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八零搞運輸 第197節
“實話實說,商安的牦牛rou干比另外兩個略香,卻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離小林場中轉站遠?!迸砘⒛樕嫌赀^天晴,林北又說,“我是金舌頭,能嘗出細微的差別,大部分外地人嘗不出來,所以我還是傾向于和牛埠、襄田合作?!?/br> 彭虎臉上的笑容僵住,在心里嘀咕既然你跟死對頭合作,干嘛還來商安。 “我打算采購三萬斤牦牛rou干,牛埠那邊不愁賣,只能給我萬把斤,襄田那邊產量比牛埠那邊少一些,市場占有率不及牛埠,所以能給我兩萬來斤?!绷直眹@氣,“從兩個廠采購三萬斤貨,行倒是行,就是有點麻煩,所以我決定來商安看一看,如果貴廠無法提供三萬斤貨,我只能從那兩個廠采購貨了?!?/br> 第173章 173 作為老對手, 彭虎能大致估摸出老對手的家底。 林北說的數跟他估的數大差不差。 淮市距這里兩千多公里,如果林北沒找老對手,林北不可能說出這么準確的數字。 這會兒彭虎一邊氣林北把他們廠當“替補”, 一邊開心他們廠確實能提供三萬斤貨。 撥電話的彭虎拿起話筒, 瞥身側的林北, 他火速放下話筒,簡簡單單跟林北說了一聲, 跑到門衛室打電話給孫文川。 站在客廳抽煙的孫文川罵罵咧咧拿起話筒, 大嗓門喊:“誰啊?!?/br> “老孫, 我?!迸砘⑿χ菜l財。 “老子窮的天天啃rou干,發屁的財?!眲e人聽了可能會揍孫文川, 但孫文川說的是實話。 何漢斯、袁毅兩個求撮撮聯合起來擠兌他, 合作商像竹筍一樣一茬接著一茬和工廠解約,rou干賣不出去, 廠里已經兩個月沒給工人發工資了,不僅他, 還有工人也天天撕rou干吃。 就在今天零點, 原本答應從廠里拿貨的合作商跟商量好的一樣,一個接一個打電話給他,通知他他們從牛埠、襄田拿貨了, 十分沒有誠意跟他說抱歉。 大概凌晨兩點,何漢斯、袁毅先后給他打電話,狗日的,他倆居然要以八毛的價格拿到倉庫的貨, 孫文川破口大罵他們不要臉, 足足罵了一個小時。 孫文川心里清楚,再不發工資, 工人肯定要鬧事了。 把他信塞信封了,正當他打算厚著臉皮求何漢斯、袁毅提一提價格,彭虎打電話給他,還笑著恭喜他發財,孫文川再也壓不住心里的火,朝彭虎發泄:“讓你談合作,你跟合作商較勁,合作商轉而跟襄田的工廠合作,老彭,你說,你是不是被何漢斯收買了!” 彭虎掐腰大嗓門嚷嚷:“老子請他吃飯,他搓手指,老子給他樣品,他還搓手指,老子拿合同給他,還親自拔了鋼筆帽,把鋼筆塞他手里,這龜孫摔了老子的鋼筆,罵老子羞辱他,老子差點把他供起來,他居然睜著眼說瞎話,還想一走了之,老子肯定不能讓他走,拉著他,讓他把話說清楚,這是屁的較真,這分明是老子給老子自己洗刷冤屈?!?/br> 彭虎慶幸道:“幸好老子跟那貨掰扯清楚了,否則這黑鍋老子甩不掉了?!?/br> 孫文川把信放到一旁,按住亂跳的眉毛,從牙齒縫里擠出聲音:“老彭,求你去隔壁rou干廠吧?!?/br> “老子跟他們不是一路人,不去?!迸砘蒯斀罔F說。 剛剛的計劃似乎不錯,孫文川坐到椅子上,思考自己離開前,怎么把彭虎弄到老對頭那里,讓彭虎去禍害老對頭,他們廠在新的領導帶領下蟄伏起來慢慢發展。 “光顧著跟你瞎扯淡,忘了正事?!迸砘⑦B拍幾下額頭,“淮市來了一個大老板,打算采購三萬斤rou干?!?/br> 彭虎把林北說的話跟孫文川學了一遍,笑得特別賊:“老孫,咱努力一把,忽悠外地人帶走全部庫存,咱拿這些錢跑到牛埠、襄田的牦牛養殖廠預定牦牛?!?/br> 孫文川激動的拍大腿:“然后咱把rou干賣給外地人,拿到錢付尾款?!?/br> 九月份廠里的rou干賣到缺貨,被喜悅沖昏了頭腦,他們廠掏空了家底,甚至跑到銀行|貸款買牦牛,十月、十一月、十二月合作商紛紛跟他們廠解約,倉庫的rou干快溢出來了。 