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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八零搞運輸 第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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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輩子他進派出所,他是強j犯,人的目光、他居住的地方、飯食都是冰冷刺人的,這輩子他進派出所,他是目擊證人,手上茶,旁邊的司機,讓他把自己和上輩子區別開來。

    “小同志,你跟我到這邊?!惫埠暗?。

    林北放下茶缸走過去。

    公安問他什么,林北如實回答。

    “放手!別碰我!那么大一丁點孩子說我認識人販子我就是認識人販子了!人販子指認我,說不準人販子是瘋狗,逮著誰咬誰!放開我?。?!”

    林北聽到動靜朝門口望去,顧美娟扒著門不愿意配合公安,他丈夫王齊宛如仇人一般盯著顧美娟,席年年小臉慘白躲在徐要要懷里,眼神幽怨婉轉盯著顧美娟,砂鍋坊老板臉色灰敗眼睛無光立在門外邊,張盛一言不發走向妻兒,把兒子抱在懷里,握住顧美蘭的手。

    林北還看到了林東、林南,兄弟倆腳上像是安上了彈簧,一直站在最外層蹦跳,企圖看清楚里面的情況。

    林北還看到了夏露,他順著夏露的目光看過去,他看到了許初彥,許初彥站在角落里,林北瞧不清他的神色。

    “爹,你倒是說句話呀。你去跟顧美蘭說這事算了,張衡安又不姓顧,又沒有被人拐走,她大驚小怪干嘛呀,一副沒有見過世面的樣子,丟死人了,你趕緊去跟她說,叫公安把手銬給我解開?!鳖櫭谰暌稽c兒也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在她眼中,只要張衡安沒有丟,所有的事情可以當玩笑處理。

    砂鍋坊老板差點被她的態度、她的話氣死過去。

    “年年,你讓徐公安跟他們說說,叫他們快點幫我解開手銬,我臉都快被這玩意丟光了?!边@么多人圍觀,顧美娟只感受到難堪。

    席年年被公安喊道這里,公安給她的理由是顧美娟說她撞見許初彥帶走張衡安,席年年找徐要要陪她過來。

    她聽到顧美娟說這種話,她把臉埋進徐要要臂彎,她要再看看情況,如果顧美蘭堅持追究責任,她再和顧美娟撕破臉皮。

    “你什么意思?是你給我出的主意,你現在不想管我?”顧美娟炸了,“你憑什么不管我,是你說這不算大事,農村賣小孩丟小孩的人多了去了?!?/br>
    “顧美娟,你現在出了事,你還要拉一個人墊背,你真是壞到無藥可救?!蓖觚R心里清楚不管顧美娟坐不坐牢,砂鍋坊都沒有顧美娟的份,他火速踹開顧美娟,“我要和你離婚?!?/br>
    席年年臉上掛滿淚水,打著哭嗝說:“我不知道,我什么也沒說,我今天一天都在供銷社,沒有去過公廁,供銷社同事可以幫我作證。表嫂,我最后再叫你一聲表嫂,你別胡攪蠻纏了,你認錯吧,國家會從輕處理你的?!?/br>
    愛她的丈夫要和她離婚,和她志趣相投的表妹和她反目成仇,顧美娟瘋了,在派出所門口大喊大叫。

    她被公安押進來,她一會兒說她只是開一個玩笑,她一會兒說她不認識人販子,一會兒命令顧美蘭、張盛叫公安放了她。

    顧美蘭對顧美娟的感情很復雜,最后變成了仇恨,張盛簡直想活剝顧美娟。

    顧美娟被兩人眼里的仇恨嚇到了,也僅僅是幾秒鐘,就叫喊:“回來跟我搶砂鍋坊,我不跟你倆計較,你倆沒良心的玩意,居然想把我弄進去坐牢,你倆想把我爹氣死是吧?!?/br>
    “想把爹氣死的人是你,是你顧美娟?!鳖櫭捞m失控喊。

