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王母那些年 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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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妮點點頭,這時阿黃停下步子湊了過來,甚至把貓腦袋都湊到了她手邊。 張仁連忙道:“你可以摸摸它,輕點重點都可以?!?/br> 王二妮有些猶豫地蹲下來摸摸貓頭,阿黃的毛很干凈順滑,喉嚨里發出咕咕的響動,眼睛瞇起來,一副很*受用的樣子。 張仁也蹲下來,手摸在阿黃的肚皮上,試探地道:“姑娘怕不怕狗?” 他說這話時,王二妮就看見了不遠處趴著的兩條獵犬,她是不怕狗的,但這時偏就停頓了一下,故意道:“怕怎么樣,不怕又怎么樣?” 張仁猶豫了一下,“姑娘怕狗,我就只能把狗養在別處了?!?/br> 他是很喜歡狗的,此時語氣低落下來,但看著沒有怪責的意思,王二妮稍稍怔愣,一時不知該怎么回答。這種被人遷就的感覺還是第一次,她下意識地想要索取更多,試探更多,但本能地抿著唇沒說話。 她神思不屬地摸貓,張仁也緊張于她接下來的回答,兩人的手都在阿黃身上摸著。 氣氛正凝滯的時候,阿黃忽然抖了抖身子站起來。 貓頭順滑,往下一低,王二妮的手也順著向下滑,貓肚皮一翻,張仁的手還在原地,一下子,兩人的手直接在它貓背上交疊一處。 張仁的手掌覆蓋在王二妮手上,說實話,他第一反應是從軟軟的貓肚皮一下子過渡到了粗糲的樹皮,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那是王二妮的手。 他有些慢一拍地想要收手,但王二妮忽然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掌,兩人湊在一起摸貓,距離本就近,這下手都牽在一起,王二妮還轉過了臉來。張仁腦子里頓時嗡嗡的,只剩下一個念頭。 阿黃啊阿黃,你可真爭氣啊。 王二妮深吸一口氣,握緊了張仁的手,開口道:“云華是個好姑娘,我喜歡阿黃,也不怕狗,你這個人我也很滿意,你們家是富貴人家,沒有人不愿意住這么漂亮的大宅子對不對?” 張仁定定地看著她,想要說話,但王二妮又說話了:“可我這個人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一點都不溫順,我就是個沒什么見識的村姑,不認得字,會的也不多。也許你還打聽到我的事,村里人除了說我勤快,大概也沒什么好話?!?/br> “可是,就連勤快也是沒辦法的事,我要是嫁進你家來,過上好日子,可能連勤快都勤快不起來。還有,你這樣高高在上的人,也許只是一時的興頭?!?/br> 她這么冷靜地說著,眼睛看著張仁,似乎連自己也不知道想要他給出什么樣的答復。 張仁卻覺得自己的心血不斷上涌,上涌,如同潮水一般難以平息。 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氣,另一只手也覆蓋上來,握緊了王二妮的手,認真地道:“身家父母所給,財富天生天賜,張仁活在這世上的不過是這一具身體,何談高高在上?” 張仁看著眼前故作冷靜的少女,忽然笑了,“只看我這個人,姑娘也是很滿意的吧?” 這話是不錯的,哪怕張仁沒那么多的身家,只是村里普通的農夫,他這樣高大英武的一個人,就算只是提著兩只雞上門,王二妮九成也會答應下來。 可真說出去,又有些可笑,仿佛是什么攀龍附鳳的遮羞布,所以王二妮也沒說話,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后來兩人又說了很多,王二妮都不大記得清了,原因大約是她嫌羞恥,張仁是教養很好的人,姑娘家主動,他就要更主動一些。 