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廢土世界掃垃圾 第5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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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寧感覺這一切都很熟悉,跟103區災難時差不多,跟祝寧記憶中的喪尸爆發也差不多。 只不過這次的局面是祝寧自己選擇的,她選了這條最難走的路,要為此承擔責任。 祝寧說:“補給點在十公里外地下,軍用補給處已打開?!?/br> 她很快適應了自己的新身份,為有需要的人類提供避難援助,在陪伴祝遙死亡時其實也沒停止。 祝寧并不區分求救信號是誰發出的,只要被她聽到,她都會快速處理。 大屏幕切分成無數個小塊兒,原本祝寧把屏幕當成鏡子,讓她可以自我審視,現在上面她的影子消失,被無數個世界角落的橫切面覆蓋。 風雪號那邊的聯絡員沒有立即回應,他們沒聽到熟悉的男性冷漠聲,而是聽到了一個女性的聲音,普羅米修斯是溫柔而冷漠,但這個女性的聲音就是單純的冷漠,仿佛沒有服務意識,只剩一股神性。 普羅米修斯有程序枷鎖來約束,他必須服從一部分底層指令,這讓使用者感到安全。 音色差距太大讓人很不習慣,而那股難以掩蓋的神性讓他覺得頻道的另一邊是更為強大的存在,仿佛只是好意伸出援手,你的生死與她毫無關聯。 “你、你是誰?”他知道不應該詢問,屏幕上閃爍著一個黑色的點,不論她是誰都已經標記了就近補給處,他們只需要按照指導走就行。 但他忍不住,大概是想死也要死個明白。 那邊停了下,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反問:“你是真神派,還是惡魔派?” 這個提問跟普羅米修斯更加不同,他們這些出任務的習慣普羅米修斯的運行邏輯了,他第一反應肯定是回答問題,而不是提出問題,普羅米修斯沒有這么高的自由度。 他吞了口唾沫,他是惡魔派,曾經在匿名投票中選擇了應該擊斃祝寧讓她死亡,惡魔存在會將人類世界引導向末日。 但這個時候根本不敢回答,最可怕的擔憂已經成真了,惡魔吞噬了普羅米修斯,于是神國墜落,于是世界末日,于是死亡降臨。 和之前的災難不同,人類基地會迎來最大的危機,可能是一次時代的更迭。 “你是祝寧?”他聲音沙啞,自己堅定了這個想法,重復了一遍事實,“你是祝寧?!?/br> 他沒有說出潛臺詞,你是那個惡魔。 “嗯,”頻道里傳來了她的聲音,仿佛冷漠中帶著居高臨下的玩味,“我是祝寧?!?/br> 人工智能沒有“姓名”,除了私人的惡趣味,官方的設計都是代號,普羅米修斯號、祝融號之類的,而他得到了一個屬于人類的名字。 他的心沉了沉,沙塵暴已經來了,從北部逼近南方,他的目標是得到補給,而祝寧給了他答案。 “感謝您的援助,風雪號向您致敬?!彼摰裘弊?,對祝寧點頭致謝。 他從未感謝過普羅米修斯的援助,人類一直把ai當做工具,但他已經知道對面人的身份了。 他們不是平等的關系,祝寧抬起眼就能弄死他。 “祝你航行順利?!睈耗Щ卮?。 他松了口氣,關掉頻道后立即駛向祝寧標記的補給處。 祝寧根本沒在意他,更不在意他到底是什么立場,到了如今的局面,對方跟一只螞蟻的區別度已經不大了。 祝寧問他是惡魔派還是真神派本來是調節氣氛,沒想到起了反作用,讓人以為那是一種威脅。 她身后的黑色粘液四散,同時處理上千條求救信號,還有幾處暴亂。 每當有人詢問自己是誰時,祝寧都重復了這個步驟,她以自己的方式完成了信息通報。 