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側畔 第7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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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我?!敝芷渚孟癫鲁隽怂[秘的念頭。 “你是受虐狂,喜歡我懟你、罵你、掐你?!?/br> 周其均說:“錯了,我喜歡親你?!?/br> 他們不是獵人和小獸,也不是主人和寵物。 是兩條并行的船,不管誰落后了,前頭的那一艘不會停下,卻會用盡各種辦法,鞭策著另一艘快速趕上。 在林頌父親去世后,他就意識到,不知道什么時候,或許從一開始,他就落后于林頌。 他們兩人都在努力地搞懂人生課題,親情、友情和愛情,都要自己主動走出無形的牢籠,只會期望別人翻山越嶺去愛你的人,最終也會趕走所有的愛人,只余一人。 但周其均隱隱擔心,林頌馬上就要在友情上摔跤了。 “等游艇新廠建立后,我想給靜瑜、青松,還有梁真分干股,不用他們出資,但可以拿到分紅,陳經理,就是陳鳳想入資拿股權,成為股東,之后要麻煩你幫我審核一些協議?!?/br> 林頌想留下這些人,用股權激勵這些重要的管理人員。 周其均只是說:“朋友和合作伙伴不一樣?!?/br> 林頌知道的,有利益牽扯,關系就會變質,所以她想給出更多一點的利益。 但說句實話,林頌不太懂這些cao作。 “周律師?!?/br> “嗯?”他明知,卻不主動應。 “像你這樣優秀的律師,雖然做的是訴訟,是不是也懂股權結構?” “略懂?!?/br> 那就是非常懂了。 周其均實話實說:“當律師,都是邊學邊當的?!?/br> 等他開始設計股權方案,林頌就搬一張凳子坐在他旁邊,自發地為他捏肩膀,捶手臂。 他臉上表情淡淡:“嗯,頭也有點疼?!?/br> 林頌:“你先畫個圖,我再給你按?!?/br> 周其均后知后覺地發現了個問題,他似是冷笑:“林總這是驢拉磨,拿胡蘿卜懸掛嗎?” “那給你啃一下胡蘿卜哦,就一下?!?/br> 胡蘿卜睜著黑白分明的眼,澄澈地望著他,她說的吻就只是個飛吻,卻絲絲縷縷地包裹住他,殷紅的唇像是雨季潮濕飽滿的櫻桃,多汁甘甜。 炎熱的室內,空氣帶著濕氣,曖昧和情欲會流淌,但林頌也喜歡靜靜地相擁時刻。 周其均依舊面無表情,思維不住發散,想到如果他們相識在更久以前呢,比如初中、高中。 算了,那時候的周其均更糟糕,什么都幫不了她,那時候的林頌是校園的紅人,熠熠生輝,元旦晚會的鋼琴女神,期末紅榜上的前幾名,而他除了維持住成績的榜一外,剩下就是想,媽不要他了,爹坐牢了,他真差勁。 那么好的養母還會喜歡他嗎?他哪里值得人喜歡。 “你想哭嗎?”林頌忽然問。 “?” “想哭的話,均均媽,勇敢點,告訴林總,林總絕對不像你那樣,冷眼旁觀?!?/br> 周其均理智地提醒她:“誰主張誰舉證,你確定我冷眼旁觀了嗎?” 分明有擁抱。 他沒停下手中的動作,繼續畫股權結構、股權穿透、關系圖譜等,順便給林頌解釋,要怎么以福興投資新游艇廠,或者林頌個人再投資,如果要引進投資的話,又要控股多少。 “果然律師就是什么都會?!?