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八零搞運輸 第171節
林聰揉著腦門問:“爸爸,咋才能上天?” 林北:“……” 林北被孩子整不會說話了,余好好過來湊熱鬧:“你爸不知道,你到夢里找答案?!?/br> 一家三口咋還聊起來了囁。他仨不著急買房子,羅平可是著急買房子,還萬分著急向林北推銷老物件了。 一家三口似乎有聊不完的話,羅平等不了了,開口打斷他們:“你們現在買房子,2688,一會兒買房子,我就要恢復原價了?!?/br> “羅哥,不是說好了三千嗎?”林北錯愕抬頭。 羅平:我這叫舍不住孩子套不到狼,先把你套住了,還愁賣不掉瓷器! 當然羅不會這么說,望著海棠樹說:“這套房子裝滿了我和我父母的回憶,我也希望這套房子能裝滿你家孩子和你們的回憶,這也是我對我父母的懷念吧,所以我決定便宜一點把房子賣給你們?!?/br> 第148章 148 林北一個眼神, 余好好立刻懂了林北的意思。 這個房子北側建了三間屋,東側兩間小屋,西側是灶房, 灶房北邊有一個小門, 屋和院墻一半石頭一半青磚建的, 六間屋都用上了紅瓦,房子可能和林北太爺爺一個年紀, 屋頂上長了草, 屋子地基還是穩固的, 墻體也特別結實。 有兩間屋的屋頂漏了一個小洞,不過不要緊, 回頭她喊上聰聰大伯、二伯過來給她重做屋頂, 舊瓦也不能浪費了,余好好打算讓他倆用舊瓦靠著小門給她搭一個棚子。 屋里沒有家具, 但是門窗都是好的。 余好好知道一個35平的職工房價格千把塊錢,這房子價格擺在這里, 這些小問題在余好好眼里都不是個事, 她對這個房子十分滿意。 羅平確實把價格壓到最低了,現在羅平又主動降價,還降了這么多, 余好好真給他這么多錢,以后她肯定老惦記著讓羅平吃虧的事。收到林北眼神后,余好好說:“你降的也太多了,我都給不出手, 要不咱們各讓一步, 2888怎樣?” 羅平見過干架的,見過裝窮的, 見過鬧離婚的,他們跑到他面前演戲,只是為了讓他低價把房子賣給他們。他不是沒有懷疑他們做戲,為啥他最后讓步了呢,怕萬一男的把女的打出個好歹,怕萬一四世同堂的人家大冬天真沒地方住,跑去睡大路,年輕人還好,老人和孩子怕是熬不住,為了死物眼睜睜看著鮮活的生命凍死在路邊,羅平怕自己一輩子良心不安,怕萬一小夫妻真的離婚了,那個小女孩像皮球一樣被他倆踢來踢去,小女孩的不幸是他一手造成的,羅平會譴責自己一輩子。 羅平沒想到他們洋洋得意跟人炫耀他們如何智奪房子,言語里瞧不上他,看輕他,罵他是傻子。 母親的父親出走許多年,一直沒有音訊,母親的母親因饑餓而死,要不是戲班子班主收養了母親,也沒有后來父親到戲班子聽戲,對母親一見鐘情,最后兩人結婚有了他。班主收養了好多孤兒,徐淮生的父親就是其中一個,張鳳仙男人也是。 因為母親的出身,街坊四鄰一直看輕母親,年幼的他聽見街坊四鄰編排母親四處勾引漢子,氣惱罵他們是壞人,后來父親蹲下來扶著他的肩膀對他說‘等你長大見到的人多了,就會知道這世上好人多,別氣了’。 羅平已經忘了父親說的話。 這會兒,余好好的聲音和父親的聲音重疊,羅平想父親說的對,當他遇見的人足夠多,就能遇見好人。 “好?!绷_平睜開了半瞇的眼睛,望著這棵海棠樹,樹下鋪了一層翻著卷兒的落葉,瘦消彎曲的枝條上掛滿了黃橙橙的海棠果,給陰沉沉的天增添了一抹暖意。 林北和羅平當場擬房屋購買合同。 羅平把合同遞給了林北。 林北后來辦了好幾張存折,建房子收入、賣禮盒收入、咸鴨蛋收入單獨存在存折里,前兩個存折在林北手里,最后一個存折在余好好手里。