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廢土世界掃垃圾 第2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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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種感知是錯位的,你知道有人在阻止你,你的理智也在阻止你,但你想要折斷自己的手臂也要掏空自己的腦子。 她的指甲已經陷入了額頭,鮮血泊泊涌出,人的意志力總是驚人,只要你想干一件事,沒有刀也能達成。 她感覺到額頭上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 …… 徐萌聽到吟唱就本能感覺到不對勁兒,她盡量想要忽略周圍的聲音,但發現很難做到。 她的腿很疼。 徐萌褲腿已經完全破損了,小腿肚上有個十公分的傷口,有什么東西在鼓動著想要出來。 魚卵在傷口處結成一片,和鮮血混雜在一起,她的小腿里都是密密麻麻的魚卵。 掉落的魚卵在地上不斷掙扎,然后伸出人的腦袋,像是新誕生的一個嬰兒。 人頭魚。 鮑瑞銘的意識體云端里一切都是循環輪回的,誤入小島的外鄉人會成為人頭魚的母體。 這是一條食物鏈。 徐萌深深呼吸著,知道這只是一種污染,她正在和污染抵抗,但這時候聽到有人在叫她。 “隊長?!?/br> 吟唱聲中夾雜著兩個字,那個聲音很低沉也很熟悉,程莫非的聲音傳來,隊長。 徐萌僵直在原地,緩慢轉身,看到了教堂門口趴著的蝸牛人,他身上背著一個巨大的蝸牛殼,上面還有螺旋的花紋。 程莫非英俊的臉被粘液泡發到腫脹,他已經無法像人類一樣站立,所以只能蠕動著身體向徐萌爬來。 “隊長,”程莫非一邊蠕動一邊說:“救救我?!?/br> 徐萌下意識后退半步,她知道這是幻覺卻無法抵抗,她以前問過祝寧程莫非最后是什么樣,現在她自己真的見到了。 最恐怖的不是遇到怪物,也不是死亡,而是遇到了死去的幻化成怪物的隊友。 而你對此無能為力,甚至會本能退讓,想要就此逃離。 “隊長?”背后有人叫她。 徐萌一回頭,幾乎是下意識的舉動,一把刀已經破空而出。 “隊長!”祝寧側身躲避,刀鋒擦著她的脖子而過,祝寧大叫出聲:“徐萌!” 徐萌聽到祝寧的聲音,理智瞬間回籠,她再次回頭,程莫非的臉消失了,站在她面前的是祝寧。 徐萌拿刀的手在顫抖,她差點就殺了自己的隊友。 徐萌已經被污染了。 哐當一聲,徐萌把刀扔在地上,遭受精神污染的人最好不要擁有武器。 徐萌經驗更豐富,深深呼吸著調整自己的狀態,相比較徐萌,劉年年更讓人在意。 “劉年年?” 劉年年精神污染最嚴重,祝寧想按住她的手,不知道劉年年力氣竟然這么大。 徐萌竟然已經反應過來了,她幫祝寧控制住劉年年的手臂,徐萌作為老獵魔人,她有自己的一套應對程序。 可惜這里不是真實世界,無法注射精神愈合劑,只能靠劉年年個人意志力硬抗。 這是每個獵魔人都會遇到的,他們會在一次次精神污染中恢復理智,以此來鍛煉自己的意志力。 劉年年現在需要的是引導。 徐萌擒住劉年年后,恍惚間又聽到了程莫非的聲音,她盡量忽視,四周的吟唱聲越來越大。 徐萌咬住舌尖,鮮血和痛苦可以帶來一瞬間的清醒,她對祝寧說:“她交給我,你去殺污染源?!?/br> 雖然是意識體云端,但這個地方很像污染區域。 想要停止污染需要解決那個源頭。 祝寧精神值高,不像徐萌有傷,受精神污染影響最輕,她最適合動手。 四周的紅衣尖帽教眾還在吟唱,他們整齊劃一,已經把自己的腦子獻給邪神,成了只會吟唱的傀儡。 吟唱無法停止,你殺了一個教眾還會有另一個接上來,只要他們的聲音還能發出,哪怕身首異處,他們也能吟唱。 現在不光是劉年年想把腦子挖出來,祝寧同樣,她第一次感覺自己腦子這么沉,簡直像個累贅。 祝寧聽到徐萌的話拿起地上的西瓜刀,遭受精神污染第一準則是遠離武器,因為腦子不清醒,很容易自相殘殺,剛才徐萌就差點動手。 祝寧現在非?;靵y,她甚至需要花費力氣讓自己不要殺死隊友。 祝寧眼前有點模糊,腳下踩著的地板都不太穩,眼睛中的異樣越來越明顯。 