了手上把玩,秦陌大概是見她可憐,有那么點沒保護好她的愧怍,直接將這玩意作為了賠禮,送給了她。 這個魯班球最后落到了她手上,成了她以后解悶的玩具。 眼下,別說只是將它解開,便是將它重置,于她都是信手捏來。 但蘭殊也不好一下就將它破解,顯得太過于輕松,引人生疑,她不停轉著那個小球,捯飭了好半晌,看著總是差那么一點兒。 秦陌見她時不時朝他這廂窺探,臉上浮著一絲倍感壓力的紅暈,轉過身,給了她一個安靜放松的環境,自個兒,回到了觀音廟的前堂。 靜塵對于吳甫仁的審訊也差不多了。 秦陌佇立在佛堂外,迎著月色,聽著靜塵的回稟。 吳甫仁殘害那些少女,原是想做出心愛之人的尸身。 靜塵雙手合十道:“節度使周荀告知了他一種南疆蟲谷中傳聞的秘術,只要得到天竺圣物菩提蓮,配以蟲谷秘寶噬情蠱,置于亡者尸身心口處,將其焚燒,就能把亡故的魂魄留住,不入忘川,謀得一個重生?!?/br> 秦陌目露驚色,“謀得重生?” 轉眼,靜塵當真將那從吳甫仁家中搜索出來的菩提蓮,遞了過來。 只見那圣物鵪鶉蛋大,白玉雕的底,呈現出一朵多瓣蓮的形狀,中心卻有一小塊妖冶的血紅色。 少年接過,放在手中摩挲了下,隱隱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頭。 秦陌心口猛地一沉,不由揉了揉胸口,攥緊那菩提蓮玉,眉宇緊緊蹙起,“當真有這種秘術?” 他從來不信這等邪乎的事兒,難免憂慮這種妖邪之術流傳民間,迷惑百姓。 畢竟他不信,不代表別人不信。 眼前不就有個為此瘋魔的典型。 吳甫仁那心愛之人,早已化為了白骨。 他卻為愛瘋魔,特意尋了義莊的入殮師,學來繡尸之術,企圖給他的心上人,重塑一具尸身招魂。結果害了多少無辜的少女。 靜塵在南疆蟄伏多年,自然聽聞過這類傳聞,稽首同秦陌說不必太過擔心,“吳施主鬼迷心竅,受人蒙騙,對此邪術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這個辦法只是一個傳說,且有反噬,并沒有人真的試過?!?/br> 秦陌雙眸朝他瞬去,和尚雙手合十,細細解釋道:“逆天改命,本就有違常理,非常人可為。這等反世間倫常之事,必要有定天下乾坤的氣運方能施展,古往今來,唯有開辟盛世紀元的真龍天子可有?!?/br> “而此法代價極大,即使得到菩提蓮留下亡魂,生者還需召噬情蠱入體,日夜煎熬于情思之中,以未來換取過往。魏晉朝前,南境曾有一位藩王痛失愛妃,就想以此法為兩人謀一個再續前緣??梢搽y抵情蠱的日日折磨,臨了,望著殿外的錦繡山河,終是不舍,半途而廢。這菩提蓮上那一點紅,傳聞就是他用心頭血喂情蠱養出來的?!?/br> 秦陌指尖蹭了蹭菩提玉上那抹不同尋常的紅色,聞言嗤笑了聲,“看來那帝王還算清醒,人故有一死,何苦如此看不開?!?/br> 靜塵雙手合十,頷首道:“求生乃人之常情。世人實難僅憑一個傳說,拿自己畢生的氣運與未來,換另一個人的往生。畢竟,誰又知道那人是否真的回去,與過去的自己,再續前緣了呢?” 秦陌對此全無依據的騙術嗤之以鼻,再度摩挲了一下那玉面,輕聳肩頭,只覺得荒謬可笑。 靜塵續說道:“起初面對節度使的教唆,吳施主尚有血性,并不愿做這等叛國之事??晒澏仁拐娴挠衅刑嵘?,吳施主心中執念過深,為了這枚菩提蓮,答應幫他囤兵?!?/br> “他原也不想殘害百姓,這些年,只暗中同義莊勾結,搜尋已死之人的尸身,尋找相似的部位?!?/br> “可就在去年,他發現自己得了不治之癥?!?/br> 秦陌雙眸發沉,“所以他的頭發掉光了?” “正是?!膘o塵嘆了口氣,“吳施主覺得自己沒有時間了,不能再只憑著尋找死去的尸身來造出他的心上人,便開始泥足深陷?!?/br> 話音一圃,秦陌仰頭,望了眼漆黑的天空。 院中的月光,透過樹枝縫隙,照在地上,打出星星點點的斑光。 