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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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br> 謝時年拖著疲憊的身體離開,緩了一會兒,他要比之前穩定許多,他去到樓層的衛生間,沖洗手上凝固的血液,仔仔細搓洗,手都搓紅了,可他總感覺,無論怎么洗,血的印記都留在他的衣服上,清洗不掉。 外套他也脫了,扔到了衛生間的垃圾桶里,這樣出去,容易嚇到別人。 褲子就先不脫了,不好,不仔細看也看不出。 他以為自己足夠清醒,事實上,他沒能走出醫院的大門。 謝時年躲在沒什么人的安全通道,坐在地上,仰著頭,睜著眼睛無神的看天花板,他靜靜的等,他想等到裴晏的手術結束,等一個結果。 直到現在,他仍能記得,裴晏說我愛你時的樣子。 三年前,他也說過一次我愛你,可那時謝時年已經不相信他,對于他隨口脫出的愛,只當隨便聽聽。 可是今天的愛呢,他敢信嗎? 裴晏搭出一條命,就是為了讓謝時年相信,他的愛,拿得出手。 是愛嗎? 是愛,也是逼退他離開的腳步。 從一開始,謝時年決定要離開,就是對裴晏的一場試探。 這是一場賭博,賭博賭博,向來只賭贏,可謝時年只想輸。 謝時年給自己定輸贏,賭的是裴晏會不會讓自己離開。 不會,是贏;會,是輸。 事實上,他贏了。 贏得漂亮,贏得光彩。 裴晏用他的一條命,阻攔謝時年的離開。 走廊的護士來來回回,步履匆匆,從他們溝通能聽到手術室里的那位狀況不太好,謝時年呆坐在安全通道內,不知道該怎么辦。 他的心好痛,痛到無法呼吸,謝時年在無人的角落,肆意的哭泣。 不該這樣的。 當他看到裴晏把槍舉向他自己,沒有猶豫扣下扳機的時候,謝時年遲疑了。 他懷疑自己這次的試探是對是錯,或許他應該更真實的面對自己的內心。 他愛裴晏,一直都愛,怎么會不愛呢,那是他愛了七年的人啊,是他花上半輩子,也想要教會的愛人。 他贏了,裴晏也贏了。 贏得徹徹底底。 謝時年注定,只能成為感情里的輸家。 四個小時之后,手術室的紅燈終于熄滅,此次手術,醫生從患者的腹中抽出近一千毫升的血,總輸液量達到五千毫升,術中一度出現心臟停跳等危險情況,但經過搶救都一一恢復,轉危為安。 手術完成后,患者被送往icu實時監控,術后二十小時,病人清醒。 清醒后,裴晏躺在病床上,仍然很虛弱,什么都動不了,他想坐起來都被白言川勒令,只能躺著,江同給他找了一個護工,日常照顧他。 醒后第一句話,就是告訴江同,要見謝時年。 第95章 復合? 江同壓力山大,拎著幾份禮物站在謝時年家門前躊躇不決。 這次他見識到了謝時年的心狠,裴晏清醒已經兩天,謝時年一次都沒來探望過,裴晏醒后,頂著昏昏沉沉的腦袋,張嘴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叫謝時年的名字。 無人應答,又昏睡過去,失血過多令他的身體極為虛弱,一天斷斷續續的清醒時間也只有兩個小時。 裴晏清醒后,白言川當著裴晏的面給謝時年打電話,免提打開后的等待音尤為漫長,在江同不抱希望的時候,嘟的一聲,謝時年的聲音猶如天籟。 “你好?!?/br> 裴晏快要合上的眼皮努力睜大,豎起耳朵聽,白言川鄙視地看了他一眼,出息。 “年哥,你還好嗎?” “不錯,”謝時年的語氣中帶著點疑惑,他們兩個人昨天才見過,這么問是什么意思,“怎么了嗎?” “年哥,裴晏醒了?!?/br> “嗯,我知道?!?/br> “他想見你,你要來看看他嗎?” 對面沉默了幾秒。 “不了,沒什么可說的?!?/br> 隨即掛斷了電話。 聞言 裴晏躺在床上,虛弱無力地笑了笑。 白言川看他這副樣子,暗暗的翻白眼,活該,干什么不好,搞自殘,還搞得這么嚴重,裴晏想拿自虐威逼謝時年,也不想想,謝時年討厭什么,他能接受嗎! 自討苦吃。 不來看他才好。 白言川不管不顧,苦的是江同,自己老板一天天毫無生氣,清醒市場沒有倆小時,偏偏腦子里除了謝時年別的啥也沒有,他能怎么辦! 這是上天賦予他的能力,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他江同,就是要做別人不敢做的事。 于是他鼓起勇氣,來找謝時年,剛開始他連謝時年住在哪里都不知道,幸好之前安排的人員沒有撤,靠他們找到謝時年現在的住所。 海城有名的,高檔公寓。 一個月的租金抵江同一個月的工資,他租不起,但這是他租房的目標,哦不,買房的目標。 房子設計是一梯一戶,但江同是什么人,借榮恩的名義還能搞不到卡嗎,于是大搖大擺地站在謝時年的房門前,畏畏縮縮不敢敲門。 中途還有時間和公司其余員工八卦,正聊得開心呢,面前的房門打開了。 謝時年一身家居服,站在門后,一副奇奇怪怪的眼神看他,似乎在問江同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