她感覺自己身體里好像有魚在游泳,眼眶很擁擠,好像腦子里的魚卵想從眼睛里擠出來。 她眼前暗了暗,本能用手指去摸,摸到了一粒魚卵。 魚卵落在她的手上立即開始孵化,變成了一條長著嬰兒面孔的人頭魚。 嬰兒本來應該是可愛的,現在卻異化到極為恐怖的地步,它臉上還沾著黏液,像是剛出身還帶著羊水,竟然立即張大嘴想要啃食祝寧的手指。 祝寧當時有種奇異的感受,好像這條魚是她生出來的,她應該為它負責。 它想要什么自己都應該給,骨血可以,生命也可以。 人頭魚張大嘴,剛出生的孩子皺巴巴的,連一顆牙都沒有。 噗嗤一聲—— 它張大嘴的動作一停,祝寧用力一捏,直接把它捏碎了。 祝寧感覺手中黏糊異常,甚至懶得去管,身體里原本躁動不安的魚卵突然變得很安靜,大概是看到了同類的下場。 祝寧拿住刀,像是喝多了酒,眼前地板都在晃動,再這么下去,祝寧也會精神污染。 空氣中密布威壓,滲透進了每一根毛孔。 神像會勾起你內心的恐懼和痛苦,劉年年和徐萌都看到了自己的內心。 祝寧也會看到。 祝寧最恐懼的是什么?記憶是虛假的?祝遙不存在?還是世界末日? 她明明做好了準備,真的看到的時候依然意外。 教眾站在兩側,這條走廊又細又長,走廊中站著一個人。 她長得跟祝寧一模一樣,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她身上有些雨水,衣領子立起,神情有些冷漠。 她的腹部嵌入了一塊鐵片,鮮血滴滴答答流下。 祝寧內心最恐怖痛苦的東西竟然是她自己? 不是普羅米修斯引導著她前進,而是另外一個祝寧引導著她前進。 另一個她知曉全部真相,像是一個半神。 現在的祝寧可能沒有她十分之一的能力,如果她引導自己去死,說不定真的會死。 祝寧一步步向前走去,直到走到黑色風衣的祝寧面前,她能看清楚對方更多細節。 那就是完全一致的臉,是畢業照里的女人,也是捐款的女人。 兩個祝寧在鮑瑞銘的意識體云端里相遇了,在一個詭異的教堂中,旁邊全是身穿紅衣的教眾。 兩個祝寧面對面而望,一個人穿黑色風衣,一個人穿黑色雨衣。 她們達到了前所未有的親近,像是隨時隨地可以弄死彼此。 祝寧捏緊了手中的刀柄,她動了。 教眾齊刷刷地看著她,期待她下一步的舉動,是自相殘殺嗎?是大聲質問嗎? 可是什么都沒有發生,祝寧只是挪動了腳步,然后略過她。 好像那是路過的一棵樹一塊石頭,數據塊而已。 祝寧和幻想中的自己擦肩而過,把另外一個祝寧留在原地。 不用過多關注,那只是精神污染的幻覺,這里只是一個人的意識體云端。 就算再詭異,她也始終記著這一點,這里是鮑瑞銘的意識,祝寧的目標一直很明確。 她死死咬著牙,感覺自己腦子里的弦崩成一條,好像一根拽到極限的皮筋,很快就能崩裂。 祝寧向前走去。 明明只有二十米的路,她像是走了一輩子,走到后來她臉色慘白,全身都是冷汗。 神像就在她眼前,她站在神像下方,如同一個新的教眾凝視著高高在上的神。 很奇怪,祝寧走到神像下竟然感覺到了一陣平靜,好像有神來庇佑你,你可以交托下一切重擔。 人類為何建造圣殿?為何那樣精致描繪神的外貌?為何將神置于高位? 乃至人在神面前顯得如此渺小,那么脆弱又可憐,好像對方只要用一根手指頭就能壓死你。 祝寧去過教堂也去過廟宇,神的表情很微妙,明明俯視你,卻又露出憐憫感。 祝寧在荒村中看到過它,那次是路過,后來只是在視頻中反復觀看。 這是她第一次長久凝視,即使這東西不是真神,只是鮑瑞銘意識體云端捏造而出的一串代碼。 它就算在一個虛擬的世界里,都在享受著眾人的供奉,在深夜中,它的教徒會前來給它至高無上的贊美。 每一個外鄉人走向小島都會路過,他們被里面不可言說的力量吸引,然后甘愿奉獻出自己的腦子,成為教眾的一員。 這是鮑瑞銘捏造出的完美世界。 祝寧舉起刀。 偌大的教堂中,穿著紅色長袍的教眾密密麻麻站著,教堂中佇立著一尊純白的神像,神像下方站著一個穿黑色雨衣的女人,她身上還在滴滴答答流著水漬。 她舉起刀。 眾人反應過來,距離祝寧最近的教眾正在試圖阻止她,教眾穿著火紅色的袍子,因為太過整齊劃一成為了某種集體,他們像是紅色的潮水向祝寧涌來。 刀身相比較石像來說薄而脆,沒有人會拿刀砍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