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八零搞運輸 第224節
林北回到院子里,就聽到母子倆討論怎么過生日,林北:“……” 林北剛進院子,余好好就注意到了,她掏一塊錢給林聰,讓他去買汽水。打發走孩子,余好好殷切地注視著林北。 林北看了信,信上只有一個中心,就是讓他給她訂一批最優惠的建房材料。雖然林北不懂余好好為什么不直接跟他說,而是給他寫信,不過他心情好,沒和余好好賣關子,拉著余好好坐下,跟余好好說自己的建議,詳細說了優缺點。 磚瓦不要錢,只要用質量合格的沙石、水泥,房子起碼能用八年。聽了林北的話,余好好一把抓住林北的手,激動說:“要磚瓦,這樣的磚瓦有多少給我來多少,我不嫌多?!?/br> 林北:“……”因為不要錢是嗎? “我買了一輛拖拉機,已經交代他們,只要有磚瓦,就給你送去,月底,能給你送十車磚瓦,四五月份,每天給你送兩車磚瓦?!闭f到車,林北有些激動。 “你太厲害了?!庇嗪煤米隽艘粋€冬天鴨子生意,其他沒學會,倒是學會了捧人。 兩人一個愿意說這段時間發生的事,一個愿意捧人,畫面十分和諧。 林聰費力拎著一個網兜回來。mama給的錢不夠,他貼了錢,不過老板說他把瓶子還回去,給他六毛錢,六毛錢到手,他還賺了兩毛。有了兩毛錢打氣,他使出吃奶勁拎著三瓶汽水回家,爸爸mama眼里只有彼此,看不見他,林聰放下網兜,蹲著看他倆什么時候注意到他。 孩子的目光飽含深深的怨念,兩人想不注意都不行。 林北走到大門口,牽著孩子,拎著網兜回窗戶下,林北剛放開孩子,孩子跑屋里,噠噠噠搬一個凳子出來,把凳子放他和余好好椅子中間,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手撐著凳子,晃著小短腿,齜著牙笑看他。 林北好笑地坐到他身邊,放下網兜,從網兜里掏出三根吸管,放孩子手里,他又掏出汽水,打開汽水蓋子,手遞到孩子眼前。 林聰扒著爸爸的手,把吸管插進瓶子里,把汽水拿給mama,他插第二根吸管,這瓶汽水是爸爸的,他插最后一根吸管,這瓶汽水才是自己的。 第192章 192 夫妻倆站在巷子口, 自行車靠在舊墻上,孩子拎著網兜,朝巷子深處走去, 走進了小賣鋪, 出來的時候兩手空空, 他跑向父母,硬幣在小書包里叮啷響。 余好好撈起沖向她的孩子, 抱著孩子坐到車后座上, 林北騎車帶他倆到蛋糕店, 母子倆手拉手進店,沒讓林北久等, 一大一小分別拎著一個精致的盒子出來。 他們到公園散步, 累了就坐椅子上休息。 自行車就停在梧桐樹下,其他樹蓄勢待發積攢綠意, 只要下一場春雨,就會抽芽, 梧桐樹還沒有動靜, 梧桐果掛在光禿禿的樹枝上,看到它,給人一種沒有走出冬天的錯覺。 車把上掛著兩個盒子, 余好好問:“我們吃誰選的蛋糕?” “mama的?!背鲩T之前,林聰告訴mama小李老師照顧他半天,他想送小李老師一個小蛋糕,mama答應了, 讓爸爸帶他們買蛋糕。 “行吧?!庇嗪煤蒙锨叭∠碌案? 把蛋糕分三份,一家三口吃著蛋糕, 欣賞著倒映在湖面上的太陽,黑天鵝游到湖心,攪碎了瀲滟春日。 林聰留下一小塊蛋糕放椅子上,跟著爸爸mama離開,他剛走開,一只麻雀落在椅子上,偏著小腦袋盯著蛋糕看了一會兒,上前兩步,抬起爪子扒拉蛋糕,蛋糕滾到它腳前,低頭叼起一小塊蛋糕,又有幾只麻雀落在椅子上,一起分食蛋糕。 三人先去了榴城街道,余好好不曾來過這里,看到什么都覺得稀奇,林北帶余好好認了他租的房子,余好好聽到房租,直呼比大白菜還便宜。 然后他們去了金陽街道,林北直接帶兩人到托兒所。 林聰拽著mama陪他到托兒所門口,隔著大鐵門把蛋糕遞給小李老師。 門衛喊她,說有人找她,小李老師到大門口,用全然陌生的眼神看著雀躍的孩子跟她打招呼,孩子把蛋糕遞給她,拉著mama蹦跳離開。