話說到后來,明顯已經超出了未婚男女的范疇,王二妮甚至因為覺得張仁好得不太真實,猶豫了很久,問他有沒有什么隱疾在身,只要不是臟病,她也是可以接受的。 張仁一時啞然,不知如何回答。 嗯……這些話王二妮全都假裝記不得了,只記得最后張仁送她回去時,說了下訂的日子。 本月十七。 還有十二天,他就要來下聘了。 整個桃源村最兇的未嫁潑婦開始期待起婚事來。 張仁斗志昂揚,家里給他預備的聘禮最早可以追溯到十幾年前,包括早已離世的父母都沒想過他還有開庫房籌備聘禮的那天。許多當年時興的物件已經泛了舊,要重新買辦。也有些珠寶玩件越久越貴重的,要分門別類。聘書也要請人來寫,張仁特意帶了禮物去請了縣衙的老縣丞來寫。 忙忙碌碌十來天,下訂的前一天也是專門請了老縣丞來送聘書,桃源村的人或許認不得縣令老爺,老縣丞卻是在龍興縣干了一輩子的,年年勸課農桑都是他親自下鄉來,十里八鄉哪個認不得他?一下子桃源村就炸開了鍋。 那王家的妮子嫁了縣城的富家老爺?不是做妾,是正兒八經去做正頭夫人的?前些天還看見她把李文昌按在地上打呢!富家老爺皮這么癢的嗎? 村里人壓根不在乎那張老爺長得是圓是扁,富家老爺再磕磣能有村里老光棍磕磣?要知道就在幾個月前,還有老光棍打王二妮主意被她舉著火把打到眉毛都燒禿了。那會兒還有不少人覺得王二妮也太挑了,她長得是好看沒錯,可那窮家破戶還帶兩張嘴吃飯的,名聲也不好,能有人要就不錯了。 何況村姑能好看幾年呢?嫁了人生了娃娃,沒兩年就會像離了枝頭的干果子,變得皺皺巴巴。 能叫縣丞老爺做媒的,那得是什么樣的人家喲! 老縣丞挑的時辰也好,中午剛過,天不黑就要走,并沒有混一頓飯的意思。王二妮是真松了一口氣,村戶人家招待貴客的最高規格是殺豬,其次是殺雞,她沒想過殺豬,可家里一共三只雞,每天都下蛋的,殺哪只她都舍不得。 晚上老縣丞回到城中,張仁招待他晚飯,在縣城最大的酒樓請的一桌席面,到底是小縣城,沒什么山珍海味,最好的席面也就是些時令蔬果,雞鴨魚rou。老縣丞也沒見過太多世面,吃得直捋胡須,看著溫雅待客的張仁,想到白日里見的那個提刀猶豫半天要不要殺雞的漂亮村姑。 老縣丞由衷感嘆道:“你們之間,實在緣分不淺?!?/br> 張仁不明所以,老縣丞也沒有多說,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竟也能成上一對,這不是緣分不淺是什么?有時候婚事真不是看門當戶對,而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小姐,出入錦繡樓臺之間。你鄉野村夫,山里丫頭,是擠破了腦袋也見不著啊。 這酒樓窗臺向下一眼看見個賣菜姑娘,就成了一樁婚,寫到話本子里都顯得離奇。 隔日下訂,張仁騎著高頭大馬,帶著十多車聘禮浩浩蕩蕩下鄉。一行到村口,立刻有不少人過來圍觀,還有機靈的連忙朝大老爺賀喜,說些吉祥話。 張仁也曉得規矩,專門備了一箱銅錢來散喜氣,他不往人頭上身上撒,而是讓兩個家丁一把一把抓了散出去。 先前張仁請的媒婆周姑子帶著自家幾個兒媳來幫襯,又留了幾個說話好聽的大姑娘小媳婦在屋里陪著王二妮,有些說話酸不溜秋的,甚至明里暗里提李文昌的,都被周姑子指使膀大腰圓的兒媳婦給攆出去了。 媒婆這行當什么沒見過?別說大戶人家聘正頭娘子,哪怕花樓里的姑娘從良,她也能辦得漂漂亮亮,這點子事算什么。 里里外外cao持著,周姑子叉著腰,心里舒坦極了,十幾年了,從她開始干媒婆這行,還沒幾件說不成的事,到今天終于連張仁都說成了,不容易??!張仁的父母要是在天有靈,大概能給她磕一個! 三姐兒和王小弟從在村口看到張仁的聘禮車隊就跟著一路瘋跑,和小弟就差爬到喜錢箱里不一樣,三姐兒是一路追著張仁的馬,想看清他的模樣,她真沒想到王二妮還能嫁出去,不光嫁出去了,還是這么一位有錢老爺。 