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八零搞運輸 第123節
“嗯?!绷直碧Ц觳膊令~頭上的汗,繼續埋頭吃飯。 余好好笑著用手背貼guntang的嘴唇:“那你肯定不知道這件事?!?/br> 林北抬眼:“什么事?” 余好好吃一口酸蘿卜說:“剛剛爺帶著長輩們到池塘找爹娘,爺說六叔決定到縣里上夜校,爺的意思是六叔傍晚騎車到縣里,直接到夜校上課,夜里到姐那里落腳,第二天早晨騎車回村,他問爹娘啥想法?!?/br> “爹說他當不了姐和姐夫的主,他明天到余淮鎮問一下姐。正好六叔也要到夜校問一下情況,爹和六叔商量明天他倆一起走?!庇嗪煤萌滩蛔炐?,“爺一個勁感慨爹長大了,肩上能擔責任了,大家伙哈哈大笑,爹被大家伙鬧了一個大紅臉,爺又夸爹幾十年沒臉紅,現在臉紅了,看來爹真的長大了,爹頂著一張大紅臉出門,正好被怒學堵住,怒學纏著爹,讓爹帶他到他姑家走親戚,爹哄怒學,說他六爺爺就是因為小時候不好好上學,一大把年紀了還去上學,說怒學如果想和他六爺爺一樣念書念到老,他就帶怒學走親戚,爹又掰怒學手指頭算賬,怒學現在好好上學,只需要上十年學,中專畢業就不要上學了,如果怒學不好好上學,至少上四十年的學,怒學嗷嗷哭說他要好好上學,不想跟六爺爺一樣慘,爹夸怒學是聽勸的好孩子,爺cao起煙桿捶爹,說爹吃了五十年的飯卻不長腦子,這些飯喂豬,豬都能長腦子?!?/br> “真熱鬧?!边@才哪到哪兒,爹被爺捶的日子長著哩,遠的不說,就說收完稻子,爹把水田挖成水塘,爺氣的能拿斧頭捶爹,那時候肯定比現在熱鬧,林北又扒一口飯。 “確實熱鬧?!庇嗪煤脧澭坌?。 林北放下碗筷,摸黑到堂屋,端茶缸出門到壓井那里刷牙,他把茶缸放到窗臺上,鉆進灶房舀半桶熱水到堂屋洗澡。 堂屋的門是半掩著的,余好好舉著煤油燈閃了進去,把煤油燈放到桌子上,拿手電筒出去刷牙,她打著手電筒大大咧咧走進堂屋,將茶缸放到條幾上,從背后拿出老絲瓜瓤,將老絲瓜瓤按進冒煙的熱水里:“在淮市,你不跟我和聰聰睡一張床鋪,你洗馬虎澡,我懶得管你,但是回到家,你跟我們娘倆睡一張床鋪,你就必須把自己洗干凈了?!?/br> “我洗好……” 林北話說到一半,余好好就按住林北的肩膀,哼著小曲兒賣力干活,她搓的不是人,好似是水泥墻,林北疼得齜牙,咬牙:“余——好——好——” 余好好拍林北后背:“別鬧,忙著呢?!?/br> 林北抹了一把臉,咬著牙根配合著余好好。 林北配合余好好的結果就是……夜里,林北動了動酸酸的腰往里挪,偏頭靠在余好好耳邊磨牙說:“你跟誰學的?” 余好好把林聰從床尾抱到床頭,把他塞到林北懷里,自己抱著被角滾到床里面。 “外邊的世界真繁華?!绷直痹捯魟偮?,大腿就挨了余好好一腳,他果斷閉嘴,將孩子安置在兩人中間。 清晨,余好好偷偷摸摸把修眉刀、眉筆、口紅裝進包里,抱著包鬼鬼祟祟離開。 正在吃飯的林北端著碗走到路上,目睹大嫂、二嫂拽余好好慌張進院子,林北回到堂屋,抱著碗追爸爸的林聰剛追到院門口,爸爸就回到堂屋吃飯,他又抱著碗折回去,坐到小板凳上埋頭吃飯。 爺倆吃飯吃了一個小時,林北洗好鍋碗,鎖上門,抱著林聰騎車到大嫂家,隔著院墻喊:“好好,我回市里,你和聰聰跟我回去嗎?” “今天晚上沒排課,明天后天連排兩天課,我和聰聰明天下午回市里?!庇嗪煤么谖堇锘貞?。 “聰聰,院門沒上門栓,你自己進來?!庇嗪煤糜趾?。 