小李老師視線穿過鐵柵欄追隨一家三口漸行漸遠的背影,眼睛忽地瞪圓,她記起來了,那天孫主任把孩子丟給她,其他家長把孩子接走了,他的家長姍姍來遲。 整天和一群哭鬧的孩子在一起,她已經夠煩了,孫主任還親自送一個孩子給她,小李老師當天情緒十分暴躁,又不能表露出來,她擔心關系戶跟孫主任說她壞話。終于下班了,小李老師到廢棄的女子中學找男友,跟男友抱怨,再次提到她受夠了,一天也不能忍受這群孩子。 男友親親抱抱不管用,帶她跑鐵軌上,火車朝他們開來,無限靠近他倆,兩人憑本能逃離,劫后余生后,小李老師躺地上放聲大笑,等心臟平緩的跳動,拉著男友又來了一遍。 她討厭循規蹈矩的生活,更討厭現在的工作,每天忍著暴躁戴上面具照顧不服從管教的孩子,她覺得自己早晚要瘋,男友的出現讓她的生活充滿冒險與刺激。小李老師沉迷男友帶給她的一切,偏偏父母不講道理,跳出來拆散他倆。 父母不顧體面上男友家趾高氣昂嫌棄男友家窮,嫌棄男友家兄弟姐妹多,更嫌棄男友家房子小,母親更是不顧人面子當面指出男友三哥婚后一直住客廳,把人家面子踩腳底。 小李老師當場發瘋,和父母對著干。 他們不是說她和男友結婚連客廳都沒得住嘛,她當著父母的面給男友三哥五塊錢,讓男友三哥夫妻住旅館,她和男友住男友家客廳。父母強行把她帶回家,要把她鎖家里,小李老師報警把父母弄進了派出所,跑臺球廳找男友,拽著男友回男友家。整個晚上小李老師異??簥^,他們在隨時有人出入的環境里擁抱接吻,感官變得異常靈敏,渾身都在顫簌。 一家三口的身影完全消失了,手中的蛋糕提醒她,她因為他是孫主任家親戚的小孩,對他特別關照,他攜著家長送給她一個蛋糕。 小李老師拎著蛋糕回去,影子被拉的很長很長,走入孩子的玩耍區域,瞬間被孩子的笑聲、鬧聲、哭聲擊潰。 她剛畢業,想要去援疆,母親不肯,以死相逼,逼她接替她的工作。她想看萬畝棉田,想看沙漠戈壁,想要去牧羊,想看王維、盧綸筆下的塞北風光……母親根本不關心她的想法,就想把她死死地捆在身邊,為什么哥哥就能夠做他想做的事,就能夠去援疆,她必須接受母親的安排。 父母寫信給哥哥,讓哥哥找機會回來,哥哥回信說大西北是他的第二個故鄉,他要留在大西北,建設大西北。父母讓哥哥別和當地人結婚,怕哥哥被拴在那兒,結果哥哥娶了當地人,隔年還有了一個孩子。母親嘴上罵哥哥不聽話,結果挑一擔子東西去給兒媳婦坐月子,母親提前回來不說,還把孩子帶回來了,說孩子脖子上長了一個鰓裂瘺管,去首都看過了,醫生說孩子滿周歲才能做手術。 那里環境惡劣,醫療條件也差,母親和哥嫂商量把孩子帶回來仔細養著,等一周歲之后,到省醫院做手術。 她嫉妒哥哥,從而不待見侄女,每次和侄女待在一個空間,她都難以呼吸。 小李老師丟下蛋糕,跑了出去,她要逃離這里,逃脫母親的控制。 離開托兒所,一家三口去了公司。余好好和孩子在里屋玩樂器,林北在院子里和其他人聊天。 其他街道辦得知金陽街道辦重建活動中心,順道建老年食堂,跑過來查看情況??吹焦こ剃犝诓鸱孔?,還沒動土,各街道辦的主任們在外邊轉悠一圈走進街道辦大院,逮住了孫德川,酸溜溜說孫德川狡詐,正巧看到一家三口進大院,喊林北過來聊天。 大家都知道王國華去年找上(正攵)(廣付)承包全市老年食堂,因為財政撥不下來款,事情就僵在這兒。 市財政沒錢,區里能有錢?孫德川給林北結清工程款,靜賢區其他街道能不鬧?大家一致認為林北接手這個項目,中間肯定有貓膩。 大家各顯神通套林北的話。 不管你是做什么的,地位高或者低,只要你是人,都會產生人的情緒,看到別人有什么,都會眼饞,也想擁有。 這些街道辦主任已經把眼饞二字寫到臉上,林北想在市里繼續賣禮盒,還真不能得罪他們。 林北和他們聊著天,心思瘋狂轉動,既然不得罪,那肯定給他們建老年食堂,這些人肯定不會給他結清尾款,或者說他能收到預付款就十分了不得了,怎樣能扭轉這個情況。 