絆惹春風(雙重生) 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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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桓晉卻笑了,“你哪里對不起我?” 蘭姈緊緊咬著下唇,面上仍是那冰清玉潔的冷面美人,心里卻亂得猶如擂鼓,眼眶已經被他嚇得通紅。 那金豆子在眼圈里不停打著轉,趙桓晉到底有些看不得,終究往后退了一步。 他一退去,蘭姈發軟的身子順著樹根墜落地上。 她忍不住捂了心口,一抬袖,涼風灌入袖間,令她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哆嗦。 男人直直站在她面前,沒再壓迫著她。 可那頎長的影子仍被月光照的長長,罩在她身上,蘭姈的心口,仍然止不住地慌跳。 須臾過后,待她收了收眼角的淚花,他那喜怒難辨的嗓音再度在她頭頂上響起,“你不用覺得對不起我?!?/br> 蘭姈驀然抬頭,他又欺近了一步,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蓋住月光的那一道男人輪廓冷硬,蘭姈瞧不見他的神情,卻感覺得到他投射而來的目光灼灼,直直落在了她身上。 男人漆黑深沉的雙眸,忽然浮出了幾分笑意,又溫柔,又意味不明,“因為我很快,又要惹姈meimei不開心了?!?/br> -- 這一日,秦陌同樞密院告完假,回屋準備出行的行囊。 收拾完細軟,秦陌邁出房門,轉過后花園的長廊,前往昌寧的院子里拿藥。 按禮制,昌寧作為大周公主,理當深養于后宮之中。 可昌寧自小跟在李乾身邊長大,李乾搬到東宮,她也鬧著跟來住。 帝后去世的早,李乾一直比較慣著她,是以一個東宮,太子,公主,世子爺,齊聚一堂。 秦陌這趟遠行,行蹤保密,不宜前往太醫院討要旅途常備的一些便藥。 好在昌寧自小癡迷岐黃之術,從小到大都在學醫,從太醫院拿什么藥材回來,都不引人懷疑。 秦陌這趟來的甚是時候,一進院門,難得遇到了昌寧的師父華圣手。 華圣手作為藥王谷最后一名關門弟子,醫術卓絕天下,是大周唯一一個在太醫院掛名的游醫,擁有一副救苦救難的慈悲心腸,整天到晚云游在外,懸壺濟世。 與秦陌也算是舊識。 兩人寒暄了片刻,華圣手笑瞇瞇道:“你來的不巧,我剛給昌寧布置了課業,現兒她正在抓耳撓腮呢?!?/br> 秦陌道:“我不是來找她說閑話的?!?/br> 但一想到那小丫頭想事的時候最討厭別人打擾,秦陌沒有立即進屋,直接在庭院里的桌前坐下,請華圣手為他把了把脈。 “世子爺哪兒不舒服?” 華圣手望聞問切,雙指按在他手腕上,只覺得脈象沉穩,身強體壯,身體素質比一般同齡人強了不知多少。 秦陌見他也看不出什么毛病,只道是難得他回來,順便問個診。 華圣手溫和地笑了笑,見秦陌聽了他“并無大礙”的診斷,少年眼底閃過一絲不明所以的困頓,眉稍一揚,詢問他最近可是遇到了什么煩心事。 秦陌試探著道:“我有一個朋友......” 華圣手身子往前,側耳傾聽。 秦陌眉心微蹙了會,直覺支支吾吾反而容易遭人堪破,索性道:“如果一個人患有龍陽之癖,還會對女子產生肖想嗎?” 華圣手眨了眨眼,微微將身子后移,揚著下頜,將眼前血氣方剛的少年上上下下打量了番,感覺他這個朋友,應該不是他自己。 華圣手道:“當然可能?!?/br>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有人好女色,有人好男色,自然也有男女都喜歡的。我之前路過揚州一帶,就曾遇到過一個富商,家中妾室有男有女,正是個雙性戀?!?/br> 秦陌:“......” 所以,他其實是個雙性戀嗎? 從后花園回來的路上,少年提著昌寧給他備好的藥箱,一路從長廊走來,眸眼說不盡的暗沉。 他一點也不接受自己如此濫情。 