林北把林聰放到地上,林聰噠噠噠上前推開院門,朝爸爸揮手,林北剛抬起手,院門就被小家伙關上了,林北:“……” “我走了?!绷直睙o奈說。 “好?!绷致斠ё智逦指纱嗬浜?。 林北深吸一口氣,騎車離開。 他回淮市第一件事就是找王曉冬和錢吉祥,在王曉冬家找到了王曉冬。 “老林,我昨天回家經過酒吧,看到建筑師傅全走了,就知道酒吧蓋好了,就猜你這兩天一定會找我?!蓖鯐远瑤Я直钡娇蛷d,給林北沖了一杯龍井,走三步喘一口氣上樓,期間不斷咳嗽,連連咳嗽,唇泛白,臉漲紅,他拎了一個手提布包下樓,身體已經虛的不行了。他歇了一會兒,打開手提布包,聲音像沒有根莖的浮萍,喘著粗氣說,“這里是你的尾款和材料商的尾款,麻煩你幫我給材料商?!?/br> 第104章 104 手提布包被林北拽到面前, 他把錢掏出來擺到茶幾上,留心觀察每捆錢的厚度。 每捆錢被銀行專用的白色封條捆住,一捆錢里面有100張紙幣。林北把錢裝進手提布包里, 在心里記住不同紙幣面額的捆數, 同時在心里計算出金額, 包里還有一個信封,里面裝了一把散錢和一沓單據, 林北抽出單據看一眼, 把單據塞回信封里, 拉上拉鏈,一口氣喝完茶, 放下印著紅雙喜的玻璃杯, 趴在茶幾上給王曉冬寫收據,在下面寫了一行備注, 掏出建筑工程隊的財務章在收據上蓋章,把收據壓在玻璃杯下, 說:“工程隊完全按照圖紙蓋的酒吧, 酒吧布局完全沒有問題,你到現場看過酒吧,心里應該有數, 咱們今天就不去驗收房子,過了國慶節咱們再過去驗收房子,我給你保證五年內,房子出現任何非破壞性的問題, 你隨時找我?!绷直绷嗥鹗痔岵及? “走了,你說的事我會替你辦的?!?/br> “謝謝?!蓖鯐远谏嘲l的角落里。 林北眉毛輕擰, 拎包離開。 他把包掛在車把上,騎車到錢吉祥家,錢吉祥家依舊沒人,林北騎車離開,前往各個廠子替王曉冬結尾款,順帶考察每個鎮的風氣,鎮子的排外情況,以及鎮子上有沒有廢棄的廠房,一圈下來,林北在禮品商店發展計劃書上畫了一圈x。 粗糙的計劃書被林北塞進斜挎包里,他騎車回市里,把錢存進信用社。 林北拎空的手提布包離開信用社,把手提布包對折放到車籃里,跨上自行車,蹬車離開。 供貨商發貨,害怕遇到貨物少發或者運輸途中貨物損壞等意外,基本上都會多發一些貨物,因此店里囤積了一些冰糖、老紅糖,林北回了一趟店里,先掃了一眼小黑板上的留言,拿起粉筆在空白的地方寫了一行字,林北拿一包冰糖和兩包老紅糖騎車離開。 陸江河拎網兜回雜貨店,網兜里裝了兩個鋁制飯盒,他一會兒嘆氣,一會兒皺眉走路,意外瞥見林北騎車行駛在柏油馬路的另一側,陸江河笑著抬手:“喂,北哥?!?/br> 林北扭頭,看到陸江河朝他揮手,他橫穿馬路到陸江河面前。 “昨天孔主任上午過來找你,下午又過來找你,都沒找到你,我也不知道他找你有啥事,你最好抽時間去一趟街道辦事處問一下他?!弊詮淖蛱焐驁D強似笑非笑說他猴精,把五百塊錢撂到他懷里,出了雜貨店的門以血虧的價格處理店里的禮盒,大院居民和附近的居民哄搶禮盒,之后這一片居民私下議論他一丁點也不顧念兒時的情誼,把沈圖強逼成這樣,自責和懊悔讓他喘不過來氣,陸江河陡然發現他呼吸的空間不停地被壓縮,遇到林北,看到他身上那股蓬勃的生機和不急不躁,陸江河的心忽然安定了下來,他笑著揮了揮手離開。 影子就在身下,林北猛然意識到現在已經晌午了,孔國賢下班了,王曉冬可能正在午休,他現在找孔國賢會撲空,找王曉冬會不適宜。