那一天很多人的頻道都得到了這個消息,惡魔吞噬了普羅米修斯,神國墜落,一等公民被污染。 helloworld,他們想起祝寧曾經跟世界問了個好,現在她成了新世界本身。 …… 【警告!警告!】 突然,主機房內部響起警報聲。 祝寧的睫毛顫了下,面前上千塊屏幕閃爍著,系統提示被人入侵,她的攝像頭熄滅了幾塊兒,有人在摧毀祝寧的攝像頭。 祝寧對焦了其中一個攝像頭,一張女人的臉突然放大,她的面孔被魚眼鏡頭扭曲,超短發齊劉海長著小虎牙,脖子上帶著一條銀色項圈,外表看是一張乖乖女的臉,下一刻,她卻露出一個夸張的微笑。 “哇哦!”她對著攝像頭大笑:“找到你了!” 女孩兒后退一步,動作同樣夸張,一個助跑突然疾馳而來,祝寧才看到她右手握著一根手腕粗的棒球棒,砰的一聲砸向祝寧的屏幕。 普羅米修斯的攝像頭分軍用和民用,官方設計的攝像頭隱蔽而牢靠,民用的普羅米修斯合法征用的。 一般情況,接近軍用攝像頭會發出警報,附近巡邏隊會立即來清理罪犯,聯邦解體后,日常巡邏隊當然沒用了。 軍用攝像頭抗打擊能力很強,但女孩兒大概是個異能者,棒球棍揮下的瞬間,攝像頭龜裂,仿佛隔空在祝寧臉上打了一拳,讓她的面孔四分五裂。 下一秒攝像頭熄滅了,屏幕暗了一盞,祝寧啟用了另一個視角,女孩的同伴負責開車,打完攝像頭之后立即跳上機車,她在摩托車后座歡呼,手中的棒球棒再次揮下,第二個攝像頭熄滅。 有人在人為破壞祝寧的攝像頭。 祝寧的雙目滾動,調出女孩兒的個人資料,沒找到任何官方記錄背景。 不止她一個,起碼有數十個爆破點同時進行。 有組織有預謀,知曉隱蔽攝像頭的位置,在誤差三十秒內同時進行,像是隔空斬斷祝寧的手腳。 復蘇會。 祝寧很快得到了答案,一直以來她都忙著對付普羅米修斯,像是一頭狼只盯著一頭羚羊,不是不知道復蘇會有問題,而是沒能力顧及,現在她才轉過身來正視賽場上的另一個對手。 復蘇會啟動了原本針對普羅米修斯的預案,不論祝寧還是普羅米修斯勝了,這套方案一定會實施。 第一步,釋放歸鄉號上帶出的污染物,沙塵暴自北面席卷。 第二步,砸掉祝寧的“眼睛”。 第419章 拯救 砰砰砰,攝像頭爆破速度加快,如果把祝寧和復蘇會的對峙當成一次棋局,蘇何已經先走了一步,祝寧的雙目中快速流動著黑色數據,不同的幾種可能在眼前展開,她同一時間做了很多事,第一件事是尋找劉年年。 劉年年擁有剛蘇醒的力量,祝寧猜不到她的立場,以劉年年的經歷,選擇加入蘇何毀滅世界也很正常。 祝寧只是從理性角度出發,在控制事態發展,不要讓劉年年成為自己的敵人。 復蘇會有意制造祝寧的視覺盲區,他們當然不可能破壞所有攝像頭,只要關鍵部分被遮蓋,相當于有一部分信息無法完全掌握,蘇何的目的是為了打破祝寧“全知全能”的狀態。 神國墜落受損最嚴重的是正下方的第二區,哪怕神國墜落如同“羽毛”,那依然是個比喻,千萬噸的龐然大物降落,第二區別說攝像頭,大部分建筑物都被粉碎。 神國主體建筑物更牢固,勉強保持一個島嶼的形狀,像是有人用力摔了一個盤子,盤子落地后沒完全破裂,而是出現了幾段裂痕。 盤子上的裂痕換算到現實世界,那就是數十米長的深淵,裂縫中卡著幾具尸體。 祝寧cao控遙控攝像頭入場,那是她之前用過的設備,在103區時,會隨身攜帶這類像是蜜蜂大小的偵察機,現在她成了遙控的那個。 只不過附近可使用設備很少,一共只有三十九個。 神國墜落區皆是硝煙,這是一個標準的災難事故現場,正常情況下應該開啟搜救流程,可惜沒有任何一個機構宣布對此負責,立即啟動搜救隊。 神國人都是自然人,祝寧想起宋知章曾說的,如果有一天神國墜落,當一等公民和其他等級的公民面臨同一災難,脆弱的神國人一定是最先死亡的那個。 神國墜落后,甚至沒人想入場勘測情況。 祝寧的視覺很模糊,畢竟不是本人在場,而她的體驗也很難跟人形容,那是同時睜開了三十九只眼睛,卻在迷霧中穿行。 