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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宴安倒在雪地時,強撐著僅存的一絲意識在看到那大半日都對他緊閉的門扇終于被打開,里面走出一位步履焦急的女靴向他小跑過來時,那本已經開始渙散的瞳孔驟然有了一絲光亮,被凍得紫青僵硬的嘴角也微微勾起了一絲弧度。 但很快,那眼中的光亮隨著看清來人的穿著和長相時一點一點黯淡了下去,本就被凍的紫青的面色霎時變得灰白,那本就靠強撐的一點點意識也逐漸消散于混沌之中。 好不甘心啊.... 一切又都歸于黑暗虛無之中。 / 三日后 孟時笙從孟修林口中得知段師父將于兩日后啟程離開上京城前往隨州,帶著林宴安一起。 聽說林宴安昨日從昏迷中醒來第一句話便是他愿意跟隨段師父一起離開孟府,段師父高興得直說林宴安病了一場反倒給把腦子給燒開竅了,當即決定三日后就立馬啟程。 像是生怕人給反悔了似的。 孟時笙聽此面上并沒有多大反應,只淡淡地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桌上孟修林與孟時衡互相對了下眼神,彼此都松了口氣,默契地轉移了話題。 兩日后,段師父與林宴安離府。 孟時笙并沒有前去相送。 只獨自一人默默去隔壁林宴安從前住的屋子里坐了一會。 屋內一切都還未變,甚至床上還整齊疊放了一身他的衣物,桌上他平日里練習的紙墨也都還在。 窗戶被打開通風,一陣涼風吹了進來,吹得桌上的紙張一陣簌簌作響,窗外不遠處的海棠樹上此時光禿禿的一片,不會再有花瓣落下。 孟時笙盯著那海棠樹瞧了一陣,便收回了目光。 她在房間的各個角落里都走了一圈,沒有動屋內任何東西,衣物沒有收回衣柜仍被擺放在床上,用過的紙筆也仍在桌上沒有被收起,墻上掛著的是她曾閑時提筆謄抄的詩詞。 孟時笙最后站在門口看了一樣屋內,然后將門合上落了鎖。 她將鑰匙交給了云杏,只讓偶爾進去清掃下落灰,叮囑其他東西陳設都別亂動,也別收拾。 一切都又回到了正軌。 她終于擺脫了原身的既定命運,林宴安也終于擺脫了受人欺凌的過去向著他光明的未來走去,是值得開心的事情。 孟時笙想,即便未來的路兩人不再是一同前行,她也是衷心地祈愿他能夠平安順遂,就算偶遇困頓也全都能夠峰回路轉。 ———————————分割線 宴宴日記: 等我回來 第68章 時間一晃已是三年 正值人間四月天, 層山疊巒的山中樹木皆是郁郁蔥蔥一片,霧氣縈繞在林間。 陰雨連綿的天氣中,一輛裝飾華美的馬車在林中官道上急速行駛著, 但當馬車剛駛過一個轉彎,便猛地停了下來, 伴隨著一聲馬兒的嘶鳴。 “怎么了?”孟時笙開口向外頭的侍衛詢問,因著趕了幾日路程,嗓音略帶疲憊。 “有山匪, 保護好小姐!” 孟時笙看不見外面場景,只聽得?粗狂的嘶吼聲,馬鳴聲與刀劍相撞的金戈聲,各種聲音夾雜在一起混亂不已。 連著幾日趕路她的頭還有些發暈, 費力地凝起心神思考,為怕引人注意此次出行雖并未攜帶眾多隨從, 卻也都是精銳。 但不知外面山匪數量,孟時笙內心有些焦灼, 連帶著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手緊緊地攥住鵝黃色的裙面。 尤其意識?自己此時并不是像在現代時處于法治社會,而對面是一群隨時會草菅人命的山匪, 內心便更加惶恐, 連帶著手也微微有些發顫。 身旁云杏見她神色不安,伸手過來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眼神中也透漏著惶恐與害怕,但卻語氣決絕地開口道:“小姐不要擔心, 奴婢一定會保護好小姐的?!?/br> 看著云杏面上決絕堅定的神情, 感受著手上傳來的溫度,孟時笙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思考下如何才有出路。 此次出行是為了前往云州。 皇帝年事已高,卻遲遲沒有立儲,導致朝中雖表面一片祥和,實則暗流涌動,各方勢力盤綜復雜。 朝中人心惶惶一片,各個大臣皆都害怕稍有不慎站錯隊,家族百年基業便都毀于一旦。 而各個皇子間更是拉幫結派站隊嚴重,以大皇子、五皇子、七皇子各自為首,拉攏爭奪朝中于己方有用之人。 原書劇情中,孟尚書便是在此次站隊中站錯了隊,不過還沒等?最終的奪嫡落下帷幕,孟府便已落魄。 孟尚書是大皇子身旁之人,卻被人暗地污蔑與五皇子背地有所來往,自此引起大皇子猜忌,孟尚書在朝中開始如履薄冰。 最終仍被政敵與馮氏合力偽造證據遞?了大皇子眼前,本就是奪嫡爭戰中,不僅是朝中大臣人心惶惶,各皇子間也對自己身邊之人有所猜疑,最怕自己信任之人與自己離心離德。 這樣敏感關鍵的時刻,又是有“證據”確鑿,大皇子自然是怒不可遏,皇儲最怕的就是親臣的背叛,更不要說是這種關鍵時刻被信任的臣子插上一刀。 孟府自此便落魄下去,孟修林與孟時衡慘死獄中,而孟時笙在孟尚書感覺朝局不對之時便被秘密送往云州外祖府上。 只不過原身使了計留在了京中繼續攀附權貴,為男女主的愛情之路繼續增加波折與磨難,最終走向了死亡結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