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王母那些年 第4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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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不管張仁如何試探,大昊天都不開口了,他是腦子空空,但對本體有一種本能的了解,總之本體對他沒有好主意,全部否掉最好。 沒法子,眼前天色也黑了下來,也到了吃年夜飯的時候了。 張府的年夜飯比較熱鬧,主家在飯廳坐一席,仆役們在自己的院子里也圍爐吃席。這點上張仁很大方,主家吃什么仆役跟著吃什么,大過年的也不至于讓人家做工的心里不舒坦,而且今日基本沒有活計,只等主家吃完飯收拾收拾席面就行。仆役們也都很高興,可以折些剩菜帶回去。 小孩子們一貫是坐在一起的,霞兒作為大姐很有幾分覺悟,上桌前就想好了如何照顧弟弟meimei們,尤其是彩兒。結果一上桌,大家都吃得很熱鬧,個頭最小的朝兒夕兒都認真地吃著自己的嬰兒糊糊,完全沒有一點需要照顧的地方。 霞兒忽然想起了自家舅舅吃席時的兇殘模樣,思忖著,這大約就是他們家的天賦吧。 可惜這一桌子,也就霞兒很孝順地想了王追月幾秒鐘。年夜飯是不守規矩的,兩杯酒下肚,張仁就攬著楊天佑的肩膀,拍著胸脯要等年后帶他去武館練練手,云華跟王二妮坐在一塊兒,鬼鬼祟祟不知道在聊什么,星兒和彩兒爭著酒盞倒果茶。 熱熱鬧鬧的場景,大昊天也跟著喝了一點酒,張仁備好的兩壇好酒直接讓他灌下去了一壇,他抿了抿唇瓣上的酒液……沒啥味道。 酒水是低等文明特有的消遣,越是文明發達,越有各種各樣有趣的消遣方式,喝酒會麻痹一部分神經,讓人感到短暫的飄飄欲仙,而上級文明有上級文明的寶物。 大昊天忽然掏出一個玉瓶來。 看起來有些像是開食肆人家放在桌上的小醋瓶之類,卻倒之不盡,一股奇異的香氣流入酒盞中,這是用靈氣壓縮成的液態物,佐以不同的先天靈根之果實釀造而生,學名瓊漿玉液。 他給每個人都倒了些,倒到張仁那里的時候,有些嫌棄,看了他一眼,倒得很滿。 沒人拿瓊漿玉液當水喝,一杯瓊漿也并不能讓人成仙,要不然直接靈氣灌體得灌出多少個神仙?除非無數瓊漿對著灌,而能喝到瓊漿的階層也看不上那點延年益壽的好處。凡人有幸喝一點,也就是補補身子,使得rou身圓滿,能無病無災活到應有的壽數。 張仁很客氣地喝了,其實他也沒覺得瓊漿比他外頭買的好酒有滋味,倒不如說這玩意兒只是有點淡淡的酒氣,都不怎么像酒。 云華滿杯而飲,倒是很喜愛,對大昊天道:“前輩帶來的這是果酒吧?有股很不錯的果香氣呢,甜滋滋的很好喝?!?/br> 大昊天頷首,又給她倒了一杯。 云華果然很喜歡這種靈果釀造的瓊漿,只是她身子本來就很好,喝了一杯半,就有些醉醺醺的了,這是補無可補的反應。 邊上,楊天佑早就醉過去了,他杯盞里的瓊漿只喝了小半口。楊戩坐得很近,見沒人注意到自己,小孩子頓時有了些大膽的想法,悄悄挪過去,想偷父親杯中的酒喝。 小細狗就蹲在他腿邊,見主人喝酒,人立而起扒拉著他的腿,鼻子動來動去,嗅著瓊漿的香氣。 楊戩半盞下去,并無反應,膽子更大了些,拿起娘親的酒盞,見里面也剩下半杯,雙手捧起喝了起來,大昊天向他看了一眼,等他放下酒盞,就給他續滿。 小孩子第一次被人倒酒,三只眼瞪得圓圓的,下意識看向爹娘。云華和楊天佑都醉得不省人事,他又看向舅舅和舅母,張仁沒注意這邊,王二妮看見了,笑著點點頭,示意他沒事的。 