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廢土世界掃垃圾 第49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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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瑾生:“這是人類最后的活路?!?/br> 陸鳶所代表的意義超乎尋常,實驗失敗次數遠遠多過于成功,他們需要的是陸鳶的孩子,進化的最終目標,讓人類能以人的尊嚴活在這個世界,真正掌握污染的力量。 霍瑾生說完最后一句話后,屋內陷入一片詭異的安靜,線香已經燃燒完畢,只剩下腐朽。 霍文溪:“我現在明白了?!?/br> 霍瑾生交付出這么多秘密就是為了說服霍文溪,霍文溪很聰明。 “我明白了——”霍文溪說到這兒頓了下,看著霍瑾生的眼睛,慢慢說完這句話:“蘇何?!?/br> 霍瑾生皺了下眉,完全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回答,霍文溪說這話的時候在笑,但完好的那只眼睛透露著一股冰冷,或者說那是一股殺意,霍瑾生沒見過這樣的霍文溪,這位指揮官知曉秘密后,一直以來引以為傲的理智線裂開了一條縫。 霍文溪和蘇何是對手,但現在才想明白了對手真正的立場,蘇何曾經是聯邦最忠誠的戰士,她曾經發誓永遠守衛人類。 她為何叛變聯邦,復蘇會為什么寧愿讓非自然人類當道,推平所有人類幸存者基地的城墻,都不愿意再繼續保衛可笑的神國。 在人性的濃度上,人類和非自然人類到底誰更有人性,這件事還真不好說。 他們跟復蘇會有什么區別? 霍文溪心中涌出一股沖動,伴隨著她的思索,她的眼球脹痛,好像即將破裂。 霍文溪感覺眼罩很悶,悶得她喘不過氣,她摸了下眼罩表面,然后緩緩摘下,黑色眼罩悶聲掉在她大腿上。 霍文溪抬起頭,觸手迫不及待從眼眶中掙脫,她看見霍瑾生明顯變得警惕了,眉頭不自覺皺起,轉動扳指的動作加速。 霍瑾生有點害怕她,霍文溪讀取到這份信息,準確來說是害怕她的眼睛。 霍文溪問:“我的眼睛很重要?!?/br> 霍文溪說話時眼眶中的觸手抽動,讓她看上去更像污染物。 霍文溪:“你們在乎這只眼睛?!?/br> 霍瑾生愿意說出這么多秘密也是為了穩住她,她說了陸家,說了烏托邦,說了聯邦籌備幾十年的計劃,但對觀測者的作用淺淺帶過。 霍家的遺傳方式跟陸家有所不同,觀測者的眼睛很重要,當年去103區是霍瑾生默許的,一直以來霍文溪都走在家族安排的道路上。 直到103區叛變,霍文溪偏離了,而霍瑾生千方百計想要她回到既定的軌道。 她最大的價值是眼睛,霍文溪不怕自己會死,起碼現在不會。 霍文溪問:“祝寧會死嗎?” 霍瑾生交代給她的是歷史,也是傳承,如此龐大的信息量,這樣多的秘密,霍文溪卻只關心一件事。 祝寧會死嗎? 上次霍瑾生給她選擇,霍文溪選了賭一把,不再站在神國的那一側,最大的底牌是祝寧,那是她的盟友。而現在祝寧在烏托邦,她不是異能者的后代,只是個機械合成物,不符合烏托邦的孕育條件。 老神婆的直覺強于自己,她一定預測過每一條路的可能性才會動手?;翳D動扳指的手停了下,并沒有回答,而是盯著霍文溪看,哪怕現在的醫療水平再好,她蒼老的眼球都已經渾濁了。 而霍文溪察覺到了蛛絲馬跡,問:“你沒觀測到她的命運?” 霍瑾生依然不說話,眼皮子撐起,眼神中有些冷意,這是她不高興的前兆。 霍文溪這次篤定了:“你沒觀測到她?!?/br> 她喃喃自語,說到這兒幾乎有點想笑,老神婆也有無法窺視的東西,因為祝寧還是個不斷變化的變量嗎? 霍文溪不在乎對面的霍瑾生,好像老神婆不存在,開始占卜祝寧的命運,意識的海洋在眼前展開,她孤零零站在沙灘上,面朝一望無際的大海,聽著海浪滾滾。 