林北沒打算動他手里的存折,就把視線落在余好好身上。 太懂林北也不是啥好事,余好好在心里嘀咕。 余好好從包里翻出存折本,把存折交到林北手里,林北把鋼筆遞給余好好,指著簽名的地方說:“在這里簽你的名?!?/br> 在心里嘀咕林北是守財奴的余好好瞬間沖林北笑,開開心心在兩份合同上簽下自己的名字。趴在膝上簽名,她一筆一劃寫,寫的特別工整,好似在寫她的人生,也要一步一個腳印走,不求大富大貴,但求問心無愧。 林北遞給她紅泥,余好好大拇指沾了紅泥摁在名字上。 林北吹了吹手印,遞給羅平兩份合同,扭頭跟余好好說:“我把你和聰聰送到附近的公交車站臺,你倆先回宿舍收拾東西,我辦好了過戶手續,就去找你們?!?/br> 余好好點頭,喊:“聰聰,我們得走了?!?/br> 小家伙不知啥時候跑到樹下蹲著,低頭啃小果子,聽到mama喊他,他把果子塞進嘴里站起來,噠噠噠跑到mama面前,手伸兜里掏小果子舉起來:“mama,小蘋果?!?/br> “哪有這么小的蘋果?!庇嗪煤冒l現他腮幫一邊鼓一邊正常,叫他張嘴,“mama看看你嘴里,嘴巴張大點?!?/br> 余好好把他嚼的不成樣子的果子摳出來,也沒沒收他手里的果子,但是告訴他:“你玩可以,但是不能吃,知道嗎?” 這么好看的果子竟然不能吃,林聰難過的皺起了眉毛。 羅平不忍小孩難過,說:“海棠果可以吃,我小時候一干干一碗海棠果?!?/br> 林聰的眉毛生動的飛了起來,拉著爸爸給他摘海棠果,撐著兜兜:“爸爸,裝兜兜里?!?/br> 林北給他摘了兩兜海棠果,把母子倆送到附近的公交車站臺,就回到五號巷巷子口等羅平,羅平回家放下了二胡,騎一輛自行車過來,林北帶羅平到信用社取錢給他。 羅平拿到錢,快速在合同上簽名摁手印,給了林北一份合同,把房屋鑰匙交給了林北,領著林北到房產局把房子過戶到余好好名下。 兩人離開房產局已經十一點多了。 見林北推車要走,羅平喊住林北:“小林,咱們浦口羊rou湯館袁|世|凱時期開了,味道一絕,咱們淮市人好這一口,一有時間必到羊rou館喝羊rou湯,我請你吃,讓你嘗嘗咱老淮市的羊rou湯是啥味道?!?/br> 林北想余好好見他沒回去,肯定帶聰聰到食堂吃飯,他拐車頭,朝羅平走去:“我得嘗嘗老字號的羊rou湯是怎樣的,好的話,下回我帶家人過來吃?!?/br> “我保證你吃了一口,你會時不時惦記它,一有時間就跑過來吃羊rou湯?!绷_平騎車帶路。 “那我得吃多少只羊!”林北。 “你應該說咱們淮市人一年能吃掉多少只羊?!绷_平。 和林北聊天他不難受,平時不太愿意跟人聊天的羅平跟林北聊了一路。 浦口的羊rou館開在鐵軌旁,這兩條鐵軌是后來修的,把浦口攔腰隔開了。 浦口的居民原先無法忍受火車開過去的聲音,后來,晚上八點的那班火車晚點了,他們睜著眼睛等火車,火車來了,他們安心的閉上眼睛,聽著火車的聲音進入夢鄉。 火車進入市區開的速度非常慢,原先到市委拉橫幅抗議的那批人靠著追著火車走,向乘客賣吃的腰包鼓了。 羊rou館西側是鐵軌,無法朝擴店面,東側是供銷社,老板肯定買不下來店面,他的店面就一直這么大,里面只能放三張桌子,客人多,不夠坐,他在外邊擺桌子,原先外邊只擺了一張桌子,現在外邊已經擺了十來張桌子了,就這有時候還不夠坐。 門左側是一個沒有裝窗框的、敞著的窗戶,這兒搭了一個雨棚,雨棚下面放了一個大號爐子,上面放了一個定制的鍋,鍋里熬了羊rou湯,客人們帶了幾張死面饃過來,要了一碗羊rou湯,吃完了湯,自己加湯,揪餅泡著湯吃。 