雖然沒看到正臉,可一看就不是老頭,他甚至不缺胳膊少腿兒? 王二妮在屋里探頭探腦,到底家里沒什么長輩看著,周姑子哪管這些,還特意把她帶到門邊讓她瞧,張仁翻身下馬,一眼就看到王二妮站在門邊,頓時心頭一動。 應是瑤臺曾相逢。 第5章 酒席宴全是周姑子一家在cao持,張仁給的謝媒錢足夠她一家開張吃三年,周姑子甚至狠了狠心殺了一頭大肥豬,擺了十幾桌豐盛的農家大宴。 按理新娘子是要躲著不見人的,但一開始面都見了,這點規矩也就不算什么了。王二妮倒也不覺得羞,一直盯著張仁那邊,她是村里生村里長,自然知道這種婚事會讓不少人看不過。她瞇著眼睛看著,但凡有人拉著張仁想說些有的沒的,或者開他玩笑,就狠狠地瞪過去。 她是完全不管什么規矩的,要是有人敢在今天讓她不痛快,她就敢舉斧子! 張仁第一次見她如同護崽母雞一樣兇悍,只覺得可愛。他活了三十歲,并不是那等面上光鮮的富家子弟,他雖然不走商,卻交結了許多走商的朋友,也是一些武師鏢師口中的遮奢人,三教九流都見過不少,哪里會被一群心眼都不會遮掩的鄉民擠兌到。 可是……真的很可愛??! 張仁假裝說不過,看著王二妮一個個瞪過去,直到看她真的像要發火了,這才遺憾地呼出一口氣,按住話說得最難聽的桃源村老光棍“周歪嘴”,和煦一笑:“兄臺,屋里是不是太熱了,不如出去涼快涼快?!?/br> 話音一落,鉗制著周歪嘴的肩膀把他往外一扔,這不是巧勁,而是實打實的內家底子,直接把周歪嘴從屋里扔到了半個院子遠的豬圈里。 先前還把這富家老爺當成傻子的幾個村人都嚇住了,王二妮也呆了呆,看了一眼撲在豬圈里沾了一身泥,半天爬不起來的周歪嘴,這就是之前打過她主意的老光棍。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沒打壞他吧?” 張仁失笑搖頭,他要是真想打壞人,還能把他往豬圈扔?院子里雖然也是泥土地面,但被踩多了也很扎實,豬圈里的爛泥到底軟和許多,摔不壞人。 王二妮略松一口氣,“今天是好日子,可不能叫這種人給壞了?!?/br> 因為周歪嘴被扔出去的事,那些說話難聽的村人們都收斂了起來,平時桃源村可見不著這樣好的大宴,偶爾有些富戶做親的,那也要交份子錢,講究些的富戶更是內外不同席,招待貴客用上好席面,招待村人用次席,難得見好油水。 張仁卻十分大方,他不收份子錢,也不排個三六九等,這樣白吃白喝的好事誰不愿意干?這下不少村人都盯著先前的那些人了,生怕吃不著席被攆出去。 酒席宴罷,村人散去,只剩下王二妮自家人和周姑子留下的兩個兒媳婦收拾殘席,是真的殘席。村人吃席非常捧場,rou菜基本連湯都吃凈了,素的也都折巴折巴往家里帶,這可是葷油炒的,帶回家也能吃個滿嘴流油了。周家的兩個兒媳婦收拾著碗筷,王二妮還是第一次知道,盛過葷菜的碗盤要用熱水洗。 張仁沒走,不是他拉著,王二妮真不好意思讓外人來干活自己歇著,張仁拉著王二妮坐在堂屋里,看著這個王二妮生活了十八年的家。 標準的農家土屋,一間堂屋,兩側臥房,外頭籬笆圍了個院子,燒水做飯都在院子里的灶臺上,上頭搭著棚子,一個豬圈,一個雞窩。 原先父母還在的時候,王二妮和三姐兒睡小一點的臥房,夫婦兩個帶著小弟睡,現在王二妮還是和三姐兒睡,不過換到了大臥房里,小弟一個睡在小臥房,王小弟為了小臥房的事吵鬧了很久,那也是王二妮第一次下手打小孩。 她是完全不能理解一個沒長成,不干活的男丁憑什么要全家最好待遇的。 張仁不在意王家有多老舊,他四處看了看,只覺得上上下下收拾得非常干凈整潔。 三姐兒躲在里屋悄悄伸著腦袋看他,王小弟在院子里看聘禮,這個箱子摸摸,那個箱子看看,一副很興奮的樣子,臉都紅了。 王二妮給張仁端了杯水,在他邊上坐下,一條長板凳兩人各自坐了一邊,王二妮幾次想說話又咽了回去,她想問聘禮已經下了,那你什么時候來娶我呢? 