然后……一杯接著一杯,一杯接著一杯,到楊戩有些醉意上頭的時候,年夜飯早就吃完了,霞兒星兒小姐妹那邊正要帶著彩兒去玩游戲呢,她們對酒壓根沒有興趣。 楊戩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只知道自己小肚子鼓鼓的,再喝就要往外吐了,學著大人模樣推了推杯盞,醉醺醺地對大昊天道:“舅舅,我不能再喝了,要醉了?!?/br> 這一聲舅舅,桌上還沒醉的人都朝他看來,楊戩三目微瞇,眼神在大昊天和張仁臉上來回,喃喃道:“兩個舅舅……” 張仁忍不住笑道:“可見是真醉了,看人都重影,我抱二郎去睡吧?!?/br> 楊戩被張仁抱了起來,今日仆役放假,照顧他的婆子也不在,靠在舅舅的懷抱里,楊戩三只眼睛都睜開了,想要爭辯什么,又醉得踏實下來。 他三只眼睛,再困倦的時候也沒看得重影過。 張仁離席,大昊天隨手放下瓊漿瓶,慢慢地開口道:“那孩子天資極好,如今靈氣鑄身,修行一段時間,不會比道玄差?!?/br> 王二妮卻不知道誰是道玄,正待詢問,忽然看見大昊天手邊的瓊漿瓶倒著,瓶口流出的瓊漿順著桌子滴到地上,小細狗正守在地上拼命地舔舐,尾巴都快搖得飛起了。 她連忙要趕走狗,扶起瓶子,大昊天怔了一下,然后隨意地道:“無妨,是這孩子的機緣?!?/br> 機緣是一個生靈的命數所在,大昊天平時不沾因果,除非他主動介入因果,給楊戩機緣的同時,他也沾了一點因果在身,因此又被這小狗兒沾上因果,不過這對他來說很無所謂的。 小細狗的機緣其實也就這么多,從它發現瓊漿開始舔舐,到王二妮注意到它,這冥冥之中的一點時間,就是它的機緣所在。 大昊天幫著把喝醉的云華和楊天佑送回臥房,彩兒和jiejiemeimei們玩得正開心,見他回來,有些喜悅地道:“爹爹,我想和她們再玩會兒,晚上就跟霞兒jiejie睡,明天再回家,可以嗎?” 大昊天點點頭。 王二妮猶豫了一下,也說道:“天這么晚了,前輩也不要來回折騰了,不如就住在客院里,明天和彩兒一道回去?!?/br> 大昊天喜滋滋地答應了下來。 彩兒也很高興,張仁懷著留下彩兒的心思,自然也愿意,送大昊天到了客院里,又和王二妮一起往回走。 大年三十的夜晚,略有些寒涼,但張仁感覺自己身上這會兒全是熱乎氣,到底是喝了一杯瓊漿的人,這玩意有病治病,無病補身,就那點腎虛的小毛病都用不上一整杯,一滴就足夠了。 道玄起初沒注意,直到感覺張仁不大對,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張仁都膩乎上了。他拉著王二妮的手,在背風的院墻邊上,親了親她的臉,有些激動,有些磕巴地說:“夫人,我、我好像好了?!?/br> 王二妮也高興,可還是有些糾結地道:“要不然過兩天再去一趟重秋星,看看醫師怎么說吧?!?/br> 張仁禁欲多時,加上他覺得道玄才死,正是興頭上,又啾啾地親,溫言軟語地勸道:“夫人,我真的好了,我自己的身體我還不清楚嗎?啊,我現在明白了,是前輩出手相助的緣故?!?/br> 他想起了大昊天給他滿上那杯沒啥滋味的果酒時,嫌棄瞥他的那一眼,原來那個時候,前輩就看出他腎虛了! 王二妮一噎,好吧,她現在也懷疑昊天前輩是特意出手幫助她家老張的了,這位前輩雖然口上說要追求她,但對她和老張之間的相處從來沒什么意見。 老夫老妻,溫柔小意,加上確實許久沒有親近過了,哪有不應的道理。 臥房之中,唯有道玄魂體之上大汗淋漓,陷入瘋狂思考之中。 我是走,是留? 留下未免太不道義,走了,是否錯失良機? 第71章 張仁是個很體面的人,他并不急色,而且很會哄人,即便已經很久沒有開葷,他還是選擇先來點優雅的。 