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八零搞運輸 第2節
婚后,劉壽利變成另外一個人,整天無所事事,游手好閑,養家的重擔壓到趙娣身上,趙娣生下一個女兒,劉壽利對趙娣的態度越來越惡劣,趙娣認為她陷害林北遭到了報應,她跑到林北家,跪下來磕頭:“林北哥,我對不起你,但是我也有我的苦衷。我弟弟談了一個對象,也就是我現在的弟媳婦,她懷孕了,親家說如果我家拿不出300塊錢當彩禮,他們就告我弟弟是強|j犯,我就一個弟弟,他不能坐牢,所以我……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下輩子給你當牛做馬,所以你這輩子能不能不要怨我?!?/br> 他讓趙娣現在就去告訴大家他是清白的,趙娣尖叫一聲跑開。 她即可憐又可恨。 但是那又怎樣,他是不會原諒趙娣的。 他被人叫勞改犯叫了幾年,后來兒子學習好,大家才改口叫他聰聰爸,他已經忘記了他的噩夢。 他的噩夢被村會計提起,林北瘋了。 他騎車到鎮上派出所,打算詢問當年辦理他案件的老公安,他有沒有案底,如果留下了案底,他回去拉趙娣、劉壽利到派出所告訴公安他是被冤枉的。 他不敢假設趙娣、劉壽利不愿意給他證明他是清白的,兒子考外院的夢想破滅,余好好被最后一根稻草壓死,他…… 還好,他回到了噩夢開始前。 林北嘴角上揚,追著太陽健步如飛。 到了余淮鎮,他走到青磚墻下。 這里聚集了一幫打零工的閑漢,看到一張陌生面孔,閑漢們噤聲交換眼神。 幾個光著膀子,流里流氣的壯漢朝“臨時幫”慫貨向下豎大拇指,大部分人不想惹事,只想打點零工,賺點小錢補貼家用,他們把頭別向別處,壯漢們站起來,“呸”吐掉稻草,不懷好意朝林北走過去。 余淮鎮位于縣城邊上,縣里最大的碼頭建在余淮鎮,這個碼頭有一百多年的歷史了,來來往往的船只特別多。 78年開始,鎮上老字號商鋪陸陸續續重新開張,朝外銷黃酒、桐油、生姜、香料、瓷器、竹制品等,也有人到周邊采購墨、紙、藥材銷往外地,來來往往的船只更多了,這個碼頭非常繁忙,老板們經常遇到時間緊,出貨量大,人手不夠的情況,這時候他們急需臨時工。 “臨時幫”應運而生。 林北送兒子到縣里上學,才發現這么一個地方。 他到這里打零工,一個月賺的錢比他種一年糧食賺的多。 他重生了,太激動了,一下子沒有想起這個地方,還是余好好提兩塊錢,他才想起來這個地方。 林北放下架車,他到旁邊的垃圾堆撿一塊破木板,從口袋里掏出他在路上撿的白石灰,他在木板上寫:搬貨、拉貨、砸墻、泥瓦工,把木板豎在架車上。 他被陰影籠罩住,林北抬頭,一個手臂上刺滿刺青的光頭抱胸,身后站著一群光膀子壯漢。 第003章 03 林北看向光頭刺青,不確定喊:“來妹?” 光頭刺青朱剛強:“……” 這個名字真他n刺耳。 “強哥,這小子罵你?!惫獍蜃訅褲h拳頭硬了。 “罵你爹,走了?!敝靹倧娊o壯漢一巴掌,轉身離開。 “不給這小子立規矩嗎?”壯漢傻愣愣問。 立屁規矩。 既然這小子知道他曾用名,那么這小子家一定在他外公家附近?,F在他把這小子打了,這小子家人肯定找他外公要說法,他外公知道他在鎮上干的事,肯定把他帶回村里管教。 朱剛強想到他回后樓村,全村老少叫他來妹,他頭皮發麻,心肝發顫,渾身難受。 很快,朱剛強離開大家的視野,壯漢看朱剛強消失的方向,又看林北,沒有一個人離開,都在等誰先動手給林北立規矩,可是沒有人敢動手,都怕他們動手,萬一朱剛強覺得他們挑戰他老大的地位,朱剛強把他們廢了怎么搞。 