    顧美蘭第一次大聲和她說話,顧美娟愣了一下,她很快反應過來,一句接著一句罵顧美蘭。

    林北已經錄完了口供,還留下了詳細地址,他看了一眼即將哭昏厥的顧美蘭,已經發瘋的顧美娟,他走出派出所。

    和王齊、席年年、徐要要擦身而過的時候,林北撇頭看了他們幾眼。

    林北靠近林東、林南以及其他人:“拿著東西回家?!?/br>
    “還沒出結果呢?!绷謻|眼睛一刻不離派出所大門。

    “今天出不了結果?!绷直闭f。

    “我還想再聽聽顧美娟說一些咱不知道的事?!绷謻|偷偷瞅席年年。

    林北也想聽,但現在已經五點多了,他們再不走,就只能走夜路回家了。

    林北把林東拽到架車旁,拿著林東的手握扶手:“咱們下次來余淮鎮,事情應該就有結果了,你想聽,隨便找人問一下,就能知道結果?!?/br>
    林北又補充一句:“公安馬上下班了,你聽也聽不了多久?!?/br>
    林東想了一下,覺得小弟說的有點道理,他拉著架車就走。

    有人在后面推架車,有人撿起行李追架車。

    一行人離開縣城,走出了余淮鎮地界,他們才把人販子的事拋到腦后,迎著被落日染紅的白云大喊:“老子要回家了!”

    這條路是柏油馬路,可以容納兩輛拖拉機同時行駛。

    林北注意到路的兩邊被種上了白楊樹苗,林北猜測大概在清明節前后種上的白楊樹苗。

    原來他記憶中的白楊樹是這個時候種上的。

    小白楊樹還很小,沒有兩旁綠油油的麥田顯眼,等過了幾年,白楊樹長成大樹,一棵棵筆直挺拔的白楊樹佇立在這里,像一個個邊防戰士守衛著麥田,人們不由得對白楊樹升起敬意。

    到了蓮花鎮,一行人拐彎進入蓮花鎮,一直往前走。

    走出鎮子,天已經暗了下來,視野兩旁的路邊被村民種上了毛豆、小青菜、青皮甜甘蔗,視野再往旁邊延伸,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麥田。

    由于光線原因,綠油油的麥田變成了暗綠色。

    有一個東西從麥田里鉆出來,“嗖”一下竄到路上,迅速藏進另一邊的麥田。

    它不是野貓就是黃鼠狼,林北覺得多半是黃鼠狼。

    一行人走過三個村莊,才到稻花村。

    此時,天已經暗下來,但仍有些許亮光。

    “我今晚給你們算一下工錢,你們明天找我,我給你們發工錢?!绷直闭f。

    眾人“哦”了一聲,立刻解繩索拿自己的行李,抱著行李邊跑邊嚎:

    “我們回來了?。?!”

    村里頓時熱鬧起來,雞叫狗吠,孩子歡天喜地喊爸爸,村民拉著他們問東問西。

    林東、林南正在拿自己的東西,稚嫩的聲音由遠到近傳來:

    “我爸爸回來了?!?/br>
    “是我爸爸?!?/br>
    “是我爸?!?/br>
    “我爸?!?/br>
    兄弟倆抬頭,四個孩子爭先恐后朝他們奔來。

    這事要擱在以前,兄弟倆絕對拿腳把他們撥到一邊,絕對做不出把自家兩個小崽子抱起來舉高高的事。

    但是他倆做了。

    他倆顧不上行李,跑去迎接孩子,把孩子撈起來舉到頭頂。

    怒學、耀學、超學、愛學:“……”