琴棋書畫他有三不會,也就是夫妻床頭夜讀書了。當然,讀的不是云華那些話本子,哥嫂兩個夜讀meimei的作品未免太奇怪了,讀的是張仁這些年來的精品收藏。 這里頭他還挑得挺小心,第一不選那些酸書生做大夢的,第二不要左擁右抱姐妹成雙的,總之不能叫夫人看得不舒心。 這給了道玄反復思考的時間,這很糟糕,越是猶豫不決,他就越是猶豫不決。 張仁手里的這本話本子,他雖然挑得小心,但架不住某位呂姓大手更名換號太頻繁,總有他不知道的小號,終究還是不小心挑到了友人的作品。呂洞賓寫話本是很有幾斤幾兩的,比他文采好的沒有他寫得動人,比他動人的沒有他文采好,而且用詞十分大膽。 這本《船娘》就屬于連呂洞賓本人都滿意得不得了的作品,寫的是膚白貌美的船娘小江雨天撐船載客,遇到一位俊美風流的淋雨公子,雙方見色起意,幾番試探撩撥確定心意,遂行事。 全書兩千多字,有一千五百字的細節,剩下五百個字用來帶過船娘和公子的來歷,最后的結尾,是一江水面上蕩漾的漣漪。 總之,比現在市面上的那些美譽滿全書的風流佳人,花前月下無數回,最后紛紛做了妾的結局好得太多。 在不知道這是呂洞賓開的小號的情況下,張仁還是很喜歡這本書的,王二妮和他靠在一起看話本子,時而會心一笑,時而臉頰羞紅,燈燭下氣氛逐漸暖熱。 冬日里夫妻兩人分兩床被睡的,這會兒張仁悄悄把一只手伸進了王二妮的被褥里。 道玄看得目眥欲裂,這張仁賊子,頂著一張他的臉,對夫人做這么猥瑣的事!當然,他已經忘記了,人家是老夫老妻,他只是在旁觀而已。 妒火中燒之下,君子的cao守也就顧不得太多了,道玄瞪著三只眼,屏住呼吸一動不動躺在張仁的身體里。他沒有搶奪身軀,只是緊張地感受著從軀殼那里傳來的微微的觸感,這是他魂力強大的緣故,換成其他人可不一定,所以蕩魔要和張仁爭。 絲絲縷縷,若有若無,卻已經能讓仙人沉醉,他大氣不敢喘一聲,知道這是自己平生做的最大虧心事。 話本已經快要到底,情節也越來越大膽激烈,王二妮看著張仁湊過來的臉龐,咬了一口他的耳垂,低聲問:“等天氣好些,包個畫舫,去湖上散散心?” 張仁喉頭緊了緊,看著滿篇的船上事,點頭。 話本翻到底的時候,這本張仁的精品收藏被毫不愛惜地丟在了床下,戰況到激烈時,張仁的被褥都掀到地上去了,王二妮專為了過年簪在發上的精致鳳釵不知什么時候也掉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 王二妮正要去撿鳳釵,手臂才伸出帳外,就被張仁膚色略深的大手拽了回去,帶著嗔怒的聲音隱沒在床笫間。 芙蓉帳暖,一晌貪歡。 天快亮那會兒,王二妮施了個清潔術,兩人身上都干爽起來,張仁已經心滿意足躺平了,他到底還是個體面人,沒有自顧自睡覺,而是抱緊了自家夫人,溫言軟語地說著情話。 在他體內,道玄像個死了很久的尸體在挺著,三只眼死不瞑目地瞪大,像是經歷了很大的風雨,到現在都沒有回過神來。 王二妮也習慣了張仁的體貼,但到底還是在意他身體,拍了拍他的脊背,“好了,快睡吧,明天送前輩和彩兒走,你不是還有很多朋友要來拜年的嗎?等這兩天忙完,說好了跟我去一趟重秋星,再讓人家醫師看看?!?/br> 張仁把頭在她頸窩里磨蹭幾下撒嬌,聲音低沉地道:“不想見朋友,誰都不想見,只想跟你待一塊兒?!?/br>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么小寶寶發言。 但王二妮就吃這一套,她已經過了依賴旁人的年紀,轉而想要被人依賴。即便張仁身高八尺,胡子一天不刮就半臉青,說話的聲音低沉渾厚,可他撒起嬌來是真的渾然天成,又像霞兒,又像星兒。 