一刻鐘后,幾個懶散的壯漢離開,剩下的壯漢擠掉別人占據的好位置等活。 林北扶著木板坐到架車上,視線老是在壯漢身上來回移動。 上輩子,他來這里打零工,朱剛強和他的小弟們把他圍起來教他做人。林北不想惹事,沒有還手,他們嘴里罵罵咧咧要他交保護費,林北怒了,和他們干了起來,他沒討到好,他們也沒有討到好。 林北陸陸續續跟他們干了幾架,以至于鎮上人都說他一根筋,他自己帶著點嘲諷的語氣調侃大家不要跟他提錢,一提錢,他完全不要命。 后來,他和余好好到學校給兒子開家長會,在教室里看到了朱剛強,朱剛強身邊坐著一個漂亮嬌氣的小姑娘,班主任表揚兒子和其他優秀的學生,沒有表揚小姑娘,朱剛強怒了,卷起袖子露出刺青,逼班主任表揚小姑娘,小姑娘生氣喊了一聲爸爸,朱剛強立刻賠笑跟班主任道歉。 再后來,小姑娘考上了中專,兒子上了高中,小姑娘太外公在村里給小姑娘辦升學宴,小姑娘請兒子吃酒席,兒子回來震驚說,全村人喊小姑娘爸爸來妹。 兒子用最嚴肅的語氣說來妹同志沒有招來meimei,倒是招來了一堆弟弟、堂弟、表弟,不過好在來妹同志還算爭氣,最后招來了一個女兒。 林北聽得笑的腮幫疼。 再后來小姑娘離省上學,朱剛強消沉了幾天,當他再次出現在大家視線中,大家發現朱剛強變了,不混了,他開了一家飯店做正經生意了。 只要飯店沒有生意,朱剛強就會找他聊天,用朱剛強的話說,全縣只有他女兒和他兒子是文化人,作為文化人的父母,他們不在一起玩,難道跟一群沒有文化的大老粗玩? 林北:“……” 朱剛強:“我女兒打小跟其他小孩不一樣,其他小孩看到吃的,不管孬好,往嘴里塞就完事了,我女兒不,她嘴特別挑,飯菜不好,她寧愿餓著也不吃,我為了讓她吃一口飯,在家苦練廚藝?!?/br> “我現在廚藝這么好,都是我女兒的功勞?!敝靹倧娦Σ[瞇補充道,“我女兒旺我?!?/br> 林北:“……” 朱剛強經常找他炫耀女兒,林北安安靜靜當一個聽眾,但有時候他也會損朱剛強兩句。 他回到82年,看到82年的朱剛強,林北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82年的朱剛強是一方惡霸。 朱剛強帶著他的小弟過來,林北知道朱剛強又要教他做人。 他和朱剛強打了這么多年交道,自然知道他說什么能讓朱剛強主動打消教他做人的念頭。 林北想到他喊來妹,朱剛強驚悚的表情,他伸一個懶腰,嘴角上揚。 他輕松化解了不必要的斗毆,朱剛強的小弟也不敢輕易招惹他,林北的心情特別好。 有不少人接到了活,他們跟著老板們離開,青磚墻角下的人越來越少。 帶工具的人幾乎全被招走了,現在林北開始吃香了,因為他有架車。 戴草帽的老漢跑過來,看了一圈,發現只有一個眼生的小伙子有架車,他不敢請,卻又想到大女婿帶著大女兒把拉貨的架車拉回家藏了起來,他清楚兩個混賬等著他妥協把砂鍋坊交出去,兩人能干出這種事,他說什么也不能如他們的意,他咬牙說:“小伙子,拉砂鍋嗎?按件算錢,3個砂鍋一分錢?!?/br> 上輩子他給人拉過砂鍋,老板給的價錢是2個砂鍋一分錢,但那時候畢竟已經是90年了,現在的一分錢比90年的一分錢太值錢了,現在老漢給這么高的價錢,林北心里吃驚,但是他面上不顯,站起來笑說:“拉?!?/br> “那你跟我走?!崩蠞h在前面帶路。 林北跟老漢走,快走出鎮子,才到砂鍋坊。 