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八零搞運輸 第189節
金旺隱隱預感到他上當受騙了。 可是他又想他只忙節假日,其他時間他可以搞兼職,再說廠里給他開的工資高,還給了他兩個點的分紅,辛苦一點就辛苦一點吧。 他被高工資和分紅沖昏了頭腦,完全忘了他到廠里兼職,辦會計速成班才是他的主業。 蔡平勇雖然答應給他貨,但他心里的火發泄不出去,他沒那么容易讓超英帶貨回來。林北想了想,對金旺說:“金旺,我估計蔡平勇會親自來一趟,貨和超英被他扣在糖廠,你起草一份合同,他來了,我們直接在這里和他簽了合同?!?/br> 林北不怕往返寄合同,怕期間謝齊飛回廠攔住蔡平勇,蔡平勇來淮市正合他意。 金旺沒起草過合同,林北貼心的把以往的合同拿給金旺當范本。 金旺:“……” 沒記錯的話,他是會計吧。 林北理所當然安排他起草合同,黃益民搬個椅子放他旁邊,坐下來指導他。 金旺摸了摸耳朵,把賬本放一邊,把合同扯到面前,認真琢磨合同。 以后他仨外出,把合同寄回廠里讓金旺蓋章,合同出現問題,金旺也能獨自重擬合同,蓋上章,金旺把合同寄回去,到時候那邊在合同上蓋了章,合同就生效了,省去了他們重新擬合同,把合同重新寄回廠里的步驟,節省了他們停留在那邊的時間。 林北騎車離開,半道上遇到了到市里的李莉、秦月觀一家三口,林北還沒問他們去市區干嘛,李莉跟他說:“林老板,有人在人民路賣荷葉雞?!?/br> “大冬天哪有荷葉,我看他們搞噱頭,偏你們信?!碧淞?,秦月觀不想騎車,江珺指揮他騎車不算,還喊上李莉。 “他們有沒有搞噱頭,咱們去了不就知道了嘛?!苯B喜歡湊熱鬧,秦月觀也知道自己攔不住,也不抱怨了,任勞任怨騎車。 林北也好奇他們口中的荷葉雞,跟他們一塊兒去了人民路,騎車到人多的地方。 確實有人賣荷葉雞,一個荷葉雞五塊錢,被泥巴包裹著,看泥的大小,里面的雞頂多凈重一斤三兩,能夠買三只一樣大小的老母雞了。 許多人知道價錢,覺得不劃算,他們不買,站在旁邊圍觀。 林北買了兩個荷葉雞,騎車回廠里,把荷葉雞遞給黃益民,他騎車回家。 西邊兩間房被收拾出來了,門上掛了布簾,其中一間房燈火通明,林北舉著荷葉雞走進去。 正在吃飯的四人扭頭看門口,見林北舉著一坨泥進來,他們一臉震驚。 林北把荷葉雞往墻上砸,泥裂了,他蹲在門口剝泥,林聰麻溜爬下椅子,噠噠噠奔向爸爸,靜靜地看爸爸剝泥,他突然出手剝下一塊泥,過了幾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又剝下一塊泥,他一直偷襲泥巴,最后父子倆剝完泥,林北舉著發黃發黑的荷葉走向飯桌,余好好趕緊騰一塊地方,林北放下荷葉雞,剝開荷葉,荷葉的清香裹著雞rou的鮮香鉆進眾人鼻中。 “這個季節還有荷葉?”林東吞咽口水。 “估計是曬干保持的荷葉?!绷直背鲩T洗手,他回來,大家沒有開動,林北撕了一個雞腿,把雞腿掰開,大雞腿給余好好,帶爪子的雞腿給林聰,他自己撕了一個雞翅膀。 林東、林南沒有顧忌了,爭相撕扯雞腿,最后雞腿落到林南手里,林東氣了一下,見小弟啃雞翅啃的賊香,他滿臉笑容撕雞翅膀。 第165章 165 還沒嘗出味道, rou就進了肚子,林東、林南津津有味嗦吮骨頭。 哈巴狗頂著紙團從門后面走出來,裝模作樣撲紙團, 哼唧唧吸引大家的目光。 “弟妹說你還沒滿月, 吃不了骨頭?!绷謻|把骨頭放桌上, 伸手抓雞翹翹。 “生而為狗,居然吃不了骨頭, 太慘了?!绷帜蠈χu頭流口水, 一把揪下雞頭, “做狗還是做土狗好?!?/br> 哈巴狗前爪撐地坐下,黑葡萄一樣的眼睛盯著飯桌。 林聰走到它面前蹲下, 自己吃一口雞皮, 給它一口雞皮,軟嫩滑彈的雞皮沒了, 他倆你一口我一口吃雞胸rou。 哥倆美美的享受雞頭鳳尾,林聰的敗家行為在他倆看來不是個事。 林北把林聰丟給哥倆, 自己跟余好好到淮大上課。 