王二妮忍不住摸了摸張仁的頭發,哄道:“你這是困了,睡吧,不想見就不見好了?!?/br> 張仁美滋滋地靠著王二妮的頸窩入睡了,冬天夜長,可這會兒天都蒙蒙亮了,這一覺睡下去,大約是真沒法見朋友了。 王二妮等張仁睡熟,換好衣服出了臥房,留下張仁一人、啊不是,留下張仁和道玄兩人。 一個滿足熟睡,一個三魂七魄來回飄。 在今夜之前,道玄從不覺得自己是個無恥之徒,他行事光明磊落,以拯救蒼生為己任,這和蕩魔被人為教導出來的可不一樣,他活了無數年歲,明確自身道路,并且至死不渝,然后昨夜……潰不成軍了嘛。 身體上的愉悅只是很少的一部分,真正令人沉淪的是那種兩心相悅的默契,是如水的溫柔和愛意,像一條涓涓細流滋潤他從未被涉足的心河。 長生久視,永恒孤獨,這在他以前被視為尋常的東西一下子變得那么無法忍受。 假使現在讓他回到全盛時期,沒什么該死的七尊合一,他仍舊不死不滅,縱橫宇宙,代價是回到從前那樣的日子里。道玄覺得,這最好想都不要想,只是有那么一絲念頭,他都覺得活不下去了。 這不是誰都可以的,不是隨意尋個美人兒就能做到的,是正正好好的三千二百萬劫苦修后,最后一世,得遇一人。 張仁還在呼呼大睡,道玄三魂不在七魄亂飛,恨不能此時抓起這廢物本體,讓他大口大口吞噬掉自己。 這道,他懂了!沒什么前世今生,全都是一體的,三千二百萬個轉世身,都是一人而已,所以本體愛誰,無論你是神是魔是仙是妖呀,都逃不過這漫天情網,也不想逃。 大年初一的鞭炮聲噼里啪啦,都是外頭的,在內院就聽不見,因為主家還沒起,張府里雖然也有仆役的小孩子住著,卻都很乖巧地出門點炮仗去了。 因為醉瓊漿,云華一家都還在睡,小細狗睡在楊戩的床底下,打個嗝都往外冒靈氣,也就是住在張府了,否則這樣的小狗早就被妖怪抓去吃掉了。 而楊戩是昨夜喝得最多的人,現在渾身上下都泛著白光,竟是一夜之間靈氣鑄身,成就了星游仙體,額上天眼即便閉著,也隱隱約約有金光閃耀。 小姑娘們倒是都醒著,她們昨夜沒人喝瓊漿,帶著酒氣的東西似乎都不怎么討小女孩歡心,彩兒正被霞兒壓在梳妝鏡前,作為大姐,她看彩兒頭上總是不變的包包頭不順眼很久了。 一邊編小辮,霞兒一邊煞有介事地道:“二妹你放心吧,我的手藝很好的,一定把你打扮得像公主那樣漂亮?!?/br> 彩兒看著鏡子里兩條大麻花辮的自己,猶豫了幾下,還是沒有開口。 jiejie看起來很沉穩可靠的樣子。 半睡不醒的張府之中,有一個人,啊不是,有一個神魔陷入了沉思。太白看了一眼張仁的臥房,又看了一眼大昊天的客院,很是為難。 作為張仁眼里的親人乖狗,他每天都會準時守在張仁門口,等他開門對他搖頭擺尾求摸摸,可是大昊天的真身又住了進來,他到底去哪邊合適呢? 主人只要開心摸狗就好了,可狗狗需要考慮的事情就很多了。 很快,也用不著太白為難了,大昊天打開了客院的大門走了出來,而張仁那邊并沒有醒,太白松了一口氣,很快沖上去,對著大昊天搖頭擺尾起來。 大昊天很熟悉太白,要是在平時,他也會有閑心摸摸狗,可今日一早起來,他就愁眉不展的,捂著心口宛如一個壯碩西施。 太白搖尾巴的頻率都下降了,謹慎地看著大昊天,這要放在宇宙里,妥妥是心情不好來個神魔燒烤的前奏,好在這是在張府,有主母在的情況下,他應該不會吃狗吧? 是的,即便被大昊天養了不知道多少歲月,太白還是對他保持著一種本能的敬畏,而且非常警惕,一般只有在大昊天吃飽喝足之后才湊近撿些剩骨殘肢什么的。 大昊天沒有在意狗不狗的事,他憂愁地捂著心口,有一點不敢見人,準確的說,有一點不敢見王二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