羅平和林北來到了羊rou館,林北見大家自帶死面饃,他十分不理解。 每個第一次來羊rou館的人跟林北一樣不理解大家到店里吃飯,為啥還帶餅,老浦口人都會跟他們解釋原因,作為老浦口人,羅平非常自覺跟林北解釋原因:“沒解放那會兒,大家日子難過,每天都有人餓死,喬忠厚的爺爺心里不好受,就站出來說‘我雖然不能請你們吃rou和粉絲,但是湯管夠’,好多人帶著能吃進嘴里的東西過來喝湯。78年,喬忠厚重開羊rou湯館,延續了提供免費湯的傳統,現在老浦口人不缺一口吃的了,可能是情懷,也可能是感念喬忠厚的爺爺,他們過來吃羊rou湯,吃完羊rou湯后,他們到那里自己盛湯泡饃,慢慢的,到浦口吃羊rou湯的人學老浦口人自帶餅過來吃羊rou湯?!?/br> 林北舉起空空如也的手:“不拿餅,我都不好意思過去吃飯?!?/br> 羅平嗐了一聲,把自行車和電線桿鎖在一起,讓林北等著,走進了一個大院里,沒過多久,他端了一盤餅出來:“你下次帶家人過來吃羊rou湯,沒有帶餅,你進這個大院找祝俏俏,跟她買餅?!?/br> “我記住了?!绷直卑炎孕熊嚫_平的自行車鎖在一起。 羅平把盤子放到空位置上,帶著林北到窗口買飯。 “小喬,要兩碗羊rou湯,每碗放三兩羊rou?!闭f完,他付了錢,拿小的土陶碗裝了兩勺蒜泥,把土陶碗和盤子放一起,回來等湯。 喬忠厚把兩碗羊rou湯放窗臺上,羅平和林北端著飯回座位上。 林北先吃了一口原湯,想到的是聰聰一定喜歡吃。每張桌子上放了一碗油炸辣椒,林北舀了半勺放碗里,攪拌幾下,夾起粉和rou,吃到嘴里,粉裹著辣椒,能吃到辣椒干香,和軟滑的粉配合的剛剛好,連羊rou的口感也一同上升了三個檔次。 林北只顧著埋頭干飯,羅平覺得這樣不行,他建議林北裹著蒜泥吃羊rou,借此打開話題,跟林北聊起了老物件:“我那兒有光緒年間的官窯,你有沒有興趣到我那兒欣賞它?” “我下午要搬家,還有其他事要做,只有晚上有時間?!绷直碧羝鸱蹢l說。 雖然他心急如火賣瓷器,但是他也不能摁著人家的頭,讓人家到他家。羅平說:“等會我帶你到我家認認路,你晚上直接到我家?!?/br> “你們這些收藏老物件的人,只在小圈子里收藏轉賣吧?”林北隨口問道,羅平回不回答他都可以。 “老物件在別人眼里只是一個物件,在我們這些愛好者眼里它是寶,也只能在我們懂行的人里面收藏轉賣?!绷_平說。他也是受到了他父親的影響,愛上了收藏老物件。 “羅哥,如果近期你們圈子里發現了好貨,能不能帶上我,我想跟著你見識一下世面?!绷直币荒樃信d趣道。 林北想入行,一開始肯定跟在后面學,他想出手,怎么也得學上三年兩載,不會跟他搶畫,羅平樂得帶他入行:“最近有人出手老物件,都是挺難見到的,我和幾個朋友過去看了,回來湊錢打算把它拿下。如果你有時間,你明天傍晚過來找我,我帶你過去看?!?/br> “聽你這么說,最近一段時間出現了不少老物件,是你們圈子里的人遇到事情出手的嗎?”林北好奇問他。 既然他打算帶林北入行,也就不瞞著林北了。羅平說:“突然冒出來的人?!?/br> “可靠嗎?”林北皺眉。 “你入了行就知道了,咱們和賭徒沒差別,賭贏了,咱們賺了,賭輸了,自認倒霉?!绷_平讓林北牢記賭字,“既然入了這行,你就要做好買到贗品的可能,但是誰也不想買到贗品,所以啊,像你這種剛入行的,一開始跟圈子里有頭有臉的人買老物件,慢慢的,你有了一定的鑒別手段,你可以跟其他人買老物件了?!?/br> 林北表示他受教了。 