彭虎那個馬大哈可能沒有意識到,孫文川后知后覺反應過來何漢斯、袁毅給他下套呢,就在今晚,孫文川搞清楚他們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以最低的價格買到rou干。 孫文川拍膝蓋,笑得身體亂顫。 何漢斯、袁毅布了四個月局,最后竹籃打水一場空,孫文川只要想到到時候兩人震驚的模樣,他跺腳笑。 “要死了,還讓不讓人睡了?!睒巧蠘窍碌淖艉?,孫文川收斂了一點,用手擋住話筒小聲說:“老彭,你去穩住大老板,我現在就過去?!?/br> 彭虎放下話筒,回到值班室陪林北說話。 林北沒問他出去這么長時間做了啥,而是問彭虎有沒有牦牛的照片。 彭虎拿出一本相冊,擦掉相冊上的灰塵,翻開相冊:“五零年建的廠,老廠長到海拔三千米的山上考察?!彼钢掌?,“當時拍的照片,這是老廠長?!比旰罄蠌S長被調到牛埠的rou干廠,在那里干了五年,升遷到市里,前兩年升到省里。 林北的視線從老廠長身上移到牦牛身上,牦牛一身黑,長得像長毛怪,沒有黃牛高大壯實。 彭虎繼續翻相冊,跟林北講解相冊。 從一張張順著時間排序的相片和彭虎的只言片語中林北了解到商安的rou干廠曾經盛極一時,現在慢慢的走向衰落,或許有一天商安牦牛rou干只存在人們記憶里。 孫文川丟下自行車,掀開布簾走進來,摘掉手套走向林北。 彭虎合上相冊,把林北介紹給孫文川認識。 孫文川用雙手跟林北握手:“林老板,你剛來,可能不了解商安的rou干廠和牛埠的rou干廠是老廠長一手創建的?!彼鍪?,翻開相冊,捏袖子擦老廠長,懷著思念說,“咱們兩個廠是兄弟廠,資源共用。你想從一個廠采購三萬斤貨,我們廠確實能夠提供你要的貨,但是吧,我們廠就得把單子分一部分給兄弟廠。你從兄弟廠來到我們廠,我們給你提供貨,我怕兄弟廠認為我們廠挖他們墻角,最后兄弟沒得做,我們廠不值得為了你跟兄弟反目成仇?!?/br> 要不是他知道兩個廠不和,兩眼一抹黑的林北或許信了孫文川的鬼話。 “你怕麻煩,想從一個廠拿貨?!睂O文川掙扎半天,說,“我們廠把廠里的單子全給兄弟廠,兄弟廠雖然埋怨我們,不至于和我們反目成仇,但是呢,你們得包了我們廠的貨?!?/br> 彭虎差點忍不住替孫文川叫好。 “……價格?!绷直北镏?。 孫文川伸出兩根手指頭,被彭虎摁了下來,彭虎朝他擠眼:價格太離譜,人家掉頭找何漢斯、袁毅,你滿嘴跑火車被人拆穿不說,咱可是失去了大客戶。 孫文川背后冒冷汗咽口水:“一塊八毛八?!?/br> 滿臉笑容的彭虎倏然瞪大眼珠子。不是,我讓你報正常價格,你咋少報了一毛錢?。?! 孫文川:“……” 感情剛剛你不是讓老子賣大老板一個好,方便下回把貨全賣給大老板,主動降一降價格?。?! 兩人在那里打眉眼官司,林北拉開包的拉鏈:“這里有兩萬六。如果你們把貨全賣給我,我保證大年三十前,把尾款全匯給你們?!?/br> “不行?!睂O文川連說不行。 “行?!迸砘⑦B說行。 孫文川擼袖子,想和彭虎干一架。 彭虎拿報紙,指著照片讓孫文川看:人家上了省報和本地報紙,是一個名人,會賴咱錢? 孫文川奪下報紙,迅速瀏覽文字。 原來是一個名人呀,假如大老板賴賬,他跑到淮市到報社舉報大老板,除非大老板目光短淺,否則大老板一定快速結清尾款,跑到報社跟記者澄清他忘了付尾款,現在已經付清了尾款。 孫文川快速改口:“可以?!?/br> 一群人移步到辦公室,林北跟孫文川簽了合同。 這時,天將亮不亮。 彭虎聯系貨列,安排大卡車拉貨到火車站。 孫文川到廣播室,對著話筒喊:“各位員工,請速到會計室領十月、十一月、十二月的工資?!?/br> 正在挨餓、睡不著覺的員工嘚楞一下跳起來,快速穿上衣服沖下樓,跑到會計室。 林北帶領眾人到火車站接應彭虎,路過辦公區,瞥見一群人排著長隊,興奮的討論領到三個月工資到城區買東西,一群人離開。 林北估計孫文川手里最多有四萬斤貨,想破腦袋也想不通孫文川手里咋有十萬斤貨。 孫文川肯定不會說他鉆進何漢斯、袁毅給他設的圈套,不惜背上貸款也要找牧民收購牦牛,一不小心就整出這么多貨,還銷不掉。 