廢墟現場激起數十米的塵煙,幾處因為什么設備爆炸而彌漫黑煙,目之所及皆是尸體,無助的哀嚎聲零星響起,驚恐的哭喊穿透了灰幕。 有人的腦袋被鋼筋水泥砸爛,有人的身體被攔腰折斷,部分一等公民進入了神國避難所,這些都是來不及逃跑,滯留在地面的那一部分。 神國的土地被鮮血浸泡,建筑物的殘渣和人類的斷肢融合,如果把神國的廢墟當做一個整體來看,它就像個新長成的怪物,也是祝寧和劉年年一同制造的怪物。 某種意義上,這是祝寧第一次“踏足”神國的土地,如今的神國宛如地獄。 不論是神國人還是普通人,死亡就是死亡,在死亡面前一切如此平等。 這就是祝寧的罪與業。 祝寧記得劉年年最后所在的位置,腦海中展開神國地圖,和目前的廢墟做對比,她發現只要科技支持,普羅米修斯的能力非常適合災難后尋找受難者,可惜他從未認真展開過這類業務。 祝寧的攝像頭捕捉到了一個人影,那太難忽視了。 她長發披散,渾身都是凝固的鮮血,五官立體度很高,哪怕在這種情況也不會讓人感覺到丑陋,仿佛她是在進行某種行為藝術。 劉年年懷里懷抱著一個昏睡過去的中年女人,祝寧從數據庫中調出相關信息,廖湘霖。 在信息頁面上沒有任何過人之處,只是一個很普通的一等公民,甚至在神國算是邊緣人物,祝寧猜測她就是劉瑜在神國唯一的朋友。 如今劉年年懷抱著廖湘霖,站在廢墟之中構成了一副色彩鮮明的油畫,灰敗的廢墟,血紅的女人,她的裙擺在濃煙中漂浮,眼神鋒利,那是仇恨的目光。 劉年年沒有選擇殺死所有人,配合祝寧一起讓神國盡可能輕柔地完成墜落,這其中大概有廖湘霖的作用。 劉年年周圍形成了一個水球,水是透明的,遠遠看去看不太清楚,水幕成了她的保護掩體,在水幕的襯托下,劉年年像個精靈。 她的力量可以使神國墜落,同時又能保護弱小的廖湘霖,祝寧掌握過力量,所以更能知道其中的艱難,劉年年必須粗中有細,精確度力量度都達到最高。 劉年年果然很完美。 如果祝寧此時還擁有完整的人性,可能會感到一絲嫉妒或者不公,劉年年得到了劉瑜完整的愛,她的母親為她鋪設了最好的道路,甚至連祝遙都為了她都不惜拖住齊老師。 但此時的祝寧沒有那么多高濃度的情緒,就像她猜測的,所有人類的情緒都被稀釋了。 祝寧只提取到了關鍵信息,她見證了一位女王的誕生。 劉年年的瞳孔震顫,嘴角卻有一個瘋狂的微笑,笑了太久,幾乎像個面具一樣僵在臉上,她看上去精神值瀕臨崩潰,整個人處于發瘋的邊緣,好像站在懸崖邊,稍有不慎粉身碎骨。 殺死父親,殺死哥哥,然后神國墜落,目睹遍地尸體,正常情況下需要專業心理醫生介入。 如果劉年年精神崩潰原地展開污染區域,以祝寧所知的,除了蘇何帶著復蘇會的人能與之一戰,其他人類組織應該不是劉年年的對手。 那樣她們跟復蘇會的立場對調,蘇何反而會成為救世主。 祝寧的任務是讓她不要精神崩潰。 劉年年的目光逐漸聚焦,終于發現了空中的飛行裝置,偵測機在她眼中跟一群蒼蠅差不多,她的神色毫無變化,以為那是敵人。 劉年年張了張嘴,還未開口說話,突然像是被扼住了喉嚨,懷抱著廖湘霖的手不自覺收緊。 偵察機立體投影投下了一個冰藍色的人影,光影穿透了灰塵,在劉年年十米外的位置停下,那是祝寧現在的樣子,一個狹窄的房間,還沒有陸家的客房大,跟一間洗手間的大小差不多。 那一幕很有視覺沖擊力,祝寧幾乎純黑,眼神是無機質的,甚至無法說是冷漠,而是沒有……任何感情,仿佛神在俯視眾生。 祝寧身上最大的特點在逐漸消失,顯得那樣疏遠和陌生。 劉年年喉頭發緊,殺死父親的血液裹著她的皮膚,原本有一股瘋狂在她體內流淌,她可以使神國墜落,可以輕易殺死無數人,她可以趁著這股瘋狂做很多事,但現在全部都停了。 劉年年嘴角的笑容慢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