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廢土世界掃垃圾 第1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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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遺落的荒村(三) 人摘花是隨機的嗎? 其實這個也挺不確定的,祝寧回想了下自己小時候揪花瓣玩兒,摘花的時候考慮因素很多。 長得好看的,看著順眼的,剛好被風吹動的,剛好就在你手邊,因為離得近被摘走了。 人類對于植物來說是神,他們可以決定植物的生死,不會考慮太多,也根本不會謹慎思考。 但這朵花也是這樣嗎? 不,它肯定有一些規律,比如不要移動,移動一定會死,之前那些試圖逃跑的都會被瞬間捕捉到,它肯定能夠察覺移動的東西。 第一條,不要移動,這條肯定是對的。 但是之后呢?它在人群中巡邏的時候,怎么鎖定目標的? 這些人有什么特征?因為害怕?它能察覺到誰更害怕? 花人已經在祝寧眼前游走了,很多人都進入戒備狀態,他們都看到了被它發現的下場,大多數人類都會想著拿到武器,在臨死之前拼死一搏。 這幾乎就是刻進本能的,人有賭徒心態,總覺得自己搏一把不一定會輸。 普通人都做不到真正的坐以待斃。 敵意。 這朵花察覺到的不是恐懼,而是敵意? 第一個把它摘下來的清理者,不是想摸它,而是想“摘掉”它。 之前那個清理者,被黃花鎖定之后,什么東西刺激了黃花吃掉他的頭顱? 那人一直在摸自己的槍柄,他就算保持靜止,壓抑自己內心的恐懼,內心還是對花人充滿敵意。 這么恐怖的東西在你面前,人本能反應就是干掉他。 這東西能感覺到人的敵意。 黃花停留在李念川面前,李念川一直沒有移動過,感覺自己身體都僵了,但是黃花還是站在自己面前。 為什么? 李念川不可控制地在想這件事,他明明沒干什么錯事兒??? 他仔細回想自己做的每一個細微的舉動,就像是考試馬上就要到時間了,你知道自己有一道題錯了,你盯著試卷拼命檢查自己的答案,想找到那個錯誤。 但是你找不到,老師已經逼近了,馬上就要發出收卷的指令。 留給你的時間只剩下最后一分鐘,你還有機會可以改答案,有機會可以活下去。 但是你找不到。 輪到李念川了。 啪嗒—— 黃花在他面前張開了花瓣,像是打開了什么腐rou發出了非常黏膩惡心的聲音,緊接著露出了黃花的內部。 尖利而密集的牙齒被鮮血染紅,牙縫里還有rou渣,你想到這張嘴曾經吃過自己的同事就會難以避免的恐懼,更別說里面含著兩顆人頭。 黃花內部壘著兩顆人頭,兩張清理者的人臉交疊著,他們的眼睛會朝著同一個方向轉動。 他們明明死了,卻好像還活著。 李念川之前看到上一個受害者,會覺得對方有問題,可能是他做錯了什么舉動,所以招來了禍事,輪到自己不一定會死。 我可能會做的比他更好,我肯定不會那么傻乎乎地去摸槍。 但是等真的危險降臨的時候,你才知道不是的,你控制不住,你就是會恐懼,然后難以控制自己的思緒,你同樣也很想去摸槍,你想把這個怪物弄死。 “不要對它有敵意?!?/br> 李念川的頭盔面板上突然傳來一行字,就在那條駐扎軍發出的禁止文字下面。 因為不知道這朵花什么情況,大家都保持著詭異的安靜,沒有人說話,只有祝寧和駐扎軍試過用文字交流。 頭盔內部文字面板可以用眼神來“打字”,祝寧發過來的。 她什么意思?不要對它有敵意? 對方都已經張開花瓣了,里面的兩顆人頭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自己,這種情況不要對它有敵意? “不要產生情緒?!?/br> 情緒?人怎么控制自己的情緒? “忽略它?!泵姘迳嫌执虺鋈齻€字。 李念川手指有些僵硬,他本來是想去拿武器,這時候一時間僵住了,聽祝寧的,還是聽自己的? 人在面對黃花的時候很容易生出一種想法,除了我沒有人能救我,我必須要自己救自己。 李念川見過黃花吃人,只有一秒,祝寧的槍械在這兒用處不大,如果自己被吃掉,祝寧甚至都反應不過來。 