就算他一塊錢把rou干賣給何漢斯還有袁毅,還有十多萬的貸款窟窿填不上。 他都打算好了,先給員工發工資,剩下的錢填窟窿,寫一封絕筆信,從牛埠rou干廠職工樓跳下去。 在新年的第一天,他給員工發工資,欠的貸款也有著落了,孫文川打算回家撕掉絕筆信。 在林北這里,孫文川手里的十萬斤貨成了懸疑。 十萬斤貨上了貨列,林北帶人乘坐貨列前往小林場。 1月2號凌晨兩點,貨列抵達小林場。 林北叫上倉庫里的人卸貨,把貨卸到倉庫。 1月2號下午三點,馮援朝帶老鄉來到倉庫,一眼就看到林北,他跑上前,喘著粗氣說:“老板,我跑遍了附近的村子,村子里的rou嘎嘎全被我收了,不知道有沒有20萬斤?!?/br> 林北幫著桑超英收最后一批rou,他拿起賬本,跑到一旁算賬,離20萬斤差了5萬斤,林北清楚能薅的羊毛被馮援朝薅完了,讓馮援朝完成那個數,委實難為馮援朝了。 但是他不能松口,不能留給眾人一個凡是有的商量的印象。 林北走過來問:“有十個人打算跟我回淮市,對嗎?” 馮援朝臉憋的通紅點頭。 “我們廠蓋職工樓得年中才能動工,另外五個人肯定等不了,這樣吧,他們留下來繼續收臘腸、臘rou,我年后再過來一趟,帶上貨和他們回淮市?!爆F在大雪封山,自己走的地方有限,應該有他沒有發現的稀罕東西,林北準備年后再過來一趟探寶,順便帶一批貨回去。 第174章 174 不識柴米油鹽的大老板該不會以為嘎嘎是韭菜, 一茬又一茬往外冒,他上下嘴皮隨便碰一碰,他們就能變出幾萬斤嘎嘎。 馮援朝回頭望身后的親人, 抬起互插在袖筒里的手臂蹭了蹭鼻子:“那嘛子, 老板, 寒冬臘月吃的東西不夠,大家伙怕把好不容易養肥的豬餓瘦咯, 早早的宰了豬, 各家嘎嘎幾乎全在咱這里, 來年想要接著收嘎嘎,只能到山里面或者其他縣?!?/br> “你們不是山里人?”林北疑惑道。 馮援朝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山里人住在大山里面, 大雪封山, 你進不去,他們死窮死窮, 像頭上的虱子一樣,一窩一窩的光棍, 咱這里的嬢嬢、幺妹兒撿菇子都不敢往大山里面走?!?/br> 林北當初壯著膽子帶人下鄉四處竄, 他以為進了山,原來他眼中的山不叫山。 頭有點癢,他拿掉帽子撓頭。 林北戴上帽子, 走向桑超英。桑超英留送貨的老鄉給他們裝貨,被林北攬著桑肩膀帶走。兩人嘀嘀咕咕半天,桑超英離開倉庫,林北朝馮援朝走去:“我剛剛跟桑老板商量了一下, 做出了一個決定, 留下的人不用收臘rou、臘腸,開春他們走訪賣給廠里rou的人家, 統計他們養了多少頭黑毛豬?!?/br> 馮援朝臉上剛掛上笑容,懷里多出了一摞報紙。老板包不離手,他以為是錢,結果是一堆廢報紙。馮援朝:“……” 林北指著報紙上的圖片:“我和廠里另一個老板給市民發手提布包和橘子。等會你們決定誰留下來,讓他們到各村走訪,拿報紙給老鄉看,跟他們說我訂他們整頭豬,他們幫忙做臘腸、臘rou,三月份我過來,誰愿意和我簽合同,給他一份禮品,禮品包含這兩樣,當然,還有其他東西?!?/br> “留下的人也有工資,工資多少,得看他們工作情況?!绷直毖a充道。 馮援朝大聲唉了一聲,抱著報紙跑向人群。 馮援朝激動跟大家伙說好消息,林北跟胡翔交代了一聲,他離開,走進雜貨店打電話。 正在指揮眾人把車斗里的酒卸到第四車間,電話突然響了,黃益民朝張帥招手,讓張帥頂他,他跑進辦公室拿起電話:“喂?!?/br> 林北跟他說了一下這邊的情況,讓他做好接應工作,以及他帶五個當地人回去,讓他找田朱福租幾間房。 兩人匆匆說了幾句話,便掛斷了電話。 林北到飯店買58人的口糧,又買了五個茶缸,他回倉庫,馮援朝那邊已經決定好了去留,和車站那頭溝通的桑超英也回來了。 下午五點差一刻,桑超英帶人到車站取拉車,用拉車運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