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側畔 第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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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鳳是福興元老,她雖不在物資部門,但早年廠子沒細分職責,她也做過采購,現在看這些依據指標對供應商進行排序的判斷矩陣,計算總目標權值的公式符號。 她擺了擺手:“頭暈,以前沒這么復雜,有經驗的采購說什么就是什么,不然最多匿名投票,挺好的,年輕的老板,帶來了年輕的船工,我本來都苦惱,廠內職工年紀太大,沒人學習新技術,精度管理他們都聽不懂,未來要怎么辦,這次招了這么一堆90后,下一代主力軍吶?!?/br> 兩人忙到半夜,這才往職工宿舍樓走。 九十年代的宿舍樓略顯老舊,隔音不好,一些還沒睡覺的船工赤裸著上身,披著毛巾,拿著塑料盆去洗漱,到了樓道,還是能聽見吐痰干嘔聲,交織著廠內軌道車、過跨車隆隆輾過地面的噪音,更不用說現在為了趕工,兩班倒,徹夜叮叮作響的敲擊聲。 “這里跟你從小生活的家,是不是像兩個世界?隔音差,吵鬧,床板硬,不方便,還有點霉味,我一直以為你會不習慣的,你現在住宿舍樓的時間,都比在家久吧?” 她的意思是刮目相看。 一個大小姐來船廠能做什么?可這個大小姐卻比他們想象中的能吃苦又能干,讓船廠活了下去,又繼續發展,應該說,她根本就沒在乎過,她住的環境好不好。 林頌想的卻是,陳伊姨是不是在點她? 她抿起唇,承諾:“等再賺到錢,我會重修宿舍樓的,年代太久,隔音就差,船工們應該都睡不太好?!?/br> 陳鳳怔了下,看著林頌微微泛著血絲的眼睛,緩緩笑起來:“林總,去睡覺吧?!?/br> 不是沒有觸動的。 就算林頌是演出來的尊重,她也認了。 還有很多船廠的工人都是睡在鐵皮房里,相比之下,福興的條件已經很不錯了,但就這樣,林頌還是能第一時間推己及人,關心船工。 …… 林頌推開宿舍門時,還在睡覺跟背單詞之間猶豫,因為她今天的英語、意大利語修造船單詞還沒背,等上半年的外船維修穩定后,她就要出國考察游艇廠了。 雖然會請翻譯,但她也要在語言上多下苦功夫,把福船的故事跟游艇捆綁在一起,思考著之后該如何營銷。 明天還要上船維修。 她怕什么困難,怕的是解決不了困難。 越是曲折,越能有機會,她想好要怎樣利用這一次曲折的海外老船維修故事打廣告了,如果船方配合,是不是還能聯系海事宣傳部門搞一搞? 至于梁真…… 林頌累得不想打開燈,借著窗外透進來的路燈微光,想要爬上床。 可她的小床上有人,這是她的廠子,倒不至于被嚇到,她現在也是半個資本家了,還有人往她床上塞男人了。 “周律師……” 林頌依然沒有開燈,話音未落,就被黑暗中的那人一拽手腕,倒在了他身上。 太過突然,疲倦的人大腦空白,條件反射地揚起手,巴掌落在他臉上。 其實應該不重的,因為她落下時想起這是周其均。 林頌其實是個好孩子,就是被伊公寵得無法無天的時候,她也不會動手打人。 那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后,她略顯慌亂。 幼兒園時她不小心把喻寧弄哭,害怕喻寧的哭聲引來大人,想也不想,用嘴巴瘋狂親她:“哎呀,對不起行了吧,不要哭,再哭我……我打你!” 現在也如此。 等她回過神來,她早就捧著周其均的臉,親在他挨了一掌的地方,沒有什么繾綣,跟小狗弄一臉差不多。 而周其均偏過頭,重重地輾軋著她的唇,熱烈的,手上的力道越擁越緊,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漾了過來,周遭的空氣漸漸稀薄,仿佛有無形的罩子籠在他們之間,船廠略顯嘈雜的敲擊聲、洗漱聲、鼾聲、說笑聲也變得模糊。 林頌想避開,周其均的手指不安分,解開她褲子的扣子,骨節分明的手指往里探。 “我疼?!?/br> 這不是林頌說的,是周其均說的。 他在微暗中沉沉地盯著她,好像有幾分委屈:“你得補償我?!?/br> 這一巴掌不能白挨。 第59章 真愛 周其均的腦袋抵著林頌的額頭,緋紅色彌漫在兩人的耳尖、臉頰,彼此的呼吸都是克制的,在他手指的撫弄下,她覺得自己像是一條黏糊糊、滑溜溜的魚,被他捏在了掌中。 在這個狹小簡陋的宿舍里,外面的一切風吹草動,都能輕易地加劇她的緊張,大概因為這里是她的第二個家,可她在這里,就只有工作和休息。 但現在不一樣了。 她居然墮落到把男人帶回了廠里,她的思維胡亂發散,一會想她怎么好意思禁嫖,不對,他們關系正當得很,雖然已經是前任了,一會又覺得這是“包夜”,她就是個油膩小廠土老板。 深吻綿長,她臉頰上潮紅纏繞,還是沒忍住輕笑出聲。 