什么都沒有出現。 她一無所獲,霍文溪嘗試著換個人選,比如他們隊伍的裴書,白澄或者林曉風。 這么大型的災難可能會團滅,只要一個人的命運被占卜到,其他人也能推測出。 但不論怎么看,這些人的命運走向都很模糊,好像處于一個薛定諤的狀態,非生非死,不打開盒子根本不知道是死是活。 …… 烏托邦。 這里在上演一場大規模自殺行動,一個個人跳進裂縫,祝寧早就看不見周海晴,她的身體在進入之后就被吞沒,連骨頭碎裂的聲音都沒發出。 祂在進食,殘留在地面的人類像是被一根吸管扎破了頭顱,意識不斷漂浮而出。 白澄的主腦不在這兒,但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腦髓正在一點點被抽出,做點什么,再不做就來不及了。 他們的敵人太龐大,唯一可行的方法只有離開。 白澄一手抓住林曉風的肩膀然后就沒再松開過,她正在思索著逃跑路線,烏托邦一定有范圍,這個小鎮規模不大,污染力量有限,只要逃離到影響范圍之外就行。 地面還隱約有小鎮的輪廓,他們進入的部分可能是市中心,正常情況跑出去最多十分鐘,但現在每個人的意識都在被扭曲,離開這個念頭剛燃起就被掐滅,腳腕灌了鉛水一樣抬不動。 白澄的手垂下,手指虛握,她在顫抖和恐懼中強迫自己放松,盡量去感知下方的存在。她的手指抖動,竟然能感受到尸體。 這個小鎮特別干凈,沒有尸體和也沒有飛車殘骸,現在白澄找到了,尸體像是城墻一樣互相積累,腿骨和飛車糾纏,就在他們腳下,像個極其恐怖的血腥墳墓。 白澄目光很沉,剛想把這個消息告知給祝寧,突然看見祝寧已經把裴書放下,暈死過去的裴書像個麻袋。 祝寧在污染的影響下動作有點機械,每一個步驟都要對抗污染。 她打開了陳啟航的筆記本。 可以增加危險,但也會增加信息量,她可以通過提示找到離開的可能。 白澄皺眉,馬上就要死了,她面前都是不斷自殺的人類,像是下餃子一樣掉進油鍋,祝寧現在去看筆記本是不是有點太遲了? 祝寧顧不得裴書了,快速解開繃帶,指尖感受到一如既往的冰涼。 筆記本從頭到尾特性都沒變,祝寧打開時有些緊張,害怕像空中門一樣是個從未有人踏足過的區域。 嘩啦啦,筆記本打開,祝寧緊張地看著,不要沒有字,她希望調查隊曾經來過這個鬼地方。 “我叫陳啟航,一名墻外調查員……” 祝寧看到了熟悉的開頭,現在心情已經截然不同,仿佛看到一個老朋友給自己寫信。 有,真的有,空中門可能很多人沒有踏足過,但烏托邦不一樣,這里來來往往的調查員和朝圣者很多,其中有陳啟航們來過這兒,這次書寫的身份是墻外調查員。 祝寧閱讀速度非???,照相機式閱讀,只需要眨眼間便能處理完畢。 “我迷失在附近,跟大部隊走散,這里是什么地方?” “我在深夜時聽到一種怪異的聲音,很難形容,好像有個活物在呼吸,或者是在微微顫動?!?/br> “我靠近傳來異樣的地方,那里是個小鎮,在一片森林里,顯得那么干凈,比聯邦任何一條街道都干凈?!?/br> “那里可能是陷阱,但沒辦法,我沒有物資,我走進小鎮,有商店卻沒有商品,我立馬想要離開?!?/br> “但我的腿動不了,我的思維麻痹了……” 接下來的筆記非?;靵y,簡直像是鬼畫符,緊接著下一句話:“我要死了……” 筆記到這里戛然而止,記錄者已經死亡。 祝寧忍不住想要罵人,這個陳啟航也沒走出去,更別說指導祝寧怎么走出去,她來不及悼念死者,完全被死亡追著跑。 但筆記本沒有停止,下面竟然又浮現了一行字:“我叫陳啟航,一名賞金獵人……” 為什么又出現了?是第二個陳啟航在記錄?祝寧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 “這里是個干凈的小鎮,我忍不住想要走進下面,很溫暖……” 祝寧猜測他又死了,這次閱讀筆記本沒有什么用,只是在浪費她的時間,還不如考慮下怎么延緩死亡。 