他倆是兩個孩子的爸不錯, 但是他倆沒單獨帶過丁點大的孩子睡覺,一時間不知道從哪里下手。 林南齜溜牙,單手cao起孩子沖了出去, 去追兩口子。一人一狗蹲在院門口,久等不到林南,林東抱起狗回廂房拿鑰匙,鎖上院門出去找人, 一人一狗到了巷子口, 聞到了板栗的香味,順著香味扭頭, 就看見林南馱著林聰從人群里擠出來,林聰把板栗擱在林南頭上,小手手抓緊紙袋,興奮朝他和狗笑。 林東無語走上前:“你哪來的錢?” “我大侄子贊助的錢?!绷帜喜灰詾閻u,反以為榮。 林南馱著林聰,林東把狗放到頭上往回走,另一邊,林北瞥見舞廳亮堂堂,提前兩個小時出門的林北沒有猶豫,騎車橫穿馬路,和余好好走進舞廳。 正在和王曉冬聊天的錢吉祥看到兩人,從酒柜里拿兩瓶啤酒放吧臺上。 王曉冬伸頭看兩人背后:“聰聰呢?” “在我哥那里?!绷直弊梢紊?,拿開瓶器開啤酒。 “你最近去過淮大嗎?”錢吉祥神秘兮兮問。 酒吧的啤酒瓶比外邊的啤酒瓶小而精致,林北遞給余好好啤酒,余好好歡喜接住了,林北抽空回答:“沒去?!?/br> “那你肯定不知道淮大的一名女教授失蹤一個星期了?!卞X吉祥轉開瓶器,“今早學校到派出所報案,公安找教授身邊親友做筆錄,同事對她的評價非常高,親友都不愿意提起她。公安得到一個重要線索,教授和她愛人感情不和,她愛人恨她恨的把她告上了法庭,兩人的離婚案不日就要開庭,教授在失蹤前一日還和同事聚餐,跟同事說她不愿意讓孩子有后媽,她死也不會離婚,公安到她愛人的單位請她愛人配合調查,學校的師生都在猜測她的消失跟她愛人有關。就在傍晚,一個快退休的女教授被她老伴陪同到派出所報警,指控失蹤的教授騙光了她和老伴的存款,陸陸續續又有女教授到派出所報警?!?/br> 王曉冬手縮進袖子里摸貔貅屁股:“她是一名教授,聽說她愛人職位也不小,生活比大多數人強多了,搞不懂她為啥詐騙同事的養老錢?!?/br> 林北放下酒瓶,扭頭看余好好:“你聽說了這件事嗎?” 余好好搖頭:“完全沒聽到任何消息?!?/br> “今天事情鬧大了,我倆才聽到消息?!卞X吉祥跟林北碰了一下酒瓶,仰頭喝酒。 “學校嚴禁師生外傳消息,這是能禁止的了的?”王曉冬撿一?;ㄉ琢套炖?。 林北替余好好喝了半瓶酒,兩人正要離開,王曉冬喊住兩人:“癸亥年農歷十一月十二日宜開業,錯過了這天,要等到二十五了?!?/br> 林北背對兩人揮手,夫妻倆離開。 校園里只要有人扎堆,百分百在議論劉教授失蹤,這時,林北可以確定失蹤的教授是劉雪。 夫妻倆走進教室,以往埋頭苦學的同學們交頭接耳討論劉雪去哪了,眾人紛紛將目光落到她愛人身上。 今晚,老師沒啥心情上課,學生們也沒以往那么積極聽課。 凌晨,林北和余好好推門進院子,生怕閉上眼睛就裹了林聰被子的林南一直睜著眼,聽到動靜,他抱著林聰出門,把林聰擩到林北懷里,回屋倒頭就睡。林北把孩子放被窩里,夫妻倆匆匆洗漱睡覺。 林北起床,哥倆已經干了一會兒活,林北搓了搓臉,走進灶房煮粥,出門買了兩包包子回來。 哥倆沒那么講究,洗了手,拿了兩個包子坐門檻上吃。 “哥,別喝生水,砂鍋里煮著粥呢?!闭f完,林北騎車離開,到招待所等左辛榮等人。 說好的包吃住,林北自然不會忘。 林北沒等多久,他們下樓了,林北帶他們到早餐鋪吃飯。 隨后,一行人騎車回廠。 左辛榮帶著人做準備工作,林北按照左辛榮的要求找了二十個壯漢,讓壯漢們聽從左辛榮指揮。 益民拿著證明又出門了,金旺在辦公室做賬,林北要守著左辛榮等人,暫時走不開。 中午,林北找金旺打聽孔國賢的住址,讓金旺帶二十個壯漢、左辛榮等人到王春來的飯店吃飯,他騎車到孔國賢家。 林北在巷子口遇見了孔國賢,孔國賢正在發動街坊幫忙尋找馮遠洋。 “孔主任,怎么回事?”林北跳下車,推車上前詢問。 “遠洋不見了?!焙⒆計屖й櫫?,爸在拘留所,萬一孩子有個好歹,他咋跟馮科交代??讎t急的跺腳,騎車沿著去學校的路找馮遠洋。 街坊顧不上吃飯,分散找馮遠洋。 “馮遠洋?!笨壮靠蘼曨澏?,邊抬胳膊抹眼淚,邊跑。 