周其均太久沒做,進出的節奏稍稍停頓,有那么一瞬間在懷疑她在嘲笑他,可他分明有認真學習,精進技巧。 “你笑什么?”他聲音有些啞。 “沒……唔?!?/br> 周其均惡作劇般地用力捏住她的臀,懲罰似的拍了兩下,林頌毫無防備地輕哼出聲,喘息著顫抖,無力地趴在他的胸口上。 用力掐了下他精心鍛煉的胸大肌,氣道:“誰讓你打我?” “你也可以打我?!?/br> 周其均克制著動情,比起掐的疼,她灼熱的呼吸噴灑在胸肌上,才是另一種難熬的折磨。 半明半暗的光線中,靜靜地凝視著她的臉,看她臉頰潮紅,眼眸濕漉漉的,意亂情迷,房間里只余下兩人曖昧的喘息和水聲。 雖然這不代表林頌原諒了他,可再次和她毫無距離地相貼包裹,莫名的情意滿得溢出。 “頌頌?!?/br> 他把她換了個姿勢,俯身往下,舔吻時她的手指插在他的頭發上,輪到他趴在她柔軟的胸前,窗外不知是船舶流光還是明亮月色,總之是溫柔的,酣暢淋漓的。 那一句話就在他的嘴邊,又是只喊了她的名字:“頌頌?!?/br> 他想說,我愛你。 就是來自本能的沖動,他自己都覺得陌生,可是不該在床上講。 林頌的宿舍有獨立的淋浴室,周其均抱起她,往浴室走,林頌也是在這時候才發現,宿舍里除了他們倆,還有……一條狗。 小白乖乖地趴著,一動不動,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著了。 林頌一股氣直沖天靈蓋,是羞惱,小白只是一條無辜可愛的小狗,做什么要被人類這樣折磨。 “周其均,你罪大惡極,為什么不告訴我小白也在?” “我以為你知道?!彼p笑。 “我怎么會知道?” “小白是跟著我們一起來廠里的,它肯定得跟著我們的?!?/br> “不是我們,這是你的狗……” “小白會聽見的?!?/br> 林頌心虛地朝小白趴著睡的位置掃了眼,生怕這只惡霸小狗真的被她傷了心。 淋浴的水流從兩人的頭頂落下,浴霸的光耀眼明亮,赤裸肌膚上的曖昧痕跡泛起紅色,面對面地站著,他給她洗頭發,抹沐浴露,順帶按摩放松肌rou。 她手臂線條流暢,黑了不少,只要跑制造一線的,身上就不可能沒有任何傷痕。 周其均心疼又欣賞,白皙、嬌嫩和漂亮都不是吸引他的元素,他手指摸著那些疤,大概要過一段時間才會消失。 他被吸引的一直都是皮囊之下的她,愛情是他不能理解的情感,因為能衡量的因素太少,像林頌從頭到腳都不符合他的要求。 或許愛情本身就不歸秩序管轄,允許一切的混亂和缺點,從初見開始,反復試探、口是心非和潛意識抗拒,就早已拉響警報。 林頌不想動,懶懶地靠著他,享受著他的按摩服侍,吹風機的暖風輕柔地烘干著濕發,頭皮松散,消散去她連日工作的疲倦。 “我小時候就住在這種房子里?!敝芷渚f。 墻皮脫落,因為漏水而泛黑,鐵欄桿,腐蝕的窗戶,潮濕的地面,樓道略顯臟污嘈雜。 “九十年代這房子很豪華的,那時候大家都以來我伊公廠里干活為榮,第一批廠區商品房?!绷猪炚f。 周其均笑:“不是這個意思?!币膊皇腔貞?,就是一次次地看到她的工作方式和環境,就更覺他狹隘,林女士明明比他要求的更好。 有些人做生意把自己全副武裝,林頌不是不知道怎么武裝,而是她在清晰的自我認知下,選擇保留柔軟。 理想主義實干派。 他們兩還有一點相同,就是都不愿意在感情中摻雜利益,不懂什么是相愛相殺,也不懂什么獵物理論,更厭惡互相猜忌利用。 周其均摸了摸林頌的臉,手指觸到她濡濕的唇,進去又退出。 兩人擠在不大的木床上擁吻,身上是同一種香甜的沐浴露氣息,她的手臂如同蛇一樣掛在他的脖子上。 這種莫名其妙的臨時工地夫妻氛圍,反倒更有了傾訴欲。 “我老公在老家帶孩子,我一個人出來打工賺錢,你呢?單身對吧,我不要亂搞的男人?!?/br> 周其均沉默了會,沒法接上林頌的胡說八道,只問她:“要是我真的注資,你會跟我結婚嗎?” “不會?!绷猪炚也?,“你也不會注資的,不要把自己假設得那么大方哦,周律師?!?/br> 她的想法一直都不變:“只要是出于利益,就不可能有真的感情了,或許這樣說太絕對了,可我不會重復我父母的路,我爸可能是愛我媽的,但他更愛我媽帶給他的利益,感情是他的投資,低俗又惡心,讓他身邊的每個人都痛苦?!?/br> 周其均本來就不信有真情,自然更不可能接受感情里的利用了。 林頌笑了聲:“那你會覺得,我一開始在利用你嗎?” 他好笑:“那是我的工作?!?/br> “那超出工作的部分呢?” “那得問你,林女士,你那時候在玩感情游戲么?” 林頌正氣凜然:“我才不做這種事,我是老實人,是利益我一開始就會明說,沒說那就代表著喜歡?!?/br> 喜歡。 周其均垂目笑,把她的頭發勾到耳后,微熱的手摸著她的耳垂,聽她低聲開口:“只是我覺得,感情不會長久?!?/br> 在這一點上,兩人又同頻了。 周其均沒再重復他那顯而易見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