林北下了車,朝陸江河的背影喊:“我請你吃飯,你來不來?” 陸江河騰騰騰跑回來,舉起網兜:“來,我自帶飯菜?!?/br> “行,你吃你的飯菜喝我的酒?!绷直蓖栖嚦白?。 “什么酒?”陸江河眼睛亮閃閃問。 “桂花酒?!绷直?。 “那你得管夠?!标懡?。 “不成,只管你三兩酒?!绷直毙χ鴵u頭。 陸江河嘆息:“酒是你的,你說的算?!?/br> 到了殷二新的小飯攤,林北喊:“老板,一份韭菜炒河蝦,一份鍋貼小雜魚,再來一份綠豆芽拌涼皮?!?/br> “好嘞?!闭诔床说囊蠖屡ゎ^指揮父親殺小雜魚。 林北讓陸江河找地方坐,他騎車回店里。 還剩三十四斤桂花酒,林北拿陸江河送他的搪瓷茶缸裝桂花酒,一只手舉著茶缸,另一只手扶著車把騎車到小吃攤。 林北停好車,走到陸江河對面坐下,放下搪瓷茶缸,找殷二新要了三個空碗,他倒三碗酒,殷二新正好端韭菜炒河蝦和涼菜過來,林北喊殷二新陪他倆喝一碗酒。 殷二新放下菜,端起碗挨個和兩人碰杯,咕咚咕咚喝完酒,放下碗回去做飯。 陸江河羨慕道:“還是他活的得勁?!?/br> “怎么說?”林北示意他夾菜。 陸江河邊吃菜邊說:“他從不借錢給別人,大伙兒知道他的性子,很少說他閑話,別人借錢挨人說,不借錢也挨人說,是不是沒有人有他活的得勁?!?/br> “下雨天他出不了攤,自然賺不了錢,你守著雜貨店不怕風吹也不怕雨,是不是你活的得勁?”林北問道。 “你說人怪不怪,”樹葉倒影在碗里,澄清的桂花酒一半明一半暗,陸江河端起碗呷一口酒,“我羨慕他,他羨慕我?!?/br> “我也羨慕你?!绷直闭J真說。 “我更羨慕你?!标懡右舱J真說。 兩人忽然笑了。 他倆想到哪聊到哪,聊的很愉快。 林北付了飯錢,讓陸江河把茶缸帶回去,他騎車前往望湖街道辦事處。 孔國賢拎著暖瓶出了茶水室,迎面撞見林北推車進大院,孔國賢拎暖瓶進入辦公室,林北停好車,快步進入辦公室。 “你先找地方坐?!笨讎t沖泡兩杯茶,放到林北面前一杯。 林北舉起禮品店贈品玻璃杯,觀察到徜徉在杯中的茶葉舒展開來,rou眼能看到茶水的顏色變成了黃綠色,顏色還在慢慢加深。 孔國賢坐下喝茶,連續續了兩杯茶,完全沒打算開口,林北的眉頭剛抬起來就被他壓下去,他放下玻璃杯,到報刊架上拿一份報紙回來看。 孔國賢一會兒起身,一會兒坐下,反復折騰了許久,林北終于舍得把視線從報紙上挪開,抬眼看他,孔國賢剛剛抬起的身體落到座位上,口齒不咋清晰說:“我有一件事想要麻煩你?!?/br> “什么事?”林北放下報紙問。 “上面決定建一個工人俱樂部?!鼻岸螘r間同事們議論讓林北的工程隊接手這個項目,現在想來方覺可笑,林北的工程隊沒有大型機械,上面怎么可能讓林北的工程隊接手這個項目。是的,上面讓國有一建接手這個項目,他被同事們拉著過去看圖紙,俗話說隔行如隔山,他們看不懂圖紙,同志們便慫恿他找林北看圖紙,給他們講解一下工人俱樂部的布局和技術難點,好讓他們長長見識,氣氛已經烘托成那樣了,他不好不答應,可是當林北站在他面前,孔國賢突然難以開口。 “真好,工人又多了一個去處豐富業余生活?!绷直备锌?。 孔國賢連忙順勢說:“一建已經出了圖紙,咱們區區政府公告欄上貼了圖紙,我們過去看了圖紙,覺得圖紙好,卻形容不好哪里好,我和同事們希望你能給我們講講哪里好?!?/br> “那應該只是規劃圖,不是工人俱樂部圖紙?!绷直彼尖獾?,“不過規劃圖也有講究,如果你們想聽,二十五號是周日,我們下午在區政府碰面,我給你們講講規劃圖?!?