/br> “……也不是什么都會的,剛開始畫,是林律師帶的我,她當時說,小均,你畫的圖把我給干沉默了?!?/br> 林頌想了下那個畫面,就止不住笑。 周其均抿了下唇,倏然開口:“個人投資,你有錢嗎?” 老實人林頌搖頭,她還沒說正在借錢,周其均就道:“跟我結婚,我給你錢,我不占股?!?/br> 停車費都要薅羊毛的人,說要給林頌出那一筆開新廠的巨款。 …… 就算前期準備再充分,修船時也會遇到各種突發的小狀況,好在行政經理陳鳳已經招到了不少人,林頌不必再每條船都管細節,只是依然會定期跟進節點,榕城多雨,天氣難料,預報也不準,有時候剛打砂完,一場大雨就全毀了。 林頌嘆氣:“我想當龍王?!?/br> 關青松:“你真猖狂?!?/br> 林頌說:“把雨都下到友商的船塢里?!?/br> 鄭靜瑜哈哈大笑,又擔心:“有傳言說,外籍船舶維修后產生的廢鋼有可能會被列為洋垃圾,不能處置,到時候新規真的出臺,我們該怎么辦?廢鋼積存嗎?” 林頌也只能安慰:“船到橋頭自然直?!?/br> 還沒出來的政策,誰也預料不到走向,但也給她敲了下警鐘,不能只依賴于單一的修船路徑。 林頌向來極具行動力,她讓宣傳部門選出幾人,組成視頻號運營小組,剪輯一些修船相關的視頻。 第一個發布的加速視頻就是“探訪福興修船事業部,維修23年前的老船,帶你看修船全過程,超治愈”,這些視頻里的沖砂、噴漆、除銹,細節到能緩解強迫癥,被好些博主宣傳說,跟修驢蹄、洗地毯一樣有魔性。 想修船的船東看到的就是干凈、有序和質量。 修造船對很多人來說,就是一個陌生無趣的領域,福興船舶視頻號就是帶大家一起看??创创?。 有時治愈,“一只船孤獨地航行在海上,它既不尋求幸福,也不逃避幸福,它只是向前航行,底下是沉靜碧藍的大海,而頭頂是金色的太陽”,這是船和海。 有時勵志,有幾期視頻的主人公是福興曾經的老船舶工程師。 訪談都是林頌抽空做的。 “伊伯,您當初為什么會進入造船業?!?/br> “那不得了哦,我就長在海邊,鄭和船隊從閩江口出發,以圣壽寶塔為航標,我就忍不住想,歐美人有了蒸汽機船后,征服世界海洋,那我也必須重振鄭和下西洋的輝煌?!?/br> “我?我跟你伊公一樣,就給人做學徒,一輩子就只會打船。不跟你開玩笑,我當初在廠里,對每個小工件的制造用時、用料判斷準得很,基本不會浪費鋼材料,我造的船呀,我敢說,用料節省肯定有百分之七八,榕城第一?!?/br> “就是咯,那時候都要用腦子記,我也能把每種材料的型號、規格、材質、賬目都記得清清楚楚?!?/br> 就連跟林頌鬧過不愉快,被她趕出船廠的陳伯都回頭找林頌,說是也想上一期,留下造船回憶。 林頌委婉提醒他:“伊伯,你當初聯合外人偷福興的船呢?!?/br> 陳伊伯理直氣壯:“那怎么了,小小諸娘仔,什么都不懂,沒有我,你連廠區安檢都安排不好,更不用說安排生產,調整班組施工?!?/br> 林頌自覺沉穩,可還是惱火了起來:“那你也別來求諸娘仔給你上視頻了?!?/br> 陳伊伯急了,搓了搓手:“哎哎哎,頌頌,你給我個機會,我給大家講講怎么高效安排班組人員配比和施工順序,以前我可是在短短四天內,完成所有材料的預知跟配送,不比他們厲害?” “那你跟我說,對不起,其實頌頌你是最棒的廠長,最講義氣,伊伯一直記得你給我一大筆錢,讓我退休?!?/br> “不行?!标愐敛?,可又對上林頌小人得志的嘴臉,想到自己有求于人,忍氣吞聲,尬笑,“我是說,最棒的是你伊公,你是第二棒,行了吧?!?