    他們老子出去一趟吃錯藥了,不過從林東、林南把他們放下來,他們寸步不離依偎在兄弟倆身邊,就知道他們喜歡父親這般對他們。

    兄弟倆把小東西交給孩子,扛著大行李離開,四個孩子小跑追他倆。

    林北把架車上的東西攏了攏,他拉著架車回家。

    林北推門走進院子里,屋里黑窟窿洞,灶房里有弱弱的燈火。

    “余好好!林聰!”林北佇立在原地。

    一個小身影突突跑出來。

    林北仔細觀察黑乎乎的身影,是長高了一些。

    林北上前兩步,撈起沖向他的身影,還未和他說兩句,他注意到門口的燈光暗了,林北抬頭,余好好手上沾著面絮站在門口。

    余好好心里開心,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說些什么。

    “我想家了?!绷直笨粗f。

    “我和聰聰也記掛著你?!庇嗪煤妹骖a升溫。

    若林北不寫信,她只會在夜里想起林北,但林北寫了信,她白天黑夜的思念這個人。

    她不懂,她知道林北的近況,不應該更安心嗎?為什么她對林北的思念會越積越多,促使她在第二封信的結尾寫下‘你應該會回來吧’,她是希望林北回來的。

    余好好抬起手背貼了貼面頰,給面頰降溫,卻沒有辦法制止“咚咚咚”狂跳的心臟。

    她轉身進入灶房,從面缸里舀一碗面粉:“我們今晚吃面條?!?/br>
    林北低著頭鉆進灶房,靠在灶臺上看著她和面。

    余好好頓了一下,她繼續和面?;詈昧嗣?,把她紗布蓋到面盆上,她拎著籃子到菜地掐菜苔。

    等她回來,她叫林北燒火,她開始搟面條。

    林北坐到灶臺底下燒火,林聰坐在他腿上,低頭盯著小手手:“1、2、3……”

    林北抓稻草往灶膛里塞的聲響,余好好滾搟面杖的聲響,清脆稚嫩的數數聲,鐵鍋里水沸騰的聲音,讓整個小院子安寧又祥和。

    一家三口到堂屋吃飯,桌子中間放了一盞煤油燈。

    余好好對目前的情況不知所措,她紅著臉吃飯,林聰吸一根面條,抬眼看一下爸爸,見爸爸還在,他咧嘴傻樂,又低頭繼續吸面條,再抬眼看爸爸,林北迅速吃完一碗面條,到灶房再盛一碗,他回到堂屋,一大一小兩個人兒尋找他,看到他出現又收回視線。

    林北吃了四碗面條才停嘴,他到灶房燒了一鍋熱水。

    “好好,過來幫我搓一下背?!绷直绷嘀纳碛皬奶梦蓍T口一閃而過。

    余好好放下筷子,到屋檐下取了一個絲瓜瓤,推門進到屋里。

    林北坐在凳子上背對著她,余好好正大光明盯著他的背,他屬于偷瘦,穿衣看著沒rou,脫掉衣服就能看到他的rou緊實扒在骨頭上。

    林北哼哧哼哧打濕后背,余好好舔了舔唇,上前摁住他的肩膀搓他,她下意識摁了摁,rou緊的硌手。

    “余!好!好!”林北。

    “忙著呢?!庇嗪煤眠o絲瓜瓤,嘿咻嘿咻賣力搓,小拇指滑過脊背,她心想林北脊背彎曲的弧度真漂亮。

    林北顫了一下。

    ***

    林北穿了一條背心出門潑水,他胡亂擦兩下頭發,把毛巾搭在肩膀上走進堂屋。

    林聰不知道什么時候把他坐的椅子和余好好做的椅子拉在一起,躺在椅子上睡著了。

    林北拿開水燙紗布,把紗布裹在手指頭上戳進聰聰嘴里磨他的牙齒,又打一盆溫水進來,給他擦臉洗手洗腳,把他抱回去睡覺。

    他又出門,把架車上的東西拿進屋里。

    林北散開棉被,掏出一個包裹到書桌前,他散開死結,掀一下布,一堆重物“咕咚咚”滾到桌子上。

    原本死了一回的余好好嘚楞一下坐起來。

    林北把煤油燈放到窗臺上,他拆開報紙,拿出一摞大團圓放到一旁,他接著拆報紙,他聽到窸窸窣窣下床的聲響,拖椅子的聲響,然后眼前出現一只手拿走一份報紙。

    林北放下報紙,坐到一旁掏出賬本算賬。

    煤油燈變暗,林北拿掉燈罩,找剪刀把煤油燈的燈芯弄出來一點,剪掉一點燈芯,煤油燈驟然亮了七個度,林北罩上燈罩,繼續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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