上次祝寧有一把槍在自己身后,可以保護自己的安全,這次就只有一句話,甚至沒有解釋。 該相信祝寧嗎? 要無條件信任她嗎? 忽略它?之前在下水道,他們也是忽略的魚人。 李念川繃緊的手指放松下來,他決定賭一把,相信祝寧,并且這種相信是無條件的,至高無上的相信。 李念川望著黃花里的兩顆頭,強行扭轉了自己的敵意,他隔著頭盔跟里面兩顆黏糊糊的人頭對視著。 當他摒棄敵意后,內心竟然涌出一股平靜的憐憫。 那是他死去的同事,不是什么怪物,他們也并不恐怖。 可能家里也有人在等他們,他們死在這兒了,死得不明不白,臨死的時候甚至沒有人給他們做臨終關懷。 那一瞬間,李念川竟然感覺自己非常放松,他緊繃的肌rou松懈開。 一陣風吹來,黃花的花瓣和藤蔓會因為風力而抖動。 李念川成了安靜的植物,原來關鍵點在于這個,不要產生敵意,不要產生情緒,不要害怕,不要移動。 當人和植物的位置對調,花人是采摘者時,人類就要老老實實扮演一朵花。 一朵花是沒有想法的。 啪嗒—— 黃花收束了自己的花瓣,花瓣閉合著就像是一朵花骨朵,它移動了,開始走向下一個人。 祝寧把那兩句話傳進了公共頻道,李念川補充:假裝自己是植物。 祝寧第一次看到的時候愣了下,然后發現李念川這句話更好理解。 所謂不要產生敵意是表面的,內核其實是扮演植物。 很多人都看見了,有些人不信,想要為自己的同伴復仇。 有些人信了,但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成為了黃花的下一個“戰利品”。 他們臨死之前都會陷入一種癲狂,很多人的反應都是一樣的,他們總是想去拿自己的武器。 有些幸運兒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黃花從他們身邊走過,他們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眼睜睜地黃花掠奪自己同事的生命。 這是一場非常殘忍的屠殺,人不是人,而是植物,人是否能活下去,標準是像不像一棵真正的植物。 人類必須擯棄自己所有本能,放棄所有武裝,他們進化這么多年就是為了征服自然,但在自然面前,他們必須退化。 退化成一個自然中標準的植物。 這是能夠活命的唯一機會。 黃花從隊伍中走過,走到哪兒鮮血就滴到哪兒,像是一個移動著的帶血花灑。 它大概是吃飽了,整個花朵飽滿到要炸開,吃不下更多的腦袋。 于是黃花穿越了這些清理者,朝著森林走去。 半個小時后身影已經完全消失在森林深處。 走了? 沙沙沙—— 一陣風吹來,吹動著樹葉發出響聲,祝寧剛下車的時候聽到的就是這陣風聲。 現在風拂過花草和樹葉,拂過他們的身體,也溫柔撫摸著地上的尸體。 對于自然來說,一切都沒有差別,他們這些清理者入戲太深,一直到現在都沒有人移動過。 他們仿佛成為真正的花草。 他們生來就長在這片土地上,雙腳已經不是腳,而是根系,要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到死亡。 就連祝寧都有這種錯覺,她竟然覺得自己這種姿勢非常輕松,在這里站到地老天荒都沒事。 墻外世界好詭異。 這里甚至沒有形成污染區域,只是一朵花而已。 一朵花來了又走,留下了清理者的尸體,鮮血浸泡進土壤,染紅了一大片,他們無法帶回這些人的尸體,尸體會永遠留在此地。 幸存者必須直面自己同事的死狀。 “還剩多少人?”駐扎軍的聲音打破了安靜,從頭盔中傳到每個人的耳中。 不愧是長期生存在墻外的,他的聲音聽起來甚至沒有恐懼感,“報數?!?/br> 沒人理他,有些人是沉浸在植物中無法反應過來,有些人是聽到了但不想回答,自己的同事剛死了,沒人想配合。 你是誰??? 憑什么要聽你的? “報數!”駐扎軍再次說話。 駐扎軍是軍人,他們清理者是公司員工,雖然來的時候知道有生命危險,也知道死亡率,但是他們沒那么強的魄力,這時候沒崩潰已經萬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