老漢拿出鑰匙開鎖,推開門:“進來吧?!?/br> 走進院子,林北一眼望過去,地上堆滿了砂鍋,林北粗略估計了一下,應該有三千多件砂鍋。 這么大一個坊,居然只有老漢自己,林北覺得奇怪,但是他沒有探究。 他把自己帶的繩子拿下來,搬砂鍋到架車上,然后拿繩子把砂鍋捆起來。 “小伙子,行啊?!绷直惫潭ㄉ板伒氖址▼故?,讓老漢刮目相看。 林北笑了一下,拉著架車離開。老漢把門鎖上,給林北帶路,到了碼頭,兩人一起把砂鍋卸到船艙里。 林北不停歇拉了四十多趟,趕在船只出發前,把砂鍋運完。 林北把架車拉進砂鍋坊,征得老漢同意,他走到洋井邊壓水喝,他咕嘟咕嘟喝水。 “你是誰?” 林北聽到女聲抬頭,一對拎著包袱的年輕男女闖入他的視野,男人擋在女人身前,女人抱著孩子后退拿棍子。 老漢聽到聲音從屋里走出來,激動喊:“美蘭?!?/br> 他拿袖子壓了壓眼睛,擦干濡濕的眼睛,他視線清晰了,遠遠地望著幺女,半晌,他把目光移到女兒懷中的外孫身上,最后把視線落在素未蒙面的女婿身上。 他們家是城鎮戶口,當年需要一個人下鄉,他舍不得任何一個女兒下鄉受苦,正當他左右為難的時候,大女兒在現在的大女婿家里過夜,天剛亮,大女婿娘帶著媒婆找他商量婚期,兩個小年輕都睡到一起了,他只能答應兩人的婚事。 大女兒的婚期定了下來,尚不滿16歲的幺女背著行李下鄉,他日日夜夜牽掛著幺女,從未停止想辦法把幺女弄回來。 當他知道幺女給他找了一個農村女婿,他氣的要和幺女斷絕關系,這是氣話,他能把幺女弄回來,他肯定要把幺女弄回來,大女兒卻把他說的話當真了,當大女兒知道他把幺女一家三口的戶口落戶到余淮鎮,大女兒天天跟他吵,說他偏心,大女婿和大女婿家里人不知道和大女兒說了什么,大女兒認定了他把砂鍋坊交給幺女,帶著她婆家人問他要她該得的,他沒把砂鍋坊交給大女兒,大女兒兩口子竟把拉貨的架車藏了起來。 幺女回來了,他高興,不想這些糟心的事了。 老漢跟顧美蘭解釋林北是他請的臨時工,顧美蘭心里納悶大姐、大姐夫幫父親干活,父親怎么還請臨時工呀。 由于外人在,顧美蘭忍著沒問。 林北從老漢從中拿到工錢,他點了一遍,確定沒錯,他拉架車離開。 林北剛走,顧美蘭立刻問:“爹,大姐、大姐夫呢?” 第004章 04 林北沒有窺探別人隱私的癖好,他加快腳步離開砂鍋坊。 夜幕鋪撒開來,點點星光點綴夜空,左右兩旁的商鋪亮起了橘黃色燈光,有講究的商鋪門口掛上兩個燈籠。 轱轆滾過青石板,人影時而拉長,時而縮短。 由此可見拉車的人歸家心切,卻被兩個意外來客攔住去路。 “唉,拉貨嗎?”穿著斜襟褂子,戴眼鏡的年輕男人開口。 林北止步看他。 許初彥! 原來82年的許初彥還沒瘸。 “我家有一批桐油要送到碼頭,你拉嗎?”許初彥身旁的年輕姑娘伸出一根手指頭,“10塊錢?!?/br> 林北:“……” 這人是夏露,林北曾給她家拉過桐油。他認識夏露的時候,夏露已經結婚了,嫁了一個酗酒家暴男。 他曾十分困惑既然夏露一個人撐起了桐油作坊,怎么會找一個這么糟糕的男人結婚,現在帶著少年氣的夏露、許初彥同時站到他眼前,他生出了更多的不解。 夏露又問了一遍。林北沒有告訴余好好他干嘛,他晚上不歸家他怕余好好擔心,林北有心拒絕,奈何夏露給的工費太高,林北:“……拉?!?/br> 夏露微不可察吐出一口濁氣,林北跑到小餐館拿了三個饅頭出來,夏露、許初彥走在前面帶路,林北邊啃饅頭邊拉架車跟在后面。 到了一個院子里,夏露失明的母親喊:“露露?找著人了嗎?”