/br> 孔國賢激動說:“如今經濟特區、滬市高樓拔地而起,報紙上老是說城市規劃,具體什么是城市規劃,我研究許久,也和同事們討論過城市規劃,我們依舊一頭霧水,剛剛你說規劃圖應該和城市規劃沾邊,如果你能給我們說清楚規劃圖,那再好不過了?!?/br> “我們就約在二十五號下午?!笨讎t重復兩遍,生怕林北忘了他剛剛說的時間。 “好?!绷直碑敿刺统鲇涃~本,在空白頁面寫二十五號下午要辦的事。他把記賬本裝包里,一不小心瞥見電話,他想到了黃益民,也不知道黃益民在麗水縣怎么樣了,他的目光落在電話上問,“孔主任,我能借用一下電話嗎?” “你想打就打?!笨讎t樂呵呵說。 林北跟孔國賢道謝,走過去立即撥通了麗水縣縣委的電話,他說他找李興林,對方說李興林不在,他麻煩對方通知一下李興林他明天早晨八點半左右打電話給他。 林北掛斷電話,一口喝完茶,跑到院子里騎車離開。 林北到供銷社買了一包紅棗和一兜梨,騎車到王曉冬家,放下紅棗、梨、老紅糖、冰糖和一沓收據:“你沒事煮一些湯湯水水喝,對了,臨睡前喝一杯老姜紅糖水,發一點汗,身體會輕松一些?!?/br> 林北匆匆交代王曉冬,立即騎車前往徐淮路,到合家歡大飯店找陶藝。 到了地方,林北沒有立即進店找陶藝,他騎車四處看看。 朝西穿過一條長且深的巷子,再過一座石橋,就到了百貨大樓,朝南走兩千米,就到了淮市唯一的野生動物園,附近還有一所中專學校、公安學校。 回到合家歡大飯店,林北把自行車鎖在大樹上,他走進店里。 “我們家店還沒有裝修好,你到別家店吃飯吧?!贝筇弥虚g擺了一張桌子,燙了頭發,打扮時髦的女人一只手夾了一根香煙,另一只手摸一張麻將,吐出一口煙,把牌打了出去。 “我找陶老板,和他約好了今天下午我到店里找他?!绷直睂ふ姨账嚨纳碛?。 “老陶,有人找你?!迸擞昧Π崖閷⒖墼诩t木桌上。 “來了?!碧账囎笫稚鬃佑沂植说杜艿酱筇?,看到林北,他跑到后廚放下勺子和菜刀,又跑到大堂,手蹭了蹭圍裙,和林北握手,拉著林北到外邊,指著飯店怨氣十足說,“林老板,你瞧我這地段多好,硬生生被飯店布局破壞了財氣,我就指望你給我改一下布局?!?/br> 林北說:“我們進去看一看飯店布局?!?/br> “好,你里面請?!碧账噹Я直眳⒂^大堂、后廚、二樓包間。 林北下到一樓,停在窗前,抬頭看窗戶,他退后十步,觀察一樓的所有窗戶,他跑上二樓,一間間看所有包間的窗戶。 也不知道蓋這座飯店的工程隊是有心的還是無心的,把所有窗過梁弄矮了半尺,這種高度的窗戶讓人別扭,人待在店里極度不舒服。二樓的包間本來可以中規中矩,卻被打亂了布局,壓縮了包間的數量,也讓二樓的包間看著亂。林北回到一樓查看外墻、里墻、隔間的厚度,在外墻26的情況下,地基絕對不超過30,里墻也只有18,隔間12,對于大飯店來說,地基、外墻、里墻磚用少了,根據外墻的厚度,林北估計梁柱鋼筋弄的也不太行。 在所有都不行的情況下,林北不會動手改飯店布局,他怕在改的過程中飯店塌了。 “林老板,您看,我的飯店怎么改?”陶藝緊張問。 林北反過來問他:“你應該找過不少工頭過來看飯店,他們怎么說?” “他們都說改不了?!碧账囌魪N師帽子,煩躁掏出一盒煙,遞給林北一根煙,自己蹲下抽煙。 “你說飯店布局有問題,你能說一下具體問題嗎?”林北靠在門框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