林北正要幫忙尋找馮遠洋,可是他跟孩子不熟,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找也不是辦法,林北掉車頭,騎車追孔晨。 林北跟孔晨說話,孔晨似乎把自己封閉起來,機械的重復喊馮遠洋。 他跑累了,嗓子喊啞了,坐在路邊,抱著雙腿,臉埋進雙膝里哭。 林北把車停在路邊,抱著一包橘子夾心餅干和一瓶汽水坐下,拆開包裝袋,拿一條餅干碰他手。 孔晨緩緩抬頭,林北遞了遞餅干:“可以跟叔說說馮遠洋是怎么不見的嗎?” 孔晨摳指甲蓋,神情十分不安和慌張,林北沒做任何多余的動作,就這樣等他,過了許久,孔晨抬起手,遲疑了許久,拿餅干,低頭撕袋子,狼吞虎咽吃餅干。 林北打開瓶蓋,遞給他汽水,孔晨接過汽水,一口氣喝了半瓶汽水,他抬胳膊擦嘴,低頭慢吞吞說:“我和遠洋一起上學,我倆在路上遇見了同學,同學攔住了我倆,嘲笑遠洋媽是詐騙犯,遠洋爸是殺人犯,他們唱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我倆和他們打了一架,敗在了人數上,好漢不吃眼前虧,我倆當即逃上了公交車,快到下一站,遠洋讓我下車去學校,他說他不想上學,讓我替他請假,他在我家等我。我想他到學??隙ū蝗顺靶?,還不如暫時不上學,等事情真相大白了才去上學,我就去上學了,中午放學,我爸問我咋沒和遠洋一起回來……”說到這里,孔晨哭的說不出話。 “馮遠洋昨晚在你家?”林北拍了拍他的背。 孔晨點頭。 “他有沒有跟你說什么?”林北問。 過了許久,孔晨稍微穩定了情緒,打著哭嗝說:“我們聊起了我們長大以后從事的行業,他說他要走遍全國,要成為有名的旅游作家?!?/br> 林北站起來,推車走到孔晨身邊,讓孔晨上車,他騎車原路返回。 馮遠洋大概率打算旅行,買火車票需要介紹信,再說十一二歲的孩子,沒家長陪同,他也買不了火車票,他應該會沿著鐵軌走,這還好,他們大概率能找到馮遠洋,如果馮遠洋乘坐汽車,他們幾乎沒有可能找到他。 林北找到孔國賢,跟孔國賢說了第一種猜測,瞞下了第二種猜測。 孔國賢立刻組織人,沿著數條鐵軌找馮遠洋。 林北讓孔晨去上學,孔晨抓住自行車后車座不撒手,孔國賢已經出發了,宋晴也不在,林北撓了撓頭,讓孔晨上車,孔晨又哭又笑上了車。 林北騎車載著孔晨沿著南下的一條鐵軌尋找馮遠洋。 林北騎了一段路,還有一段路他和孔晨抬著自行車走,已經走了二十多公里,在林北認為自己找錯了路線的時候,馮遠洋背著蛇皮袋爬上岸,癱在河畔上喘氣,孔晨眼尖看到馮遠洋,高興地說不出話,一個勁拍林北背,嘴里發出嗯嗯的聲音指著鐵軌對面的河。 他害怕下一刻馮遠洋會從眼前消失,跳下車,越過鐵軌,把馮遠洋拽起來:“你知不知道我回家沒看到你,我嚇死了?!?/br> “我回你家了,你家鄰居一個接一個問我我家也不窮,我媽為什么要騙同事的錢,問我我爸是不是真的殺了我媽?。?!”馮遠洋推開孔晨,把蛇皮口袋甩肩上就跑。 馮遠洋昨天就沒咋吃飯,今天又走了這么遠的路,只喝了河水,身體虛的不行,孔晨爬起來跑兩步就追上了馮遠洋,從后面抱住他,不讓他走,還喊:“林叔,你快過來,咱倆一起把他逮回去?!?/br> 林北扛著自行車越過鐵軌,把自行車放到一旁,坐到河邊喘氣。路這么難受,他騎車載孔晨,雖說有幾段路兩人一起抬自行車,可是自行車的重量全壓在他身上,孔晨幾乎沒出力,他累死了,不想動了。 林北從包里掏出中午剩的餅干,麻木的咀嚼餅干。 “咕?!緡!?/br> 孔晨、馮遠洋同時捂肚子。 孔晨往回走,挨著林北坐下,從林北手里拿餅干。填飽了肚子,恢復了力氣,還怕追不上馮遠洋!孔晨這樣想,加快了吃餅干的速度。 馮遠洋餓得胃痙|攣,嘴巴泛苦。 他跑了兩步,突然停住腳步,背著蛇皮袋往回走,坐到林北另一側,從林北手里拿餅干,像八輩子沒吃過飯一樣吃餅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