林北萌生一個念頭,不過他得賭,賭工人俱樂部能不能建成,一旦工人俱樂部建成,(正攵)(廣付)賣地,(正攵)(廣付)欠他款,他想買一塊好地皮,面積略大點,上面多少給他行一點方便,只要一點方面就夠了。 林北調整呼吸,面上沒有顯露出他的激動,說:“孫主任拿捏住我了?!?/br> 一雙雙目光齊刷刷對準孫德川,正在看戲的孫德川嘴角抽了抽,攤手說:“你們也知道和平路房租租金漲得厲害,這時候租房子,就是送上去給人宰,林北需要一個辦公場地,不得不租房子,我就把舊的老年活動中心租給他,跟他說清楚,什么時候給他結尾款,什么時候和他算租金?!?/br> 眾人更加認定孫德川為人jian詐。 不過孫德川給他們打了一個樣,只要能說會辯,臉皮厚點,面不改色給林北開一張空頭支票,興許真能說動林北給他們白干活。 眾人心里有了主意,但是他們暫時按兵不動,先看林北一伙人給金陽街道建活動中心、老年食堂建的怎樣,他們根據情況采取下一步行動。 其他人目的達成,各自離去。 孫德川大致猜到同事的小心思,同情地看林北一眼,騎車溜了。 林北到工地把林東叫到跟前,跟他說裝電話的事,讓他注意信件,反復交代一旦他收到電話局的信,拿他放抽屜里的資料到電話局,如果他有什么不懂,就去找金旺。林北又和林東說了其他事,叮囑他如果有人搗亂,就去找孫德川。 向來不知道臉皮為何物的林東說:“會不會太麻煩人了?” “街道辦沒錢給我們結尾款?!绷直眹@氣說。 林東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知道小弟帶他們在市里賺錢,肯定要和這一片領導打好關系,就不得不損失一點利益。 小弟讓那個叫金旺的小伙每月給他們結工錢,打算自己擔下損失,林東回頭看身后的工友,難得嚴肅對林北保證道:“你放心做你的事,如果有人過來搗亂,我去找孫主任,如果孫主任不肯出面,我就讓林南去找孫主任,那家伙賴皮臉,一般人忍受不了他?!?/br> 交代完事情,林北回到街道辦,撞見余好好和女干事聊天,林北沒過去,回到辦公室看報。 傍晚,林北放下報紙,拿起孩子的小書包,出門找母子倆到淮大上課,一群人走進大院,一個五十多歲女人被人攙扶著進來。 女人是小李老師母親,兒子發電報跟她說他們一家四口跟隨兵團到南疆,孫女的布老虎路上丟了,這只布老虎陪了小姑娘兩年,小姑娘天天抱著睡覺,她把小姑娘送去和父母團聚,小姑娘晚上找她,抱著布老虎哭著哭著就睡著了。布老虎丟了,小姑娘晚上哭著不肯睡覺,兒子實在沒有辦法,發電報向她求助。小李老師母親收到電報,四處尋找相同花色布料,把布料裝包里,又給女兒收拾兩件衣服,到托兒所找女兒,準備帶女兒去南疆。 心想著讓女兒到那里吃吃苦頭,就明白她的用心,回來趕緊跟那個游手好閑的玩意兒分手。 小李老師母親到了托兒所,園長告訴她她女兒沒打一聲招呼擅自離崗,她立即去女兒經常去的地方沒找到女兒,倒是找到女兒男友,女兒男友說今天沒見到女兒,后來她打聽到女兒消失前,有人見到林北一家三口給女兒送過蛋糕,她過來找林北一家三口。 小李老師母親買過禮盒和紅糖,見過林北,她一眼認出了林北,被人攙扶著朝林北走去,剛開口,眼淚不受控制往下流:“我是小李老師母親,你今天下午見到我女兒,她有沒有跟你說什么?” 林北搖頭:“我們夫妻感謝小李老師照顧我家孩子,送一個蛋糕感謝她?!?/br> “我女兒失蹤了?!毙±罾蠋熌赣H情緒十分激動,有暈厥的征兆。 “你別激動,我們大家伙幫你找,一定能找到你女兒?!弊「浇尼t生上前扶住小李老師母親,讓小李老師母親深呼吸,幫助小李老師母親平復情緒。 待小李老師母親情緒平復下來,孫德川拉著一個公安擠到前面,公安找小李老師母親了解情況。女兒已經失蹤了,這時候她還在隱瞞她和女兒的矛盾,她真的可能再也見不到女兒,小李老師母親選擇說出一部分情況。 