羅平擔心嚇著林北,林北不跟他買老物件,他說:“你應該聽說了這件事,就那個市委黃科長家發生的事。他老丈人家寧肯和他撕破臉皮,也不肯歸還老物件,說明啥,說明老物件能夠給子孫后代安身立命,值得咱們冒險收藏它?!?/br> “那些老物件不是黃科長的,是他兒子的?!绷直备锌?,“黃科長這樣的人物都霸占他兒子的東西,看來確實像你說的,它值得我們冒險?!?/br> 成了,林北肯定會收藏他的瓷器。羅平心里高興,跟林北說了一些圈子里的事。 林北對這個圈子起了興趣,跟羅平約定明天傍晚他過來找他,跟著他去見一下世面。 他放下筷子,跟在羅平到他家認路,隨即騎車去了望湖街道辦事處。 辦事處的會計金旺蹲在墻根下抽煙,林北跟金旺打招呼:“金會計,我用一下三輪車,行不?” 金旺頭也沒抬擺手,讓林北把三輪車推走。 林北把自行車搬到三輪車車斗里,朝金旺走去,蹲在金旺對面:“金會計,你這是咋了?” 如果其他人問他,金旺肯定不說,因為那些人不會理解他,林北就不一樣了,他自己就是干個體戶的,肯定能理解他。 正好金旺缺一個人商量,林北正合適,他掏一根煙遞給林北,苦惱說:“我這個工作一眼望到頭,沒勁,我想停職,走出去闖一闖?!?/br> “你想好要干什么了嗎?”林北不抽煙,只把煙放在鼻子下面聞。 “個體戶就像春筍一樣一茬一茬往外冒,高校的會計進廠,進機關單位,個體戶想找一個會計,難吶,我打算辦一個班,教人做賬?!苯鹜睦镆矝]底,問道,“你跟我說說我辦班靠譜嗎?不用考慮我的感覺,什么話我都能受得住?!?/br> 林北不答反問:“你是一定要離開街道,出去單干嗎?” “我一定要出去闖一闖,不然我會后悔死的?!苯鹜臎Q心十分堅定。 “你辦班的想法十分大膽,我認為值得一試?!蹦枇税蛇蟮慕鹜查g生機盎然,林北又說,“你在街道辦事處干過,按理說你辦班,應該能招到學生,不過如果你在私人廠做會計,你用雙重身份招學生,應該比單重身份好使?!?/br> 金旺拍大腿,他就說嘛這件事必須跟林北商量才行,瞧,人家一針見血指出了他沒考慮到的地方。 “你的精力肯定放在辦班上,私人廠子大概不愿聘用你。我和益民、超英最近籌建一個廠子,我們廠子不像人家廠子天天忙,也只有節假日忙,要不這樣,你到我們廠子兼職當會計?!毕履晁麄儚S子忙的咧讓人連軸轉,所以林北現在說的全是屁話,先把人騙到手,讓他幫他搞一下今年的稅。再說就像金旺說的那樣,私人廠不好招會計,像他們這種進賬多的店和廠子,必須找經驗豐富的老會計做賬,老會計心高氣傲,花高價請他給他搞今年的稅,還得在老會計面前做孫子,這么一對比,林北怎么想怎么覺得金旺好使。 金旺的心就像秋千,忽上忽下。 總之他的心亂了,失去了方向,這會兒不管林北說什么,他都覺得林北說的十分有道理,甚至激動的連連保證:“你放心,雖然我到你廠里兼職,但是該辦的事,我一定辦好?!?/br> “禮品店今年的稅交給你搞,你弄完了個體戶的稅,你招學生可以拿這個做宣傳?!绷直狈e極給他出主意。 “行?!苯鹜豢趹?。 “合同暫時不簽了,等我們廠的證辦下來,我再跟你簽,”林北向他保證,“不會耽誤你拿合同向學生證明你在大廠當會計?!?/br> 被林北這么一說,金旺恨不得現在就跟林北簽了合同。 “你處理好手里的事,你到店里找不到我,你可以到北溝鎮找我,我在那里辦的廠?!绷直彼坪跻稽c也不著急跟金旺簽合同,不緊不慢騎三輪車離開了。 金旺急啊,特別急,跑到孔國賢家跟孔國賢說他要停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