就在她想要關上筆記時,發現筆記依然沒有停止,一個個字符浮現出來,她又翻了一頁,那本來是筆記本黏住的地方,上面覆蓋了黑色的不明污漬,有大半本都沒法翻閱,她之前想方設法都沒打開,現在輕而易舉就翻動了。 “我叫陳啟航,我是一名朝圣者,我的目標是前往烏托邦,那里人人平等,我終于見到了……” “……我好像要死了……” 又死了,每一次陳啟航的死亡都在眨眼間發生,但這次祝寧沒有再試圖關閉筆記本,筆記本還在書寫,好像有一支看不見的筆飄動在半空中,一人死去之后,另一人會拿起他的筆,替他繼續記錄。 “我叫陳啟航,我是一名調查員,應聯邦要求護送實驗品到達某個神秘的實驗場,實驗品都是畸形,兩男兩女四名兒童?!?/br> “一路上我們損失兩支隊伍,損失四個實驗品,三個孩子都死了,剩下的實驗品也奄奄一息?!?/br> “實驗品好像知道會發生什么,進去前害怕地大喊大叫,尤其是剩下的那個小女孩,大叫讓我放她出去,但都沒用,我負責將他們驅趕進去,相比較外面的污染,看上去平靜的小鎮其實更吸引人?!?/br> “我們等待在安全區外,實驗品進入后,女性實驗品生還,畸形消失了,我記得有個畸形人本來沒有臉,后腦勺長在臉的部位,鼻子長在后脖子上,眼睛長在大腿,但她回來時像個完好的人類,簡直是奇跡,她被治愈了?” “負責人說果然如此,隊友也不意外,嘟嘟囔囔的,說一直都是這樣?!?/br> “我以為這場實驗要結束了,結果長官讓我走進小鎮,他突然想知道我進入后是什么下場,我成了新的實驗品,我進入了小鎮……” 筆記再次戛然而止,這個陳啟航也死亡了,很快就有新的筆記接上。 “我叫陳啟航……” “我是一名墻外調查學者,有人給我發送一份資料,我跟著小隊來到了被稱為烏托邦的地方?!?/br> “人們總是小看墻外學者這個職業,但能夠在墻外行走的人不會是普通人,我們有自己的保命技巧,但這里依然是我走過最兇險的一條路?!?/br> “在這條路上,我最好的搭檔去世了,身體一寸寸分離,我無法阻止,連尸體都無法埋葬,我只能繼續向前?!?/br> “我看到了那個小鎮,高聳的教堂塔尖,遠遠看去那樣干凈,進入這里之后污染消失,如果我的情報沒有錯,這個位置應該叫做安全地帶?!?/br> “附近有人為痕跡,證明來這里的肯定不止我一個?!?/br> “女性異能者后代進入會存活,其他人會死亡,這是我獲得的先決條件?!?/br> “在墻外探索,有沒有情報極其關鍵,我不知道給我情報的人是誰,希望是準確的?!?/br> “我的目的是搞清楚這到底是個什么樣的生物,哪怕摸清楚輪廓也好,那個人說,我以陳啟航之名記錄下的筆記會被后來人所看見,希望真的是這樣?!?/br> “我在外圍觀察,帳篷搭在安全區,真像舊世界的生物學家,那時候的人們也能這樣近距離觀察生物?!?/br> “祂真溫柔啊,我莫名有這樣離譜的念頭,甚至想更加靠近?!?/br> “我在帳篷外記錄,觀察,祂就像是我的朋友,我每天能感知到祂何時醒來,何時睡去?!?/br> “我想我弄清楚祂大概是什么了,但需要我進入小鎮進行驗證?!?/br> “優秀的科學家必須跟自己的觀察對象近距離接觸,哪怕這個代價是死亡……” 漸漸地,祝寧都忘了自己所在的危機,閱讀一封封來自陳啟航的調查筆記,這個地方到底來過幾個陳啟航? 看上去好像陳啟航們從來沒放棄過對這片區域的探索,堅持不懈地感染調查員,一次次向此地發起沖鋒,一次次留下線索,如同海浪一次次撞擊巖石。 好像這些陳啟航都還活著,此時他們就站在祝寧四周,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職業有微妙的差別,他們走出墻外,用自己的聲音告訴她,這里曾經發生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