公安朝孫德川使了一個眼神,兩人一起退出人群。他倆離開街道辦,在路上交談,兩人想法一致,小李老師男友絕對知道小李老師下落。 兩人去找小李老師男友,其他人分散開去找小李老師。 林北、余好好也在找人。 找了一夜也沒找到人,還是公安跟隨小李老師男友到橋頭鎮下面的淮新村找到了小李老師。 小李老師被找了回來,知道父母為了找她搞出這么大陣仗,和父母爆發出激烈爭吵。 “你們壓得我喘不過來氣,我到鄉下放松心情,你們非要把我找回來,是不是逼死我,你們才滿意?!毙±罾蠋熜沟桌锖?。 “你一個姑娘到一個陌生的村子,被人盯上了怎么辦!”小李老師母親用安撫的口吻解釋道。 “我住育星外婆家,到你口中就成了陌生村子?!蹦赣H為了找她,把她的事全說了出去,小李老師要瘋了。 小李老師母親不敢刺激女兒,順著她的話說:“好,不是陌生村子。你不是想去新疆嘛,媽找你,就是要帶你去?!?/br> “不去,我和育星昨天已經領證了,今天我就住他家?!毙±罾蠋煾纱嗥乒拮悠扑さ?。 小李老師母親聲音猛地拔高:“你瘋了,你怎么敢和他領證!他哥嫂住客廳,你住他家,你想住哪里?和他哥嫂一起住客廳嗎?” “他家沒空房子,你給我哥準備的婚房空著也是空著,給我當婚房唄。我哥不愿意回來,你和爸指望不上我哥,最后還得我和育星伺候你和爸,我們住家里,你和爸對人家好點,別動不動給人家臉色看?!毙±罾蠋熡X得父母不讓她援疆,就是想把她綁在身邊,給他倆養老。 小李老師父母就像不認識女兒一樣看著她。兒子去援疆,是因為他們家一定要有一個人當知青,兒子當時說與其被分配到不確定的農村蹉跎幾十年,不如去有夢想的地方,夫妻倆去探親,知道那個地方有多苦,才阻止女兒到那個地方,結果在女兒心里,他倆阻止她,是把她留在身邊養老。 兩人心寒,對女兒說:“你已經是成年人了,要對自己的選擇負責?!?/br> 說完,夫妻倆讓孫德川做見證,把房子分成三份,兩個孩子各一份,他們夫妻占一份。 分完房子,小李老師父母把他們和兒子的房子交給哥嫂保管,拿著行李匆匆去火車站。 林北和余好好目睹一切。余好好羨慕小李老師,即便小李老師父母對小李老師心寒,擔心小李老師住進新婚丈夫家名聲不好,還是分給她一間房。 兩人昨晚找小李老師,到夜校報了到,余好好帶著孩子留下來上課,林北繼續找人,今晚一起去了夜校。 夜里,夫妻倆商量怎么安排孩子,最后決定把孩子放村小學。 一縷曦光穿過窗簾溜進來,林聰坐起來,睡眼惺忪盯著把臉埋進爸爸頸窩,睡得香甜的mama,他打了一個哈欠,翻山越嶺翻越兩座高山,挨著爸爸躺下,摟住爸爸的脖子,腦袋埋進爸爸的后頸蹭蹭,一會兒趴在爸爸身上看mama的睡顏。 mama的睫毛好乖巧,臉頰和自己一樣rou嘟嘟,耳垂也是rou嘟嘟的,他摸自己耳垂,沒有mama耳垂大,沒有mama耳垂軟,他摸爸爸耳垂,手感居然和自己一樣耶。 林北睜開眼,看到一張放大的臉,臉的主人笑著和他臉貼臉。余好好在笑聲中醒來,見父子倆玩做一團,她加入進去。 一家三口玩鬧一會兒,林北起床出去買早點,余好好帶著林聰躺了一會兒才起床。 她給孩子穿好鞋,把他抱到地上,孩子跑去拉窗簾,早晨的光迫不及待跑進來,填滿了一室,余好好疊好被子,拉著孩子出門洗漱。 林北拎著早點走進院子,看到余好好帶著孩子在院子里踢毽子,毽子就像長了腿一樣,往余好好腳上跑,孩子是真真長了腿,追著mama跑。 林北拎著早點走進客廳,母子倆追著他跑進客廳,余好好打開搪瓷盆蓋子,林聰遞給mama勺子,捧著碗遞給mama,余好好盛豆腐腦,問:“怎么有木耳和雞蛋花?” “包子店新出的湯底,我去買早點,包子店排了老長的隊,都是為了吃這口?!绷直眾A一個包子放空碗里,放孩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