/br> “那好吧?!绷猪灪呗?。 林頌還策劃了其他幾個專題,船廠的女焊工,女油漆工、打磨工、沖砂搬運工的故事。 “我干了三十年了,九十年代去過日本交流,參加王牌焊工比賽,小日本對我心服口服,他們一點都不喲西?!?/br> “我還有國際認證的最高級證書,我焊的東西,船級社免檢,苦是苦了點,現場長時間要蹲,腰都不太行了,不過有活干,比什么都起勁!” “問我在船廠干活什么感受???就每天都像在酒吧蹦迪啊,電焊的光就是酒吧大燈,切割的火花就是煙花,四周都是煙霧,開始打磨,一刷一刷,跟跳舞沒區別了?!?/br> 這些視頻有趣,生動,林頌最初策劃這些,是為了宣傳福興,到后來,更多的就只是記錄船廠的日常,和每一艘巨輪背后微小但偉大的人。 鄭棠儷看到船廠的女性專題后,也主動聯系上了林頌。 林頌受寵若驚,剛見面便笑問:“鄭總,你,你也想上節目?” 鄭棠儷沒好氣,覺得林頌看扁她,莫名也有了幾分少年氣性:“我上過央視、省臺的采訪,我缺你這個賬號?才做了點成績,就忘記自己是哪根蔥了?” 林頌笑起來:“沒忘記,我是老鼠生的女兒,小蟑螂?!?/br> 鄭棠儷:“我講一次,你記一輩子?” 半年前兩人的關系就有一次大破冰,林頌把設備商沈總介紹來的漁船建造業務,都轉給了鄭棠儷。 那個季度,連正榮都開始缺單子,誰也不知道航運業的拐點會在哪里。 鄭棠儷說:“原本我們都打算讓自己的航運公司,以租船的名義下單,讓正榮繼續造船?!?/br> 但這樣也勢必承擔更大的風險,林頌介紹來的漁船業務,正是救命稻草。 鄭棠儷沒問林頌為什么不自己造船,顯而易見,林頌和福興都沒錢。 她聽著傻子林頌自己憨憨交待:“我的現金流稍微有那么一點不夠,就算我想接單,也需要更嚴格的付款流程,訂合同時船主要支付20%工程款、開工時支付20%、造船時支付20%、下水時支付20%……” “又開始大白天做夢了,林總?”鄭棠儷抿了一口紅酒,好笑,“這個行情,船東都很挑剔,你還想讓他們按照你設想的理想程序付款?!?/br> “所以我才把單子介紹給你呀,鄭jiejie?!?/br> 鄭棠儷混跡商海,當然懂在商言商,她能猜到林頌想做什么,卻還是心生感慨。 “你成長得很快,一開始你應付應酬,卻也懂提取應酬中別人透露的關鍵消息,現在你更懂,做生意是一門跟人打交道的功課,要會做人情,有主見,懂利益交換?!?/br> 卻不過分諂媚。 “的確是林清耀的女兒,林老廠長的孫女?!编嵦膬戳搜哿猪灥难劬?,“這一回是夸獎?!?/br> 林頌眼似彎月,她的交換要求就是:“鄭總,你接下這些漁船單后,廠里要承包出去的分段制造,讓福興來做,可以嗎?” 雖是詢問,卻很堅定。 2017年的年末,林頌有了第一次代表福興,跟政府團隊出國考察的機會,她登機前,給周其均發了張團隊合影。 周其均也在外地參加“中國律師海商法國際研討會”,他的自拍是從下到上的死亡角度。 好在面部折疊度高,這樣都能看出冷峻英俊的氣質。 周其均問她:“知道我今天分享的主題是什么?” “跟我有關嗎?” “中小船廠如何規避訂單陷阱,麻煩林總好好研讀?!?/br> “收到!多謝周律分享大作,必定拜讀,下載了,必定在飛機上反復研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