少年在心底堅定地想,便是雙性,他也只愿挑一人放于心上。 至于那些沒頭沒尾的夢境....... 秦陌思來想去,將其歸咎于雙性戀正常的生理反應。 恰巧崔蘭殊是離他最近的女人,才會有那些荒唐的夢。 只是男人的劣根性罷了。 秦陌心想。 -- 這日,天色將明未明,半空中夜霧仍在徘徊,馬蹄聲已從街頭轉角處響起。 不過多時,一輛不大不小的馬車穿過夜霧,朝著魚肚白泛起的東邊城門駛去。 蘭殊坐在車內,低頭抿了一口醒神的參茶,眉眼間綴著三兩點笑意,聽著秦陌沉聲“控訴”這些日子,對于她抄底的調查。 第015章 第15章 “崔蘭殊,葵卯年六月十二出生?!?/br> “曾為江南兩江總督之女,父親因瀆職之罪入獄處死,身為罪臣之女,本應沒入賤籍,幸得崔氏族長相救?!?/br> “少時遭靈隱寺高僧預言紅顏薄命,壽數苦短,為解災運,自小當作男兒養大?!?/br> “奈何美貌難掩,被崔氏老太太相中,由大房收養,調教成了第一美人?!?/br> “有一個jiejie,嫁給了滎陽鄭家大房的長子?!?/br> “兩個弟弟,皆為賤籍,尚養在崔府,由乳母張氏照看?!?/br> “最底下這個弟弟,崔弘,自小體弱多病,捧著藥罐子長大?!?/br> 查了很多有的沒的,就是沒一處同他有關系,秦陌還是不知道她是如何察覺出了他的秘密。 蘭殊輕挑了眉稍,對此溫言建議:“世子爺的密探可以換一批了?!?/br> 秦陌嘴角抽了抽,凜凜瞪了她一眼。 蘭殊面不改色,垂眸端坐。 前塵往事,他尋得到蹤跡才怪了。 -- 為了掩人耳目,他們出發的極早。 一出長安城,他們便換了輛車。 秦陌徹底成為了帶家中小姐私奔的家仆,坐在了車簾外,駕著車輦,轆轆往南邊飛馳而去。 一路上,顛簸不斷。 蘭殊臉色蒼白,腹內翻江倒海,實在沒忍住,同少年開了口,懇求下車休憩一小會。 秦陌卻十分沒有同情心地道:“你當是出來游玩嗎?” 話音一圃,他又朝那馬背上抽了一鞭,馬車在蜿蜒崎嶇的山道上,撒丫子似的狂奔。 蘭殊眉間蹙成了一團,捂著難受的心口,咬緊了牙關,柔軟的櫻唇趨漸抿直。 車簾外,再度傳來少年漫不經心的嗓音,“當然,如果你想回家,我可以立即調轉車頭,送你回去?!?/br> 車廂搖搖晃晃,蘭殊回過味來。 合著他故意在這折騰她,為了讓她知難而退。 在秦陌眼里,崔蘭殊跟他去南疆,完全就是個累贅的存在。 李乾心里想的什么,他還能不清楚? 簡直是胡鬧,他是去辦正事的,哪有心思兒女情長。 可別看崔蘭殊生得身嬌體貴,說話溫聲細語,竟也是個倔胖氣,從不肯輕易低頭服輸。 蘭殊驀然想起上一世,這一趟長途跋涉,也是難受的緊。 可她那會心里向著他,體諒他心系江山,趕路要緊,一直忍著胃里的翻江倒海,從始至終沒吭一聲。 而他連看了好幾天她蠟黃憔悴的小臉,到底最后良心有了點過不去,最終將車御穩了些。 上一世,他定然也在心里腹誹她是個累贅,企圖讓她哭爹喊娘回家吧。 可沒想到她那么傻。 這一世,他倆早早攤了牌,秦陌對她沒了那點僅有的憐惜,反而更肆無忌憚地折騰起她來。 車簾內,蘭殊一直沒有回話。 秦陌唇角勾起了一抹譏諷的冷笑,手握韁繩,顛簸更甚。 這小混蛋! 存心要她的命! 蘭殊雙手撐在車廂兩側,兩眼發白,鬢邊已滲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 蘭殊身體發軟,頭昏眼花,臨近崩潰的邊緣,忍無可忍地想,既如此,你也莫要怪我! 秦陌見車簾內一直沒有動靜,還以為人已經被晃暈了。 少年眉心不自覺地蹙起,剛生出一點微不可察的惻隱之心。 身后的簾幔忽然掀開,緊接著,少女探出身來,一下攀到了他肩膀上。 那股夢境里熟悉的女兒清香撲面而來,秦陌身子僵滯,尚未來得及斥責她的僭越。 蘭殊牢牢扣住了他的脖子,徑直朝著他懷里,嘔了一聲。 摻著黨參的餿味,從他衣襟處撲散而來。 秦陌渾身的汗毛倒立,一陣血氣從四肢百骸匯聚而來,直沖頭皮,而后,又盡數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