短促的沉默過后,秦陌將菩提蓮沒收,囑人將那副女尸放回冰棺,待他處理完山匪一事,再將吳甫仁和尸身一并送入府衙審判。 夜色闌珊,幾名武僧將冰棺挪出了觀音堂,走過廊下,秦陌目光不經意朝那女尸再看了一眼,不知怎么,他忽然很想回后院禪房,看一看崔蘭殊。 他把這一奇怪的念頭,歸咎于他應該是想回禪房看看崔蘭殊有沒有解開那個魯班球。 遠遠在長廊上,秦陌看見房內通明的燈火下,映照出了少女纖細的身影。 活生生的,竟叫他泛出了一絲莫名的安心。 秦陌焦急的步伐,不由緩了下來,盯著那道剪影,愣怔了片刻。轉念一想,這么晚了,她屋里的燈竟還沒有滅下。 少年以為她正在為了破解魯班球秉燈苦戰,一時間又不忍心打擾,省得給她壓力。 秦陌腳尖一旋,轉頭朝隔壁更小的禪房走了去。 孰不知屋內,那魯班球早已打了開來。蘭殊百無聊賴等待他過來驗貨,見他遲遲不來,轉身倒在榻上睡著了,都忘記了吹燈。 -- 此時已過了三更,更深露重。 秦陌走入小禪房內,脫下外袍,倚在了床榻間,閉目養神。 昏昏沉沉,少年又入了夢。 第025章 第 25 章 這次, 他夢回了今日,蘭殊并沒有提前從祿伯那兒探得線索,在夜里遭人擄走, 險些被切了雙手。 崔蘭殊一個拖油瓶非要跟他來這龍潭虎xue,秦陌一開始,還是很盼著讓她吃一記教訓, 長一長記性的。 可經過了幾個月的相處, 那夜回到酒坊, 察覺到她失蹤的霎那間,他發了瘋似的跑到了街上,四處搜尋。 撞見祿伯的那刻,少年清清楚楚從他的瞳仁里,看到了自己蒼白如紙的臉色,頭一回體會到, 什么叫心急如焚。 夢里的他,深深懊惱著, 自己為何如此掉以輕心,竟沒有在周圍安插人手, 看顧她一二。 祿伯告知他自己曾無意間, 看見過吳甫仁下枯井。 他二話不說跳進了枯井內, 萬幸趕上了趟, 將她救了回來。 看著崔蘭殊倚在他懷里,盯著自己血淋淋的手臂,嗚嗚咽咽哭了許久, 秦陌以為她嚇壞了。 也是頭一回, 他叫一個女兒家的金豆子鎮住了,素來堅如磐石的心口, 被她哭出了兩分心疼,語氣不由得緩和了好幾分。 他輕拍著她的后背,“沒事了,沒事了?!?/br> 她卻哭嚷著愈發兇狠,“哪里沒事,這么深的口子,到時候留了疤,肯定就不好看了!” “我不好看了!” 秦陌:“......” 后來,他敵不過她可憐巴巴的樣子,花了不少心思,給她尋來了祛疤的良藥,將那疤痕淡化到了最小。 可她還是喜歡時不時盯著那疤痕發呆。 每逢這時,他便會過去抱住她,抬起她的手腕,朝那里親上一口。 而她總會愣一下,癟起嘴,眼里卻含滿了笑意,笑盈盈用兩只纖細的白手,勾上他的脖頸。 他一低頭,便看入了迷。 -- 雞鳴時分,蘭殊在床榻上悠悠轉醒。 下一刻,屋門被人輕輕叩響。 “請進?!?/br> 少年推門進來,桌上的燭臺燒了一夜,燭柄上都是凝固的蠟斑。只見蘭殊揉了揉眼眶,睜著惺忪的雙眼,坐在了床前穿鞋。 桌上,已經解好的魯班球,中心露出一把機巧的石門鑰匙。 秦陌將那鑰匙揣入手中。 蘭殊抬起眼,微微帶著困意的清眸,透著一絲關切,“要動手了嗎?” 秦陌短促而低沉地嗯了聲,蘭殊快步起身,將他昨日留在屋內的劍,給他拿了過去。 秦陌接過,不經意朝她的手腕看了一眼。 并沒有夢境里的疤痕。 以后也不會有。 他的夢總是與現實相反,叫他摸不著發夢的源頭。 秦陌吩咐道:“回酒坊,等我回來?!?/br> 蘭殊頷首,少年沉吟片刻,似是有些不放心,又從懷中掏出了一枚令牌,“要是遇到什么難事,拿這個去六平街找劉倪,他是趙桓晉的人,會保護好你?!?/br> 蘭殊愣了下,接下令牌,輕輕嗯了聲。 -- 少年披著晨露離開。 天空逐漸泛出了魚肚白,第一抹晨曦掃下,蘭殊回到了酒坊門口。 祿伯一早就等候在了此處,他蹲在門邊,一見蘭殊安然無恙地回來,松了口氣的同時,忍不住關切:“甫仁他......” 蘭殊如實相告:“吳大人已經被抓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