可未嫁的姑娘問這話是不是有些太放蕩了? 王二妮不在乎別的,但怕張仁看輕她,對她有不好的感覺,猶豫半晌也沒開口。 倒是張仁捧著杯水,輕咳一聲,“我請人算了日子,今年最好的日子是八月二十,最適合成婚的,不過最近的日子……” 王二妮緊張地道:“要最近的,不要最好的?!?/br> 離八月二十,還有快兩個月,王二妮不想等這么久,她是這么想的,也是這么說出來的,說完就有些后悔,這也顯得她太急了。 張仁卻不在意,他眼前一亮,要是能等兩個月,他就不問算日子的人最近的日子了,看著王二妮臉紅的樣子,三十歲的大男人了,這會兒也不由老臉一紅,壓低聲音道:“最近的是下個月初六,諸事皆宜?!?/br> 本月已經十七了,到下月初六就近得多,王二妮低著頭不說話,但手抓緊了,顯然是同意這個日子的。 張仁想了想,又問:“姑娘家里沒有長輩在,那兩個孩子年紀還小,不如都帶過去養吧,聘個好先生,教他們讀書識字,這會兒也不算晚?!?/br> 王二妮愣了一下,讀書識字,她幾乎沒覺得這是能和她們家扯上關系的事,她猶豫了一下,說道:“讀不出什么的?!?/br> 張仁笑道:“讀書明理義,并不是專為了考學而讀書,認得些字,讀得懂圣賢書就足夠了?!?/br> 他看了一眼在院子里聘禮間跑來跑去的王小弟,微微搖頭,道:“不教而誅謂之虐,旁人家的孩子也就罷了,這世上渾渾噩噩的孩童多的是,我只是想讓你少cao些心?!?/br> 王二妮今天發愣的次數夠多了,這會兒臉頰已經紅得像要燒起來,好半晌才輕輕嗯了一聲。 忽然張仁又笑道:“要是先生教不動,我還有些武師朋友,把小舅弟送去學些武藝,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想必也能掰好性子,只是到時候還要姑娘能狠得下心來?!?/br> 王二妮自然是狠得下心的,她連猶豫都沒猶豫就點點頭,并且一點不準備告訴王小弟,讀書不成就讓他去跟著武師吃苦。 兩人只覺得還沒聊上一會兒,外頭天都快黑了,張仁想到白天那些說酸話的人,不止將聘禮留下,還把帶來的家丁都留下來了,請了村長租住了一處不遠的院子,這些天留他們在村里給王二妮看家護院。 一連多日,待嫁的日子風平浪靜,期間張云華還來了兩次,一次是來送嫁衣首飾,一次就是迎親的前天晚上,特意過來陪著王二妮的。 張云華不止自己來,還帶著兩個梳妝的丫鬟,一個負責上妝,一個負責梳頭,兩人忙忙碌碌給王二妮絞了臉,上了妝,梳了新婦的發髻,換上漂亮的紅色嫁衣。 王二妮的心里難得有些忐忑起來,現在是早上,桃源村的清晨很安靜,等這一天過去,到了晚上,她就是成了婚的婦人,有一個高高大大的夫君了。 這種感覺太奇妙了,讓人有一種如在夢中的虛浮感,她腦子里不斷冒出張仁的模樣,回憶起和他的幾次交談。 就這樣,要和一個男人共度余生了。 王二妮覺得耳邊吵吵嚷嚷的,有云華的笑聲,有周姑子的奉承聲,村人大著嗓子亂哄哄說話,偶爾有幾聲小孩子尖叫吵鬧的聲音,她像提線木偶一樣進了轎子,暈暈乎乎搖搖晃晃不知過了多久,轎簾忽然被人掀開了。 張仁沒有來牽她的手,反倒是將她抱了出來,大步進了張紅掛彩的張府大門。 貼著張仁寬闊的胸膛,王二妮忽然抓緊了他胸口的布料,深深吸了一口氣,主動伸手環上了張仁的脖子,緊緊地抱住了他。 這是她的男人,她活到現在遇到過的最好的男人,抓住他,抱住他,讓他再也跑不掉。 今日喜宴,張仁請了很多朋友,除了在外頭走商走鏢實在回不來的,他幾乎把自己認識的人都請了一遍,三教九流共聚一堂,一派喜氣洋洋。眾人都等著張仁拜完堂來宴客,想著非把這鐵樹開花的老光棍灌醉,讓他入不了洞房,明日在新娘面前跪搓衣板。 幾個武師還在議論張仁的童子身,老張練的內家功夫可不一般啊,這就破了童子身很可惜的,以后練武可能受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